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凭拾音的背景,抢在他们前头布下陷阱,只是举手之劳。
那条交叉路口,不论选左选右,都躲不过拾音的严阵以待。
而他,就这么被这个大魔头“顺便”逮着了!
药君哀悼着自己的不幸,却也不忘为杜金芸作一番澄清。
“你说她是栗雪,可有证据?告诉你吧,你找错人了,和我在一起的姑娘叫做杜金芸,是名门正派的人,与千岌绝无渊源。”
“看来妖女的媚功已经使到夫君身上了,哼,千岌的贱人就是有本事把男人迷得团团转。”拾音冷哼一声,随即笑开:“不过,我不会怪夫君的,谁教我不在你身边呢?难怪夫君会受那妖女的迷惑,现在我们团聚,也就没事了……圣于证据么,我当然有了。”
“什么证据?”药君忍住反驳的冲动。
笑话,这也能叫团聚?
这门解词释义的功夫,的确独步天下!
“我的手下早已握有精确情报,说那妖女会在数天前的深夜时分经过某地点,我派人埋伏,果然等到了她。
“你知道栗雪的容貌和她的穿着打扮吗?”
“身背蝉翼薄刀的绝色佳丽,不是栗雪又是谁?听说她吸了不少高手的功力,又骗了好几本秘笈心法,果然,我派去的几名护法合起来都不是她的对手,只好使出吹心收拾她,没想到她命大得很,竟然碰上了你。”
“那是巧合,杜姑娘不是栗雪。”
“哈,还真巧啊!”
“是真的……”
药君听得头晕。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什么时候不好赶路,偏偏在那天晚上,走上那个被埋伏的路段,背上还背着一柄让人将怀疑转为确信的飞燕刀!
“看不出来这妖女对你倒是挺好的,居然追着你跳下大洞!哼,掉到布满软筋散的洞底,哪里讨得了好去?幸亏她自己先跌晕了,倒省了我们下少功夫。”拾音酸酸地说。
“她也跳下来了?”
药君愣住的同时,心中一片痛惜。
她怎能如此莽撞,就这么跳下来?
……是为了他么?
真是个傻瓜……
“谁知道栗雪在转什么主意?千岌的妖女们是出了名的奸诈狡猾。”拾音大概忘了,自己在江湖中的声誉比栗雪高明不到哪儿去。
拾音忘了无所谓,药君记得就好。
药君的脑海中迅速转过七八个念头,每一个都有机会让自己月兑身。
不过,首要问题是——
“你把她怎么样了?”
“绑起来关着呢。我要把她押回家去,在哥哥面前折腾到死,一刀刀把那雪白的皮肤慢慢割下,直到她成为一个没有皮肤的血人儿,再把她的指甲、头发、牙齿、四肢一一拔去……”
拾音说着这些可怖的言语,面不改色。
药君却听下下去。
“够了,听得我都想吐了。”药君躺平身子,闭上眼睛。
“夫君放心,我只对别人狠毒,对你,拾音永远是这般温柔。”拾音轻轻在他额上落下一吻,转身出房。
药君睁开眼,望着关闭的房门,心中思绪翻腾,久久无法平静。
拾音的话回荡在他耳中,那些血淋淋的景象令他惊恐不已。
为杜金芸惊惧的心情,远超出对自己命运的不安。
杜金芸武功虽高,却是初入江湖,没有一点知名度,唯一能为她证实身分的刀王又远在神刀山庄,远水救不了近火,眼下想解开误会,只有拖延到去与拾音的兄长当面对质。
怕只怕那残忍成性的拾音,在半途会耐不住对杜金芸痛下毒手。
对拾音来说,仅仅是打发时间的“小游戏”,在正常人眼中,可是生不如死的炼狱!
“怎能由那魔女乱来呢?”
