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杜斐儿翻被起身,气鼓了腮帮子,“你怎么可以骗人?好奸诈!”
江若凯被她愤慨的可爱模样逗笑了,惹得怒不可抑的杜斐儿更为气结。
“你还笑!你就只会欺负我……”
江若凯一个箭步跨了过去,在她眼角的泪溢出之前赶忙将她拥进怀里。“别哭,是我错了,我道歉,你别哭啊。”
杜斐儿的委屈在江若凯出乎意料的温柔举动中立刻获得平抚,柔若无骨的纤臂自动缠上他的腰际,脸颊贴在他厚实的胸膛上,沙哑的嗓子嗔怪道:“都是你害的,我本来不是这么爱哭的。”
江若凯纵然对此心生怀疑,也绝不敢在此刻有所表示。拍抚着她,他初次压低恣态,语带歉意地道:“下午的事是我不对,希望你能够原谅我的鲁莽。”
原本依偎在他怀里宛若温驯小猫的杜斐儿,闻言抬起来头,犹存着一层薄薄水雾的瞳眸不住地眨了又眨,“你……都明白了?”
江若凯点头,眸光柔和了下来,想起杜斐儿的行迳,便觉啼笑皆非。
为了想减轻他的工作量,她竟把脑筋动到他的秘书身上,硬巴着人家非把工作分给她不可,急得他可怜的秘书坐立难安、满头大汗,正愁不知该如何月兑身之际,不料却教他撞见了最狼狈的时刻,造就了一场误会。
了解她的心意之后,江若凯勃发的怒气立刻沉落江海,继之而起的是夹杂着甜蜜与羞惭的感受,为她真挚的情而窝心,为自己的恶行而歉疚。
“小傻瓜,”他爱怜的低斥,“当时你为什么不解释?白白受我的辱骂?”
“人家伤心都来不及了,哪还有心情去解释?”杜斐儿神情幽怨,以谴责的目光凝睇他,“我以为你应该懂的,在我如此深爱你的情况下,我怎么可能再去招惹别的男人?你知不知道你说的那些话,对我是多么大的打击?”
江若凯轻喟一声,默然以对。
见他无语,杜斐儿收回视线,在他怀中蠕动了一下,寻求更亲密舒服的姿势,将头枕在他颈边,呢呢哝哝地道:“其实我这一走是不打算回来的,我真的很气很气你,心想既然你不珍惜我,那我又何苦厚着脸皮再缠着你,可是……气过之后,我又恨不得插翅飞回你身边,你骂我傻,大哥也骂我傻,或许我的确有几分傻气吧,谁教我一遇见你就死心塌地的爱着你,老公……我真的没有办法不爱你,真的没有办法……”
随着尾音的逸去,杜斐儿软软的靠着他,竟已卷入浓重的睡意中。
“斐儿……”江若凯叹息,低望着她坠人梦中的睡靥,感觉心上的压力愈来愈甚。
第六章
杜斐儿宛如一阵旋风般卷进江若凯的办公室,人禾看清,劈头便大嚷道:“老公你怎么没有告诉我——咦,傅大哥?!”
她直冲而人的身影倏地冻住,定睛一看,优雅从容坐在沙发上的人不正是傅沛恩吗?
然真正吸引她全神注意的,却是依着他而坐的女子。
天,竟有这般艳光四射的美人儿!
杜斐儿看直了眼,一瞬也不瞬的,深深为她摄人心魂的绝美芳姿所倾倒,那柔媚的风情、动人的体态、得体的装扮……天!她简直快醉了。
如果她也能拥有如此成熟妩媚的风采,说不定江若凯便能轻易爱上她……
大美人盈亮的秋波流转着,唇边荡漾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斜睨了办公桌后的江若凯一眼,“这位可爱的小泵娘,不会就是你那位小甜心吧?”
小甜心?什么恶心的称谓!
