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好像有哪里不对劲耶……”
迎舞侧头望着父亲,脑中抓到某件被忽略的要事,却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事,只觉得屋里空荡荡的十分不对劲……
空荡荡的?
她一惊抬头:“爹!没人送花和礼物给我吗?”
拮饼后的第二天,依习俗会有许多异性致呈鲜花及礼物,有的表达爱慕之意,也有单纯祝贺的。拮翌日,不论男女的家里都会摆满礼物,父母更会将最大最漂亮的礼品或花束摆饰在门口,供人欣赏。
而迎舞昨日宿醉窝在房里,算来如今已是第三日了。
“如果有的话,我早就摆出来了。”燕祁遗憾万千地否认。
“一件……也没有?”迎舞快要昏过去了。
“迎舞,你更是太糊涂了!再怎么不满意岌鹿,也不能把他丢进粪坑里去!你惹出这桩丑事,别人怎么会送礼给你?”
“岌鹿的事我也很过意不去,我打算等会儿就去找他,当面向他道歉。爹,我不是故意的,我根本想不起来呀!”
即使宿醉过了,迎舞还是记不起当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更不明白自己何以蛮横无礼到把岌鹿扔进茅坑。
“道歉的确是必要的。”
“我会想办法补偿岌鹿,爹不用担心。”
迎舞乐观的天性再度抬头,看了看腰上的白带子,笑道:“反正我还不算完全通过拮,等我换了红腰带,就会有人送花和礼物了。”
燕祁也笑了:“当然啦!我的女儿嘛!”
案女像是同一个模子出来的,具有非寻常人等可及的乐观天性。
“岌鹿,我听说前晚的事了。”晨练过后,韩熙打破沉默。
“感谢我吧!现在人人都在谈论迎舞把我丢进粪坑的丢脸事儿,没有人责怪你背弃迎舞在先。”岌鹿深深叹息。韩熙决定忽略背弃一词,事情牵涉太广,此时无法说明。
然而,有一件事却必须早点弄清楚。
“真的是她把你丢进去的?”
“老实说,我不知道,我没有那部分的记忆。”
“有没有可能是你自己失足滑落?”
“是有这可能。”岌鹿不想承认,但是扯谎只会损害他的骄傲与荣誉。
“那为什么大家异口同声,说是迎舞做的?”
“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有人从迎舞那边听来,说她亲口认罪了。”
“你有和迎舞当面对质吗?”
“昨天我泡在水里一整天,忙着洗去身上脏污都来不及了。听人家说,迎舞宿醉,也是关在房里一天,没有出门。”“以她的酒量,竟然会宿醉?”
“我后来回房清点被我们俩解决掉的酒坛子,一共是廿七个空坛子哪!坛坛可都是陈年老酒,烈得要命。迎舞喝掉的份量又是我的两倍,只醉一天,已经够教人佩服的了。”
“听韩缇说,你们那天晚上没有……”
“回房之后,迎舞指使我去酒窖搬酒,来来回回十几趟,拿我当出气筒、招之即来呼之即去的酒僮,最后我满身恶臭地在茅房门口醒来,完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睡在那种鬼地方。”岌鹿顿了一下,目光投向远方,“除此之外,没有,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经过这场浩劫,岌鹿决心日后躲迎舞躲得远远的。
“抱歉,提起你的伤心事了。”
“韩熙,我会遭遇到这么倒霉的事,责任全在你身上。”
“对不起。”
“重点不是我,是迎舞。你找过她了吗?”
“……没有。”
“快去找她吧,至少应该当面道歉。”
“我亏欠她的,岂止一个道歉就能还清?”
迎舞到了训练场,可惜迟了一步,岌鹿早已先行离去。
到了他家,又找不到人,迎舞只好拦下一个经过的少年。
“你有看到岌鹿吗?”
