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昱妃从九点一直等到凌晨一点,终于才看见带着满脸歉意的麦思乐。
天啊!这真是最漫长的一天,好像等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她好累喔!但是必须强打起精神来。
“妃妃,对不起,晚上我临时有事,所以失约了。”麦思乐进门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解释,为自己月兑罪。
其实在回家的路上他的心无比煎熬,失约对他而言,可以说是家常便饭的事情,然而今天他却感觉非常的介意,非常的对不住妃妃,一颗心不知是何缘故忐忑不安极了。
“你去哪里了?”英昱妃态度异常冷静的问,她的表现让他不寒而栗。
“跟一个朋友谈谈去大陆发展的事情。”他煞有其事的撒谎着。
相识了十几年,难道她还不了解他吗?平时她只是不想揭穿他,为他留些尊严,她不是笨,她是爱他。看来,今天不用一些方法他是不会说实话的,她真的累了,不想继续沉溺在他的谎言生活里浮啊沉沉。
英昱妃霍然的站起身来,然后走到他的面前,她举起手不由说分的给了他一个痛心的耳光,掌掴声响起的时候,她的眼睛也随之泛出泪光。
麦思乐自知理亏,但仍气愤填膺,“有什么话可以好好的说,为什么一定要动手伤人?”他咬牙切齿的忍着不发脾气。
“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征信社的人都告诉我了。”她恨恨的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征信社?”他愣了愣,先是不明白,几秒钟后才想通,“你找征信社的人调查我?”他难以置信的问,心里还是半信半疑。
“没错,如果我不找征信社的人调查你,恐怕一辈子都蒙在鼓里。”她也不甘示弱的说。
“你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么做。”他横眉怒眼的指着她的鼻子骂道。妃妃到底查到了什么?他心虚不已。
“我过分?你才过分!你跟我约好了却失约去陪她,你当我是什么?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她忿忿的反驳回去。
她希望他能反驳,说她胡说八道,说自己没有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她祈求着。
麦思乐倒抽了口气。看来,妃妃真的找了征信社调查他。
“你说话啊?!”她叫着。
不要,不要承认,她觉得自己的心在淌血了,她无法承受。
“我无话可说。”他一动也不动冷冷的回答。
“什么叫做你无话可说?”她的心情矛盾极了,一方面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一方面又不愿意知道。
“你既然都知道了,还要我说什么?”他声音冷硬,一张脸阴沉沉的。
“你是说你承认了,是不是?”她惊呼起来,用力的扯着他的手臂,情绪相当激动。
“你为什么就不能像若珍一样温柔明理呢?”他不耐烦的甩开她的手。
英昱妃犹如惨遭雷击,全身僵硬。
若珍!是那女人的名字没错。他叫得好亲热啊!可见他们在一起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他怎么可以只手遮天,玩弄感情呢?还有,做错事的人是他,他却要求要她明理?谁能告诉她这是哪一国的歪理?
她抬起头来看着他,眼睛里的冷漠前所未见,她又身出手再度的赏了他一记耳光。
“你够了没有?”英昱妃伸出另一只想继续朝他脸颊上掴去,不过被他快一步挡住,“我叫你住手你听见了没有?”
气不过的英昱妃把屋子里能摔的、不能摔的、能丢的、不能丢的东西,全一股劲儿的往他伸上砸去。直到麦思乐痛定思痛的说了一句关键性的话后,才消弭了沸沸扬扬的战事。
“我们分手吧!”他疲累的跌坐进沙发里,痛苦的掩面说。
“你说什么?”英昱妃的声音发僵。
“与其这样成天吵吵闹闹不得安宁,不如干脆分手。”他声音沙哑的解释。
松懈下激动的情绪,她平静的问:“你确定要分手?你不后悔?”
“我确定,我也不会后悔。”他是如此肯定的说。
英昱妃清楚的知道大势已去,缘尽情了,他累她何尝不累?
她不发一言,毅然决然的立刻离开这屋子。
第八章
冷清的街道上,空无一人,想必大家都睡了吧?即使没睡,也都有一个安身之处,不需东飘西荡,不知何去何从。
英昱妃不想夜半惊扰当初反对她搬出去的双亲,何况,以现在纷乱的心情,她难以承受家人的关爱。
于是她漫无目的的游走在街道上,她一面走一面回想着这段感情的开始、经过和结束,她讶然于自己能在回首过往时竟没有潸然落泪。她只是觉得
心像是掏空了,灵魂像是飞散了,很难打起精神去料理糟糕的情绪。
累了,真的累了,她只想好好的找个地方休息。
英昱妃从来没有比今天还颓丧过,从前,一不如意、一有挫折、一有伤痛,她是那么自然的寻求范安生的庇护,如今他不在了,她才发现自己是无处可去的,她有种被遗弃的感觉。
经过街角的公共电话亭,她踌躇不决着该不该打电话,就当是寻求慰藉吧!她心里想。
她进了电话亭里拨子通电话给范安生,她知道他人不在家,没有人会接电话的,不过不要紧,听听他的电话声也好,至少能够感受一下他曾经的温暖。
嘟嘟嘟嘟嘟嘟嘟……
一声声悦耳的电话铃声对英昱妃来说仿佛是天籁之音,她紧紧的抓着电话,感动的听着耳畔里重复的铃声旋律。
如果安生在就好了。她喟然长叹。她有好多的话、好多的心事要告诉他呢!
一阵阵不绝于耳的电话铃声忽然中断,电话被人接听了,这样突如其来的意外,惊醒了兀自沉醉的英昱妃。
怎么!怎么有人接电话呢?她措手不及,一颗心扑通扑通的乱撞着。难道是安生回来了?
“喂……哪位?”电话那端传来睡意浓厚的热悉声音。
是安生!真的是安生!她喜极而泣的说不出话来,眼眶红了起来,泪光盈盈。他回来了、他回来了!
英昱妃踏了下来靠在电话亭的透明墙角边,咬着唇、捂着嘴一径无声的痛哭。
“是不是……是不是妃妃?”下午才风尘仆仆的从巴黎搭机抵达台北的范安生屏息的问道。他知道一定是她,他已经听见了另一端传来的微微低泣声。
“安生……”她酸涩的唤道。她的委屈惟有他才明白。
“妃妃,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又和思乐吵架了?你现在人在哪里?”他既关心又紧张,每一寸肌肉都纠结紧绷起来。
“我在外面,你来接我好不好?”她吸着鼻、抹干眼泪,佯装坚强的说。
“好,你人在哪里?”
“我在‘邂逅’前面的路口上,有一家7—ELEVEN的对面的电话亭里。你知道地方吗?”“邂逅”是麦思乐住处附近的一家咖啡厅的店名。
“我知道,你在那里等我,我一会儿就去接你,你不要乱跑,知不知道?”他焦急的说。
不到二十分钟,范安生一脸忧惧的出现在英昱妃的面前。
她一看见他,眼圈蓦的红了,眼泪决堤似的狂泻出来,她一路哭喊着奔进他的怀中,肆无忌惮的泪水似滂沱急流,痛嚎出声,她伪装的坚强因为他的温暖宽厚而终告崩溃。
范安生的胸膛隐隐的感受着英昱妃渗透出来的伤痛,还好他回来了,要不她的痛苦和不快,如何独自承受?他很高兴自己决定回来做对了。
举起手却犹豫不敢拥她在怀中安慰,他真怕这一抱就再也舍不得放手了,于是他一双手不自然的举起却不敢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