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已经迟到半个小时了。
他不会爽约吧?
才刚这样想,黄伟汉就突然出现在她眼前。
炳,那天晚上果然就是他!
此刻他就戴着同一顶帽子,板着一张脸坐在她面前。
“你有什么重要的事一定要当面说?电话里谈还不是一样?”
他才坐下立刻就问,看得出来他不想久待。
这样不行!他还颇不谅解……菀婷忖度着。
不下猛药不行了!
“哇——”她嚎啕的哭了起来。
“怎么了?”黄伟汉吓了一大跳。“有话慢慢说,你哭什么哭啊?”
嘿,有一点效果了!
“呜……”她演得更卖力,干脆过去哭倒在他怀里。
“发生什么事?别哭了,告诉我究竟怎么了?”他赶紧搂住她,一边用手轻抚她的背,一边出言安抚着。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拍那种广告吗?”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抽泣着。
“不知道!”他摇头。
“呜……因为我妈她……”她又呜咽起来。
“你妈怎么了?”他呆滞的目光突然闪现一丝调皮,“你妈生病需要庞大医药费,所以你才被逼得去拍那种广告?”
“什么?”菀婷被他突如其来的话愣了一下,忘了自己的眼泪。
“你不是想说这个?”黄伟汉表情无辜地说。
“不是啦!”她不耐地抹一抹眼泪,“是我妈她一直逼我结婚,我是为了逃婚,不得已才去拍那种广告来筹盘缠。”
“喔,这样啊!”他夸张地点着头。
“我想,你一定很了解这种感受。”她两眼晶莹地望着他。
“嗯,也许吧!”他不置可否地耸耸肩。
“你不用再否认了,我已经知道你的苦衷,大家都有难言之隐嘛!”她脸上突然出现一种好真诚的表情。
“你是什么意思?”黄伟汉丈二金刚模不着头绪,呆愣地看着她,完全不懂她在说什么。
她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包面纸,大刺剌地提完鼻涕后才又开口。
“少来了!”菀婷拳一挥。“在我面前,你就不必装了,我可是站在你这边的喔!”她对他挤眉弄眼。
“你是指……”黄伟汉也拢着眉,但却是一脸不解的表情。
“唉!想不到你还真能撑。”她眉毛一挑,终于开口说:“那间同性恋酒吧,GayBar!嘿嘿,懂我意思了吧?”
“同性恋酒吧?”他短暂地岔了口气,随即立刻恢复过来。“那又怎样?”他冷着脸问。
“不要担心!”菀婷看他脸色很僵硬,赶紧出言安抚,“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尤其是你妈,真的,你要相信我。”她提出一连串保证。
“是谁跟你说我是……同性恋?”他似乎对这名词还有点敏感。
“没有人啊!我起先只是怀疑啦,后来就自己发现了。算你运气好,那天晚上还好只有我看到,哈,我一看就了然于胸了。”她自作聪明地说着,完全不提黄伟廉。
“这样啊!”黄伟汉迟疑地看了她一会儿,才又开口,“那你今天找我来是为了……”
她立刻接口道:“跟你打个商量。”
“什么商量?”他狐疑地问,表情充满戒备。
“放心啦!我不会乘机勒索,你干吗那么紧张啊?唉!还以为你比较正直,没想到你怀疑别人的表情跟你弟弟一模一样,真讨厌!”她不满地说。
“我弟?你见过伟廉了?”他惊讶地问,一双眼突然灼灼地盯着她。
“对啦、对啦!”菀婷不耐地皱着眉,“不要再提那家伙了好不好?我们该言归正传了吧?”
“你什么时候碰到他?他和你……”黄伟汉本来想问,但一见她骤然变脸,他只好住口作罢,“好好好,不问就是了,你说吧!你要商量什么?”
“我想……”她娇小的身子挨近他,态度神秘,“我们结婚吧!”
“你在说什么?你不是才知道……我是……怎么你又……”他闻言顿时结巴。“你真的很笨耶!这么简单的道理,还要我解释给你听吗?”她不敢置信地摇头。
“你是说……假结婚?”他瞪大眼睛。
“答对了!”她志在必得地说:“你想想看,如果我们两个结婚了,这样不就可以堵住双方父母的嘴,我们的耳根就会清静许多;但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因为我们不会做……嗯……夫妻会做的事,这样我们两个人都没有损失。”她滔滔不绝地说。
“可是,婚姻这种大事,我看还是要好好考虑考虑。”黄伟汉低着嗓音说。
“喂,我可是在帮你耶!你还犹豫什么啊?你又没损失……”她顿了一下,“喔!原来你是担心你那庞大家产啊?”她撇了撇嘴才继续说:“如果你担心肥水落入外人田,那这样吧!我签一张契约,写明我绝不拿你们家一分二亳,这样够光明磊落了吧?有钱人都是这样心胸狭窄的吗?真是受不了!”菀婷嗤之以鼻。
“我不是这意思,只是觉得让你这种如花似玉的女人守活寡……唉,我可过意不去。”他垂下眼皮,低声说道。
“眼前这难关先过了再说,况且,也许不到几年,我们就可以解散了。”她无所谓地说。
“那你岂不一点保障部没有?”他关切地说。
“我要什么保障?又不缺手、缺脚,要男人给什么保障?”她白他一眼,“你以为婚姻真的是女人后半辈子的保证书啊?我才不自欺欺人呢!”
“可是,我们要结婚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你上次捅的楼子,我妈到现在还很不谅解,我看,不如我们先试婚一阵子,你先搬来和我们住一段时间后,我们再作最后的打算。”
“怎么,两个人结婚还那么复杂啊?”她不以为然地说。“况且你妈那老古董,她会接受试婚这码事?”
“她那边我自然会解决,我怕的是,婚姻证书一旦签了字,要后悔就难了!”
???
今天是菀婷搬到黄家的第一天。
原本她对这门折衷婚事,多少还有点犹豫不决,但现在面对黄伟廉的挑衅,她是怎么也不会服输的。反正,再怎么样她都不吃亏呀!而且怎么说,都是帮了同性恋者一个大忙,她这个人虽然胆大心不细、有勇却无谋,但偏偏就是这么一身热心肠和满月复的正义感。
想到黄伟廉,她转头好奇地问道:“你弟弟呢?”
“喔,他啊……”黄伟汉迟疑了一下才说:“他不知道又飞去哪一个国家了,你问他干什么?”
“没事,好奇罢了。”她有点心虚地低下头。
“你想他?”他似调侃又像吃味地问,两只眼睛灼灼地望着她,像要看穿她的心事般。
“鬼才想他!”菀婷凶巴巴地说,“他最好滚得远远的。”
黄伟汉垂下眼皮低吟了好一会儿,才又若无其事地对她说道:“你戒指要戴好喔!我跟我妈说我们已经私订终生,这对戒指就是给她看的证物,你可别搞丢了。”他嘱咐着。
“知道啦!”她不耐烦地嘀咕着。“喂,我们的房间到底在哪里啊?你家才几个人,没事盖这么大间干吗?也不怕迷路……”
“好啦!别碎碎念了,这间就是。”他把房门打开,示意她走进去。
“这间啊?”她摇头晃脑地瞧着,“嗯,不错喔!开始有一种当少女乃女乃的滋味!”
“隔壁是伟廉的房间。”他突然冒出这一句话。
“喔!”一说到黄伟廉,她的心里就怪怪的。
菀婷赶紧把那种异样的感觉抹去,她才不要去深想。
黄伟汉偏着头专注地望着她。“你和伟廉的事,真的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