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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便宜的民宿。同一个房间,但一人一张单人床。
一到房里,菀婷二话不说就爬到床上。
“你真的很弱不禁风耶!”黄伟廉忍不住走过去,低头看着她。
她没有回嘴,因为她全身酸痛无法动弹,早就难过得说不出任何话来。
“现在才几点钟,你就累得要上床睡觉啦?”他讶异地问。
“我好冷、好冷喔!”她牙齿打颤地说。
看她全身已经包得密不通风,可却突然喊冷,黄伟廉不禁吓了一跳。
“你这样还会冷?”他赶紧坐到床沿,伸手抚模她的额头。“真的好烫啊!”
“啊……好热喔!”她突然喊道,一双手还拼命扯开领口。
“怎么会这样?”他愧疚地喃喃自语。
他心慌意乱地拿起毛巾,试着帮她擦汗。
“你忍着点,我去叫医生!”他对她柔声地说。
“医生?”菀婷梦魇似的惊喊,“不!不要!我不要医生,我只要……只要……睡觉……”
她的声音愈来愈虚弱。
“病得这么严重,怎么可以不看医生?要乖乖听话喔!”话一说完,他人就如旋风似的跑到楼下去。
没两分钟,又见黄伟廉匆匆忙忙地跑回房间。
“医生马上就来,你不要担心!”他满脸关注地安慰道,一双手还不忘轻抚她滚烫、红通的面颊。“我不要医生!我不要……”她又喊,“好热喔!”她在床上不安地辗转。
“不行月兑衣服啦!我们等医生、等医生喔!”他疼惜又呵护地说,赶紧拿毛巾擦拭她流了满身的汗水。
他熟练地解开她的前襟,露出她丰润的胸脯。
他性格的面容除了关爱外,脸上并没有惊诧的神色。他目光温柔、动怜,尽彼着擦拭她身上一颗颗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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菀婷终于睁开眼睛。
她困惑地环视周遭,想不起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自己好像睡了很久,整个脑袋迷迷糊糊的。
“咦,他趴在我床沿干什么?”菀婷纳闷地看着熟睡的黄伟廉。
她不知道他因为她的高烧不退、梦呓不断,苦苦被折腾了一整晚,清晨时才累得昏睡过去。
“自己有床干吗不睡?”她狐疑地忖度着,终于慢慢想起昨天发生的事,“啊,对了,我昨晚好像生病昏过去了,那……”她惊顿了一下,“医生?医生来过了!”她慌乱地看着黄伟廉,“那他不就知道我……”
“不行!这家伙的嘴巴太厉害了,一定不会轻易绕过我。”她开始慌张地爬起来,蹑手蹑脚地,丝毫不敢惊动他,“我看,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溜之大吉!”
她手忙脚乱地收拾好背包,二话不说,开了门就逃窜出去,准备搭机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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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
“想不到你这么机灵,懂得先来我这里探听、探听!”伍慧真满脸佩服地说道。
“不过,你不是要离家出走几个月吗?怎么才两三个礼拜就跑回来了?”她不解地问。
才两三个礼拜吗?她怎么觉得好像不止呢?在发生这么多事情后,菀婷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场好长、好混乱的梦,梦里有惊魂的情节和荒谬的人事。
“你在发什么呆啊?”伍慧真不满地说,“还不赶快交代你的行踪?竟然连一通电话也不打给我,把大家闹得难飞狗跳,然后逃之夭夭,留下一大堆烂摊子要我收拾。哼,你知不知道你妈已经接近疯狂边缘了?她每天打电话来骚扰我,一直逼供要我说出你的下落,可是,天晓得你在哪里啊?”
