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起她,他沉郁的眸光倏然柔和了下来,“走吧,咱们回家。”
是的,回家。
如果她没有出这一趟门,是不是就不会导致这一场以心碎为结局的邂逅?
幽幽长叹,她疲倦的埋首于他宽阔的胸膛,依恋着今后不再属于她的温暖……
打开房门,忧心忡忡的守在外面的是目睹慕容十九昏厥的陆宸昊和狄青霓。
“慕容姑娘没事吧?”两人急切的趋向前去,却被君啸尘阴邑的脸色和浑身冷冽冻人的寒气给骇住。
“啸尘你——”
“二哥,什么都别问,”君啸尘面无表情的截断陆宸昊的询问,“咱们所做的商谈一切依议定的计划进行,就劳烦二哥全权担待了。”
话声一落,他抱着慕容十九头也不回的离去。
这突来的变故令陆宸昊和狄青霓呆愕的面面相觑,久久无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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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客栈,君啸尘随即招来菱衣、荷衣收拾细软,准备一刻不停的直奔苏州,可不仅菱衣、荷衣不见人影,就连展浩晴也消失了一般。
空气中隐隐透着一股诡谲的静寂……
“怎么了?”君啸尘脸上的警戒之色引来慕容十九的关切。
他眸中寒芒陡现,慎重的叮嘱她,“我出去一下,不管什么人都别开门。”
“你要去哪里?”慕容十九抓住他的手臂,感到一阵心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她苍白的素颜令他脸上僵硬的线条不自禁软化下来,轻轻握了握她冰冷的小手,柔声抚慰,“别担心,没有我处理不来的事,乖乖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你要小心。”慕容十九殷殷望着他,一股莫名的恐惧紧掐住她的心,仿佛预知他这一去会有什么不测。
飞快在她额上印下一吻,松开她紧握的手,“乖,在这里等我。”
话声未落,他已出了房门,迅捷的闪身进入席天宝的房间。
屋内一片漆黑,一丝声响也没有,君啸尘不认为席天宝的武功修为已经到达能够完全控制呼吸,因而在判定屋内没人,他即刻旋身退出,进入隔壁席天贝的房间,但仍是一无所获,他不信他们兄妹俩能够如此轻易的带走三个人。
思绪飞转着,他的脚下未停,跟着来到展浩晴的房间,指尖才触到门扇,他的身形立刻一顿——
屋内的灯火霎时一亮,一阵恣意的笑声场出,席天宝朗声高喊,“君少堡主请进,恭候大驾多时。”
君啸尘黑黝的瞳眸一沉,泛起的是较之冰霜更冷酷的冻人寒气。
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瘫软在椅上,毫无知觉的展浩晴及菱衣、荷衣三人,而席家兄妹则张狂着笑意等着他。
君啸尘凌厉的眸光自展浩晴三人身上扫过,缓缓走在席天宝脸上,冷冷地吐出四个字,“拿出解药。”
席天宝眼中迅速掠过一抹惊异,展浩晴三人身上根本看不出一丝中毒的迹象,他居然一眼就识破,看来还是太低估他了。
席天宝的笑容倏然消失,无法再维持猖狂的姿态,“要解药可以,拿东西来换。”
君啸尘眸光森冷的注视他,全然不把他的要胁放在眼里,“不要逼我动手。”
席天宝的脸色一变,眼中交织着强烈的怒意和恨意,没想到以展浩晴三人的生命竟还无法牵制他,原本计划以慕容十九来逼他就范,未料他不仅寸步不离的守着她,甚至连出门都将她带在身边,迫使他们退而求其次的改擒拿展浩晴三人,意图取得三彩玉佛,而他,却不将他放在眼里,单凭这一点,他非让他生不如死,要他后悔如此轻蔑他!
