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宝贝今天有没有想妈咪呀?”她宠溺的亲了亲猛摇尾巴的爱犬。
“哇!瞧你,小盼盼快变成老盼盼喽!”抚弄着它嘴边逐渐泛白的短胡须,她的思绪飘向记忆深处。
十八岁生日那天,她父母在前往拿取她生日蛋糕途中,不慎被超速的大卡车撞死,之后,她搬进舅舅家,直到考上大学才又搬回台北,住在以前与父母同住的公寓。
有天,当她如往常般躲在公园溜滑梯下,望着天空下着绵绵细雨,她突然看见一只狗发着抖在她面前,她二话不说抱起它,小狈紧紧偎着她。让她顿生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受。
至此,她将它带回家,一起生活到现在。
似乎不满主人停下动作,盼盼舌忝舌忝孟琳的手。
“好、好、你乖乖。”回过神,她重新抚模着爱犬,看着一双因舒服而逐渐闭上的眼睛,她宠爱的亲亲它的额头。
突地一种奇妙的感觉滑过心底,轻触微微开启的唇,一个男人的身影在她脑海中渐渐浮出。
她不禁对这突如其来的情绪感到讶异,原本平静无波的心湖,今晚却因为一个不经意的吻悄悄泛起涟漪。
轻轻将爱犬放入它的小睡垫,她为自己泡了杯浓浓的黑咖啡,走向卧室旁的小房间,看着里头满地散落的电脑书籍她满足的走进。
这里是当初她和白芊芊共同成立的小小堡作室,也是许多同业大感不可思议的精密程式孕育之地。
打开电脑主机凝聚目光在液晶屏幕上,她想专心投入热爱的工作,抛开脑中不该出现的身影。
深沉的黑夜逐渐转白,黎明的曙光从远方绽放。
捶捶微酸的脖子,孟琳在伸个懒腰之后,晃着有点浑沌的脑袋走出工作室,转进卧房,随即钻入温暖的被窝中。
“铃……铃……”不识趣的电话在她沉睡半分钟后响起。
将棉被捣住头,她选择继续和周公下棋。
“铃……铃……”清亮的声音依旧在空气中回荡。
挣扎的睁开眼,她一把抓起床头的电话,“喂?”
“你又熬夜写程式了啊?”白芊芊娇柔的声音由话筒另一端传来。
“知道还打来。”翻个身,她继续闭上眼。
似乎早已习惯她不耐烦的语气,白芊芊仍继续说:“谁叫我昨晚招呼完客人后就一直找不到你,害人家好担心。”
“那你怎么不昨晚打?”这也叫担心?
“哎呀,你知道的。”想到昨夜的缠绵,她的脸就像烫熟的虾子。
孟琳当然明白这话中的含意,把的脚丫缩回棉被里,她考虑把电话挂回去。
“唉!早说过不要勉强那冰棒脸去的嘛。”
骆开远突然冒出的挑衅语气,让她浑沌的脑袋一下清醒不少,“麻烦请那大醋桶闭嘴!”
推推身旁的男人一把,白芊芊知道表妹的下床气可是非同小可。
她赶紧导入正题,“你该不会忘了我要介绍客户的事吧?”
孟琳呆愣一下,她本来是想打个小盹后再进入会场的,谁知半途会杀出个程咬金,在报完一踢之仇后,她一心只想赶快回家把湿裤子换掉,所以便忘了有这档事。
“对不起,我忘了。”她嗫嚅的说着。
“好啦,我又没说怪你。”她了然于心的低笑着,“算你幸运,有个大客户对你的才华感兴趣。”
大客户?那不是代表她不用再烦恼饿肚子的事了?她眼睛倏的一亮,迅速将残余在脑袋里的几只小瞌睡虫全部赶跑,“哪家公司?”
“杜氏科技集团啊。”
“拜托,想开玩笑也别拿我当对象。”这几个字让孟琳的热情立即冷却。
难道表姐忘了当初她是为何解约的。
“傻妹妹,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知妹莫若姐,虽然孟琳不是她的亲妹妹,但她们的感情却比手足要亲。
“那你还逗我开心。”她没好气的说,“该不会又是那位整日想报复我的表姐夫搞的鬼吧?”