“我妈她……”菀婷咋舌,“她逼供最有一套了,所以我才不敢让你知道我人到了哪里啊,不然,她随时有可能搭下一班飞机赶来抓人。”
“你们不愧是一对母女,真恐怖!”伍慧真一副不敢领教的模样。
“你刚说什么闹得鸡飞狗跳?”她狐疑地问,“我只是逃婚,可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她一脸无辜地说。
“没有吗?”伍慧真挑着眉问。“我记得你妈好像是这样说的……”她摩拳擦掌,一脸预备粉墨登场的模样。“哎唷喂呀!这个短命的,竟然丢人给我丢到电视上去了!我姓李的是什么人家,女儿竟然跑到电视台去袒胸露乳?”她言之凿凿。
“喔,那件事啊!”菀婷这才恍然大悟。
“那件事可不是喔一声这么简单,你不知道这让你妈受了多大刺激,我看,这比逃婚还严重,你回家时,皮绷紧一点。”
“当时实在缺钱嘛!狈急跳墙没听过啊?”菀婷苦着一张脸。
“还有那姓黄的……”
菀婷焦急地问:“他怎么了?”
“你不是不想嫁他吗?那么关心人家干什么?”伍慧真没好气地骂。
“总还有情义在嘛!”菀婷瞪她一眼,“快点说啦!”
“别催、别催。”伍慧真鼓着大脸,突然噗哧一声,“你妈说她一看到那个丰胸广告,人差点昏厥;他妈更夸张,竟然差点儿心脏病发作,没几天后就听说她离开台湾去了美国,大概是嫌你这未过门的媳妇让她丢脸吧!”
“有那么严重吗?”她忧悒地嘟嚷。
“你这个人就是这样,每次做事都是瞻前不顾后,太任性妄为了,总有一天会吃大亏的。”
伍慧真忍不住傍她一阵训诫。
“好啦、好啦!下次会多考虑考虑!”她垮着脸道。
“还敢有下一次?”伍慧真狠狠地挥她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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菀婷躲在伍慧真那里已经整整一个礼拜了,她还是不敢回家去。
“要不要出去逛逛?”伍慧真对她说:“最近手边有一出关于男同性恋的剧码,我还没想到什么创意的表现手法,你跟我出去找点子吧?”
“可以啊!我正闷得慌呢!”菀婷二话不说,开了门就领先走出去。
她们来到杭州南路和忠孝东路的交叉口,这里有一家鼎鼎有名的GayBar。
“哎呀!我们应该乔装成男人,然后混进里头去。”菀婷扼腕地说道。
没想到这话招来了伍慧真的白限。“喂!你当这里是观光胜地啊!”她愤慨地指着菀婷的鼻子骂,“异样的眼光已经无所不在了,连这些少数能让他们找到归属感的地方,大家也想染指?”
“不、不是这意思啦!”菀婷赶紧道歉,“你知道我这人说话老是不经过大脑,请见谅、见谅!不进去就不进去,你说得对极了!”
“我来这里的目的,只是想感受他们那种难得的解放,我们只要远远地观看着,就可以有那么一丁点儿感觉,对真正自由与平等的一种渴望……”伍慧真又开始自言自语,这是她思考时惯有的行为。
菀婷似懂非懂地听着,突然,一个熟悉的人影远远出现在酒吧门口。
“黄伟廉?不!”她立刻否决了这个想法,她相当清楚他的性取向。“应该说是……黄伟汉!”她惊异地瞪大双眼。
只见他和另一个男人勾肩搭背,快速地走进酒吧里。
戴帽子是想掩人耳目吧?可惜那骗不了她,最初的直觉果然是正确的,现在终于被她亲眼看见。
接着,菀婷灵光一闪——
既然他不能娶一般女人,而她也不想嫁给一般男人……
嘿嘿,这可不是一桩天赐良缘吗?
好个天作之合啊!她现在终于了解那个吉普赛女郎所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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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菀婷对着话筒装模作样地柔声说话,“请问是黄公馆吗?我姓李,请问黄伟汉先生在不在?”
皇帝不急,倒急死太监。她母亲满面愁容地走来走去,搞得她也神经兮兮的。要不是她一回到家,立刻忏悔、跪地求饶,并声声保证一定重新把黄伟汉擒到手,母亲才不会这么轻易地饶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