江若凯横了大美人一眼,真恨她的明知故问,他会看不出她心里的想法吗?真不知道他们夫妇这趟北上到底是来干么的。
以眼神示意杜斐儿过来他身边,岂料她根本未曾接收到,一迳儿两眼发直的盯着大美人瞧,只差没有垂涎三尺。
江若凯好气又好笑,低喝一声,“斐儿!”
杜斐儿猛回魂,可视线仍胶着于美人完美精致的脸蛋上,很是舍不得移开半点目光,口中漫应了一句,“老公什么事?”
居然问他什么事?到底是谁方才像阵急惊风似的冲进来?
江若凯翻了翻白眼,沉声命令道:“过来。”
他的音调一变,杜斐儿这才有所收敛,乖乖的站到他旁边来。
望向沙发上那一对脸上写满兴味盎然的夫妻身上,江若凯十分不情愿的为杜斐儿介绍道:“那个游手好闲的小子,你上回见过的,他身旁那个视力不佳的美人是他上辈子修来的老婆,李牧耘。”
他的介绍词实在令人难以苟同,傅沛思率先质问:“我游手好闲?兄弟,能否请你解释一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有,”李牧耘紧跟着发难,“你说我是他上辈子修来的这一句我相当认同,可何必再加上视力不佳?”她自忖识人的能力是一等一的,这家伙怎么可以毁谤她。
江若凯冷哼,指着傅沛恩道:“我说错了吗?你不好好待在台中办公,却带着老婆跷班来凑热闹,这不是游手好闲是什么?而你,”他面向李牧耘,“空有一对明眸,却识人不清,嫁给了这个痞子,难道不是眼光有问题?”
痞子?识人不清?居然这样形容他们,这小子活得不耐烦了!
心灵大受伤害的夫妻俩四目相视,互换了一个眼色,当下决定忽略江若凯这小小的不敬,念在他处于非常时期,宽宏大量不予计较。
再说,他们此次前来的目的可是频频惹得江若凯失控的杜斐儿,这笔帐暂且记下了。
“斐儿,”多可爱的名字,真是人如其名,李牧耘绝美的容颜上堆满笑意,“你别听若凯胡说八道,别看他平日外表总是一派温文谦逊,其实他这人最会嫉妒了。”
嫉妒?江若凯和杜斐儿不由得竖起耳朵,怀疑自己有殳有听错。
“傅太太——”杜斐儿才吐出这三个字,马上被李牧耘打断话。
“什么傅太太,听起来真教人难受,喊我名字吧,不必介意我痴长你几岁。”
“这……牧耘姊,”杜斐儿改口道,“你误会我老公了,他的话没有恶意的。”
江若凯亦冷笑三声,“我嫉妒?我嫉妒什么?”
李牧耘亲热的偎入傅沛恩怀里,傅沛恩立即配合的拥紧她,两人好不甜蜜的模样,“当然是嫉妒我们夫妻感情好喽。”
“笑话!”这女人是不是疯了,莫名其妙。
李牧耘不因江若凯的嗤之以鼻而打住,继续撩拨道:“人家斐儿喊你老公都喊得那么顺口了,你到底什么时候娶人家入门?”
江若凯的脸色倏然泛青,他就知道这女人不安好心眼。
见他神色有异,傅沛恩忙不迭暗示李牧耘收敛一些,惹恼了他,可就玩不下去了。
季牧耘撤了擞嘴,勉为其难的隐忍下来,虽然她很想再火上添油几句。
而她的仗义执言立刻获得杜斐儿满心的感激,不过初次见面,便得到如此温暖有力的支持与援助,她感动的几乎要痛哭流涕。
当江若凯面色不善的转向她时,她脸上就是这副难以自持的模样,使得他的神情愈发阴冷。
他语调紧绷地道:“你刚刚在大声嚷些什么?”
他这一问起,杜斐儿才想起她进来的目的,小嘴气嘟嘟的,兴师问罪道.“你为什么没告诉我今天你要去参加一个晚宴?”
江若凯用膝盖想也知道是谁露了口风,眉头轻蹙,什么时候他的秘书变得这么多嘴?
他面无表情,极其淡漠的回道:“我没告诉你是因为你没有必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