“哈啾!”在一旁贪婪的抚模未婚妻细白颈子的骆开远突然觉得鼻子好痒。
好笑的把卫生纸抽出,递给蹲在地上不住打喷嚏的男人后,白芊芊轻咳一声。
“怎、怎么可能呢,开远平时是爱闹了点,但他还是挺疼你的。”她说得连自己都感到心虚。
“是吗?我这冰棒脸他不是嫌得很?”孟琳的语气透着怀疑。
骆开远的喷嚏才刚停,却换耳朵开始发痒。
“再说,公司的事不都是他在掌管?”
“这回可不同哪,杜氏的总裁特地从美国回来参加我们的订婚酒会,无意间听到你的事后,便执意要开远重新把合约拿给他过目。”
“什么叫做无意间听到我的事?”她找到话里的漏洞。
一时语塞的白芊芊接收到爱人张大嘴无声的暗示,“……恰巧,对,是恰巧!”
“也未免太恰巧了吧?”嗯?好像有古怪。
“反正你别管那么多。”白芊芊的语气开始显得着急,“反正到时候你可得自己去签这个约顺便谈价码。”
谈价码?她怎么懂?
以往这些事都是由表姐出面解决的,她只负责把人家要的程式做好就行了。
“表姐你不跟我去?”不是只要她露露脸当个活广告来拉生意就可以吗?
“别忘了我已经退出工作室了。”
“那总可以当个临时顾问吧?”她可学不来她在商场上的高明手腕。
“我倒无所谓。”白芊芊赶快把罪人的帽子扣给爱人,“可是你表姐夫那关恐怕过不了。”
“那不是他顶头上司吗?”不会连这个也要计较吧?
“别忘了当初他可是连盼盼的醋都吃哪。”
“喔,拜托!”想起那笨蛋乱洒酸醋的丰功伟绩孟琳就头痛,她开始认真的考虑着是不是别再执着于热爱的电脑,出去当个小店员可能还比较实际。
“我可不准你再有放弃的念头。”见另一端不出声,她知道这傻妹子又想退缩了。
所谓怀才不遇正是孟琳的写照,她对工作的热情与坚持只有长久生活在一起的白芊芊明白。
“要知道表姐现在没办法再帮你,但总不能眼睁睁看你因才华被埋没而开始勉强自己做些不喜欢的工作,况且爸妈交代我要把你照顾好……”
把话筒移离耳朵数公分,孟琳的头开始隐隐作痛。
“好啦!我,去就是了。”草草答应后,孟琳顺手将话筒挂上,却瞥见床底下满坑满谷的脏衣服。数年前她以考上大学为由请求舅舅同意后,便搬到台北父母往生前贷款买下的房子,没想到她前脚才刚踏入大门,后头便跟来了提着两个大皮箱的白芊芊硬是吵着要和她住。
虽然白芊芊仅仅年长孟琳几个月,但她对孟琳无微不至的照顾却十足像是个小妈妈,原本孟琳还嫌她烦,没想到现在她真的不在了她还真有点不能适应。
“汪汪!”思绪被拉回现实,盼盼站在床边用一对圆圆的大眼看着她,在她的点头示意下,它跳上床。
“对不起,把你给吵醒了。”将手贴住它浑圆的小肚子,孟琳轻轻安抚着。
没了她的照顾孟琳才知道自己根本是个生活白痴,环顾凌乱的四周,她无奈的叹口气。
唉,算了!反正总是要习惯这种日子的。
“盼盼,我们一起找周公下棋吧。”抱紧爱犬,她鸵鸟心态的闭上眼继续寻梦去。
轻轻挂上电话,白芊芊高兴的扑向爱人亲了他一下。
“亲爱的,你真聪明。”
“那还用说。”揽着她的纤腰,骆开远意犹未尽的低下头想再索讨一个吻。
“你正经一点!”双颊染上绯红的她推开他一溜烟跑到厨房准备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