瞟了眼她因担忧而有些狂乱的脸,江毅知道机会只有一次,暗捏著随身携带的小刀,他更大声的挑拨冯景弘濒临界限的自制。
“来啊!胆小表。”
话声方落,冯景弘便像发疯般的朝江毅连开两枪,但他还来不及看清江毅被射中的痛苦表情,随即惊愕的发现自己被一记后旋踢踢倒在地,胸前骇人的插著锐利的小刀。
原来关彤趁冯景弘因江毅的撩拨而恍惚之际,悄悄的调整姿势,欲趁其不备时反击,没想到他会真的开枪,她俐落的挣月兑并攻击,而在同时江毅亦射出小刀。
但江毅还是中枪了,关彤顾不得冯景弘是死是活,她只知道她不能失去江毅。
他虚软的躺在地上,左胸前渲染著大片的血,脸色苍白的他紧闭著眼,看起来像是失去生命般,椎心之痛让她双眼模糊。
她努力的想看清他的伤势,泪却掉得更凶。
“不,江毅,你别吓我,你睁开眼睛别吓我……”她双手轻柔的抚过他的脸,手下的温暖触烫她的手。
然后覆上那片仍继续扩大的血渍,她努力的寻找、感觉他生命的跳动。
当她感到那微弱的跃动时,她心喜若狂的拥著他,怕这只是自己在作梦,她再次俯下头确认。
“漂亮的旋踢。”
必彤错愕的抬头,视线对上他写著痛楚却晶亮有神的眼睛。
“哦!感谢天,我就知道你不会抛下我。”她激动的抱著他大哭,心中感恩上天的仁慈。
“我不会的,永远都不会。”此刻江毅感激老天爷,死里逃生令他更加珍惜她的柔情。“没想到我的小魔女还带著尖锐的刺。”
她破涕为笑,“我哪有刺?”
“我说有就有。”他耍赖道。
必彤不再辩嘴,小心的扶起他,观察他的伤势,还好子弹射中肩胛而非心脏,她取出皮包内的手帕为他止血。
只是子弹还卡在里面,手帕只能减缓流血,这样下去他一样有生命危险,看著满手黏腻的血,她心知他一定很痛,先前的笑语不过是逞强,不希望她伤心而已。
细细盘量,现下唯有她出去碰碰运气,看能否找到她的车。望著从未减缓的大雨,她心底涌起一股强烈的求生意志,为他披上外套,她撑起已有些昏迷的他,毅然的走出工寮。
雨水瞬间浸湿她的衣服,她费力的拨开湿黏的发,不去看他的伤和脸,心中重复默念:加油,关彤,你可以的……你一定办得到……
终於,她看到红色的喜美就在不远处。
她撑著他沉重的身体,兴奋的对他说:“我们办到了,江毅,你要撑著。”
她小心的将他安置在宽敞的后座,他前额的灼烫告诉她,他正发著高烧。不顾黏在身上的湿衣服,她快速的启动车子,以骇人的高速在婉蜒的山路上行驶。
雨像倾盆的水,完全遮蔽她的视线,但她仍不减速度,生怕她的迟疑会害死江毅。
“彤……我好热……”江毅呓语喃喃。
“乖,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别怕……”说完,她更猛力的催动油门。
一个转弯,她赫然看见一棵大树连根拔倒,横亘在眼前的道路上。
她直觉的踩煞车,车子依然往前冲,连试了好几次,都无法减缓车速。
她气愤的槌一下方向盘,她知道这一定是冯景弘搞的鬼。
哦!天啊!不要这么残忍!她绝望的啜泣,更用力的踩著煞车,眼看他们就要撞上大树了,突然,她放开方向盘,全力拉起手煞车。
只听到轮胎发出刺耳的声音,几秒后他们“砰”的撞上树干。
她眨眨乾涩的双眼,模糊的检视他是否无恙,但饱涨的安全气囊将她紧紧的拥在狭窄的座位上,一股温热自发间流下,空气中飘散著刺鼻的烧焦味和血腥味。
隐约间,她看见江毅趴跌在后座椅下,她想抬手模他,却无力为之。
“江毅……救救江毅……”
一股黑暗吞没了她。
尾声
无止境的黑暗中,关彤不断寻找江毅的踪影。为什么这么黑?为什么她走了这么久仍到不了目的地?她好害怕,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叫著江毅的名字。
但每叫一声,她心中的担忧便增加一分,她在忧心什么?又为何这么焦急?她为何跑到这来?天哪!她的头疼剧烈,却阻止不了她思索答案的决心。
随著思绪百转,她的疼痛更剧烈,瞬间,她想起来了!他们出了车祸,江毅中弹受伤,流了好多血,她必须求救!