喃喃细语中,有的只是坚定的意念。
闭上眼,药君开始筹思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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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千岌的妖女,长得真够漂亮的!好想模一把呀。”
杜金芸恢复意识时,耳边充塞着许许多多的杂音。
其中,最吸引她的注意力的,就是这带着婬邪意味的一句话。
带着十成警戒张开眼睛,杜金芸四下一扫,立即辨别出自己正处于相当不利的情势之中。
第一,她正坐在一张太师椅上,但双手被绑缚于身后,从那触感看来,绑住她的是挺粗的麻绳……不过,她有绷断它的信心,小事一桩。
第二,眼前有四个粗壮莽汉,正以该下十八层地狱的猥亵目光瞧着她,并三不五时发出难听的婬笑声……哼哼,等会儿这些家伙就要结伙去领地狱的号码牌,暂且按下也罢。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药君上哪儿去了?
另一方面,见杜金芸醒转,四名大汉一拥而上。
“喔哦,我们的栗大美人清醒了。”
“中了软筋散,你想必是全身发软,没有半分力气吧?”
“上次你中了吹心,居然不死,真命大啊!”
“不过,这回还是栽在我们手上。中了软筋散,至少会丧失抵抗力气三四天,瞧你这回还能飞上天去吗?”
任由四人胡言乱语,杜金芸神色不变,没有开口的意思。
他们在说什么?什么软筋散?
可是她气血通畅,全身上下再正常不过。
杜金芸不知道的是,这软筋散只对习武之人才有效,而她每日吞服一粒清风洗心丸,那清风洗心丸是由君须怜我制成,连圣毒吹心都会被它抑制住,何况这区区软筋散?
因此,在洞底虽被软筋散入侵,杜金芸只是暂时昏迷,体内残留的清风洗心丸的成分却自动为她清血,到了此时,早已清个干净。
“听说千岌门人都练有独步武林的媚术,可以让男人欲仙欲死,不知是真是假?”其中一名大汉脸上露出跃跃欲试的神情。
“你要是不怕死,就试试看吧!”第二人嘲笑着说。
“是啊,想想大少爷吧!那么强壮英武的一个人,只和这妖女在一起四五天,全身精气就被吸个精光。”
“拾音小姐特别吩咐,不准我们动这妖女,你们是忘了吗?违抗拾音小姐的后果,你们谁担待得起?”第四人接着说道。
四人同时静默,不约而同想起这位美艳主子的毒辣手段。
一边,杜金芸安静是安静,心底可是气翻了。
这些人是怎么一回事?
一口一个妖女不说,一会儿说她身怀绝世媚功,一会儿说她吸取男人的精气,片刻前色迷迷地盯着她口水直流,一转眼间却个个脸色发青,连看都不敢再看她一眼……莫非是脑袋有问题?
不想再与这些疯子纠缠下去,杜金芸直截了当问道:
“你们把药君怎么了?”
“我们哪敢对他怎么样?谁敢伤药君一根寒毛,那个人早被千刀万剐了。”其中一人一说,其他人纷纷轰笑。
杜金芸听得一头雾水,敢情药君认识这些怪人?
“那他人呢?也被你们关起来了吗?”
“他现在正在温柔乡里享受呢!瞧拾音小姐高兴的模样,两年来头一遭吧!为了寻找药君,拾音小姐花了不少功夫哩。”
“这是什么意思?”杜金芸蹙眉。
“意思是,我们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拐到药君替你解毒,他可是拾音小姐的丈夫,既然回到拾音小姐身边,也就没你的事了。”
“啥?药君有妻室?!”
这一惊非同小可,若非受制于绳索,杜金芸早就跳起来了。
“有福得到拾音小姐的垂青,量药君是插翅也难飞啊!”
发话的这名大汉对药君颇多同情。
然而,此人的言下之意,盛怒中的杜金芸根本听下出来。
好哇!这个药君,有了妻子还敢招惹她?
什么对她一见钟情、面对她情难自已,全是屁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