“没有。”少年拼命摇头。
“干嘛这么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
“你……你找岌鹿是不是打算……”
迎舞微笑着点点头,她决心让大家都知道自己的歉意,挽回岌鹿与她同时受损的名誉。
“放过岌鹿吧,他已经够可怜了!”少年惊恐地拔腿就跑。
“这小子在说什么鬼话啊?”迎舞莫名其妙地愣在原地。
“迎舞,一天不见,我们都好想念你呢!”
迎舞非常非常缓慢地转身:“谢谢你的挂念,梨芜。”瞄了梨芜身边的男子一眼,续道,“还有你,旭于。”
“我们都在猜,你是不是不好意思见人,偷偷收拾行囊,出外旅行去了,毕竟你受了那么大的刺激呀。”
“多谢关心,我好得很。”
迎舞不禁在意梨芜口中的“我们”到底是哪些人,但她只是笑了笑,并在心里坚定地告诉自己,一定要找一个比旭于更称头的恋人,每天在梨芜面前炫耀!而且是越快越好!
“对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找岌鹿。”
“你要找他?”旭于疑问地瞪着迎舞,“做什么?”
“当然是找他算帐啊!谁叫岌鹿把迎舞对他做的事说了出去?”梨芜抢着替迎舞回答,自顾自地点头。“迎舞一定以为岌鹿会把事情揽在他身上,谎称是他自己不小心失足落下,忘了我们族里没有人会扯谎。”
“这也太恶毒了!”
“一点也没错,我们得警告岌鹿才行。”
“你们俩闹够了没?给我闭嘴!”迎舞忍无可忍地大吼。
“呵,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梨芜转头催促旭于,“趁还走得了之前,我们走吧,不然等一会儿恐怕会被扔进茅坑里呀!”
“那可不行。梨芜,我们快走!”
要不是两人逃得快,迎舞或许真会把他们丢进茅坑。
“岌鹿,你现在有空吗?”
“你知道我永远会为你空出时间的,韩缇。”
“谢谢你。我们换一个没人的地方好不?我有重要的话想私下告诉你。”韩缇露出可人的笑靥,岌鹿瞧得骨头都酥了,点头不休。
“天涯海角我都奉陪!”
“那就跟我走吧。”
岌鹿喜孜孜地跟着韩缇走,转角处,一只手冷不防地伸了出来,迅雷不及掩耳地抓住岌鹿胸前的衣服,把他拉了过去。
“我们总算能一对一谈话了。”迎舞冷着脸说道。
“迎——迎舞?”
岌鹿惊觉上当,转头哀嚎:“韩缇!你怎么可以利用我对你的信任?更不该的是,你说了谎话!”
“我没有说谎,的确有重要的话要告诉你,听好了喔!”韩缇依然微笑着,眼中却问起责备的光芒。
“我最要好的朋友迎舞想当面向你道歉,你却见了她的面就逃,整个上午大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岌鹿,我现在郑重告诉你,在迎舞想说的话全部说完前,你——不、许、离、开!”
“现在所有人都在谈我和迎舞的事,我们站在一起,只会引发更多的臆测与谣传,所以我才想暂时避开啊。”
“你这么一逃,引发的臆测更多!”迎舞愤然指出,“韩缇已经听到有人说我穷追不舍,想要重拾你的垂青。”讲到这,迎舞忍不住满月复苦水,“我什么时候喜欢过你了!这些有眼无珠的人却把我说得像是弃妇!”对,她是弃妇,却不是岌鹿的弃妇,是韩照那个混蛋的!
“除此以外,还有人数落迎舞不知悔改,想逼你更改口供,删掉那段她推你进粪坑的话。岌鹿,这都是你四处逃窜所引起的!”
迎舞和韩缇左右夹攻,岌鹿招架不住,连忙低头认错。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的错,请两位原谅我这遭!我道歉总行了吧?”
“要道歉的是我,你抢走了我要说的话。”
迎舞忽然感到好笑,她和韩缇在这个无人经过的死角,联手逼得原本该接受道歉的男人歉声连连,将她计划中的角色颠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