她蓦然睁开眼,突来的光线令她双眼一阵花白,良久,她的瞳孔适应了一切,她瞄到了白色天花板,吊灯、点滴瓶、墙上的画,她发现自己的头无法移动,却感觉得到右手传来的手掌温热。
假寐中的席语,感到手微弱一握立刻抬头采视关彤,看到她迷茫的大眼,便情绪激动的大叫。
“小彤,你醒了,感谢上帝!”她转身朝外大叫,“医师,她醒了,你快来!雨沛,小彤醒了,雨沛……”
饼没多久,关彤的病床边围了一大堆人,医师在这慌乱又拥紧的注视、关爱下,宣布她月兑离危险期,接下来只需等头上和手脚的伤好了即可出院。
席语不断的谢天谢地,语带呜咽的告诉她,她昏迷了两天两夜,医院说若今天再没醒过来,她恐怕就回天乏术了。
她来回的望著席语和汪雨沛泛著泪光的眼,知道自己让她们担心受怕了,她也不禁哽咽,“对不起,对不起……”
汪雨沛摇了摇头,一脸心疼的说:“没事就好。”执起她和席语的手,不再言语。
但她和小语都明白,冷静、内敛的雨沛,心中正冲荡著激烈澎湃的情绪。
无声胜有声的情感在三人心中流动。
眨眨湿润的眼,关彤忧心忡仲的问:“江毅呢?他没事吧?”
“看来小魔女比较友爱,哪像那个人渣一张眼就急著找爱人,也不看看是谁救了他。”
开口的是一位陌生男子,她好奇的打量站在汪雨沛身后的他,冷峻的五官透露出无情,微勾的嘴角更带著一丝戏谑,仪态中非凡的王者之姿令人敬畏。
“你才知道自己交了个什么样的损友啊!太晚了吧!”褚天华知晓她无恙,又露出捋虎须的本性,不怕死的语出调侃。“小魔女,你真是命大,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将来你要出头天了。”
“呸呸呸!褚天华,你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来,什么死不死的,这种福气你个人独享就行,别过到人家身上来。”席语不知为何,老是觉得他的话怎么听怎么刺耳。
病床上的关彤只是看著陌生男子轻声问:“你是谁?”
只见他优雅从容的扬嘴一笑,“在下八反宗一郎。”
他字正腔圆的国语,让她愕然不信,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错,我就是你朋友口中八反建筑的幕后老板。”
必彤看到他在说这句话时,故意看向汪雨沛,而她则眼神一闪,令她嗅出他们之间诡异的暗潮汹涌。
她再提出一直令她挂心的问题,“现在,你们可以告诉我,江毅在哪里吗?他中枪了而且失血过多,你们救到他了吗?”
“你放心,那笨蛋死不了。”褚天华道。
“是啊,本来没死,但被你凶神恶煞的一『打』,大概也差不多了。”席语又插口吐槽,气得他快吐血。
“我只是轻轻一拍,哪有打他?”
必彤笑著摇头,不打算介入他们的战争,转头问汪雨沛,“雨沛,你们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她还未开口,八反宗一郎随即代她回答,“这次的报复行动,是我们联合策画的,早在江毅赴约时,我们早有应变之策,出乎意料的是这强级的台风以及你的出现,在知道你贸然的赶赴现场时,我们便开吉普车赶去接应。”他的眼神坚定,不疾不徐的陈述,仿佛一切应当如此,皆应照他安排般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