“君啸尘,我劝你还是乖乖的把东西交出来,”他有恃无恐的发出阴狠的冷笑,“你不在乎这三个人的性命,总也得为你心爱的慕容姑娘着想。”
君啸尘寒霜般的黑眸燃烧着两簇令人心悸的冰焰,沉凝的嗓音恍若自地狱深处而来,“你要是敢动她一下,我会让你后悔曾经出生在这世上。”
席天宝的脸孔一阵扭曲,眼中射出阴鸶的邪光,“我想你是搞错了,我的意思是——你千万要保重身体,可别教慕容姑娘还没当上君少夫人,却先做了寡妇。”
君啸尘闻言,心头一凛,随即暗暗运功,确定周身要穴并无滞碍,紧绷的神经顿时一松,“想暗算我,你的道行还不够,别再浪费时间,快把解药拿出来,我或许可以饶你不死。”
“你以为我在虚言恫吓?”席天宝仰头大笑三声,笑声一落,他的眼神狰狞可怕的投向他,“我算准了你一回来发觉有异,第一个想到的必是我兄妹俩,所以我在我的房里施下了第一道毒,在贝儿房里施下第二道毒,在这里施下第三道毒,三种毒药已悉数入你体内,潜藏三日后毒发,若没有我的解药,普天之下,也没有人救得了你。”
君啸尘冷睨他,对他的威胁无动于衷,“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解药交出来。”
“你——”席天宝眸中冷芒迸射,“好,既然你不见棺材不掉泪,三日后我兄妹再来替你收尸。”
话毕,由怀中拿出一罐白瓷瓶抛向君啸尘,反正死到临头,三彩玉佛仍是会回到他手中。
两兄妹大咧咧的离去,行经他的面前,席天贝噙着难得一见的笑容对他道:“对了,忘了提醒你,三日后若没有即时服下解药,恐怕你一身傲人的武功修为将毁于一旦,当然,信不信在你,保重了。”
君啸尘眸光闪动,似想出手解决他们兄妹俩,但又顾忌着什么,终究没有付诸行动。
他这条命,是赌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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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醒展浩晴三人后,全部聚集在慕容十九的房里,君啸尘对自己身中剧毒之事只字未提,一来不愿引来惊慌;二来他怀疑席家兄妹只是危言耸听罢了。
而对此事最受震撼的,莫过于慕容十九,她怎么也想不到她急欲得知下落的三彩玉佛就在君啸尘身上,事到如今,她也无心去追问他隐瞒的原因,只是想不透何以席家兄妹对三彩玉佛誓在必得。
“席家兄妹怎么知道三彩玉佛在你身上?”慕容十九问道。
君啸尘面露一丝苦笑,“恐怕是席家老爹露的口风。”
慕容十九一怔,心中一动,“莫非三彩玉佛是席家兄妹的父亲交给你的?”
君啸尘颔首,“席老爹毕生醉心于华佗之术,一年前至长白山采集药草,不意中途遇难,险些命丧黄泉,适逢我和浩晴在翔鹰堡所属的药由做例行的巡视,赶巧救了他一命,感恩之余定要将三彩玉佛赠与我,几番推辞不掉,只有收下。”
荷衣听罢,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我瞧那席老爹是别有用心。”
她此语一出,立刻得到展浩晴赞赏的目光,“小荷衣果然聪明伶利,一眼就看出蹊跷之处,席老爹就是有感于一对子女生性歹毒、冷血无情,一心一意钻研毒物,是以绝不能让三彩玉佛落到他们手中,在得知少主的身份,当即以报恩的名义坚持将三彩玉佛赠与少主,因为一方面他已无力保护三彩玉佛,另一方面正好借助少主的威名以绝贼人觊觎之心。”
慕容十九愁眉深镇,不解的问:“三彩玉佛有什么特出之处?”
君啸尘道:“三彩玉佛与翡翠观音并列翡翠宫镇宫之宝,不仅是一种象征或信物,两玉正中分别刻载着翡翠宫创派始祖至高无上的绝学——毒经与医经,是天下人梦寐以求的至宝,席家兄妹既喜钻研毒术,焉有放过三彩玉佛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