癫狂的怒意,几乎烧断他的理智!瞿傲的嘴角抽搐,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女,人,你,太、大、胆、了!”
什么叫他跟她没瓜没葛?她偷跑的事,他还没跟她算,这句浑话又把他惹得更火大!
“我大不大胆,关你屁——唔!”慕海澄来不及吐出后面的字眼,瞿傲冰凉的薄唇便罩了下来。
在美术系师生集体见证之下,他吻了她!霸气十足的吻了她!
水眸瞠大,她全身都僵住了。
这个可恶的翟傲!他怎么可以在人满为患的教室里吻她!?
正想张口咬他,他却未卜先知的退开了些距离,轻抵著她的唇畔,邪邪的勾起微笑。
他衷心所爱的小火焰,又复活了!
他还敢笑!?他竟然还笑得出来!?
慕海澄气得七荤八素,相准他的臂膀,故计重施地以一排深深的齿印,回敬他方才的热吻。
噢!她好想、好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心不甘情不愿的,慕海澄最后还是乖乖地回到了傲殿。
瞿傲将她带离学校、带上飞机、带下飞机,再带回瞿庄……只花了一天不到的时间,效率之高,令人咋舌。
一路上,她始终鼓著腮帮子,不肯和他说话。他也不急躁,闭上黑眸,就放心地睡他的大头觉,好似他有多久不曾合眼休息了。
“哼,沙文猪!”换上一套崭新的运动服,慕海澄踱下阶梯,每一步都踩得乒乓有声。
“他把我当成什么了?不高兴的时候,就踹我到天涯海角去暗自饮泣;高兴的时候,又不惜千里迢迢地绑架我回来……当只狗都比我来得有尊严!”
她是爱他没错,但爱也要爱得有骨气,怎么可以任他这样搓圆搓扁?这一次,她绝对不轻易原谅他!
“慕小姐,你要出去吗?”手都还没沾上大门门把,几名警卫就戒慎恐惧的冲到她身旁,生怕她又跑了,主子降罪下来,他们的项上人头一个也保不住。
慕海澄不理他们,迳自往外走。
警卫不敢拦她,却又担心她会不见,索性一左一右的跟著她,以防万一。
“傲殿要倒了吗?你们难道没有别的事可做?”他们像一群跟屁虫黏在后面,惹得她的心更烦。
什么样的主人养什么样的手下,他们就跟瞿傲一样讨人厌!
“慕小姐……”他们也是千百个不愿意啊!
“滚滚滚,我到花园散步,走不远的,你们别再跟著我。”挥赶苍蝇似的挥开他们,慕海澄气闷的快步向前走。
曾经被她整惨了的花园,如今又是一副花木扶疏、欣欣向荣的景况。她漫无目的地四处闲逛,总觉得经过她身畔的每一个人,都在对她指指点点。
他们是在笑她的自不量力,还是有些什么事,是她所不知道的?
满心纳闷的继续散她的步,最后她在花园的下一个拐弯处,找到了答案
“这……这是……”不可能吧?喉咙像梗著一颗大鸡蛋,她惊骇得说不出话来。
花园深处,一块原本种植异国花草的园地,在一夕之间,重新翻土改造。再熟悉不过的藤蔓,生机盎然地爬上瓜棚,瓜棚底下的果实串串饱满
慕海澄迫不及待地上前折了一根小黄瓜下来,在衣上随意擦一擦就直接塞进嘴巴——
噢,美妙!
这不是美国当地难吃又昂贵的品种,这是正港台湾口味的小黄瓜哪!
含著一口鲜脆多汁的爱食,她兴奋而期待的四目环顾,想抓个人来问清楚。
“阿福大哥!”碰巧阿福的身影飘过花丛。
“慕小姐……嗯……你回来啦?”憨实的方脸上,有著难以察觉的笑意。
爱情真伟大,他不得不这么说。
那天主子气到吹胡子瞪眼,一副要杀她而后快的恐怖嘴脸,吓煞了傲殿里的每一个人。
想不到,十分钟以后,大少爷把事情草草交代了一下,便单枪匹马的赶到台湾去逮他的亲亲逃妻了。
他阿辐掌管傲殿二十多年,哪时看过冰冷低调的瞿傲这么冲动了?慕海澄是第一个令大少爷失去理智的人,意义重大。
“阿福大哥,你快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指著身后那片占地不小的瓜棚,她的呼吸浅促,心跳加快,仿佛预知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哦,那个啊。”阿福一脸兴味,觉得他们家王子实在太有创意了。
“上同大少爷不是看见你在花园里种小黄瓜吗?隔天他就派专机到台湾去,移植乡下土生土长的小黄瓜回来了。而且,为了避免这些植物适应不良,纷纷枯死,太少爷还吩咐他们顺道带丁几名专家回来。”
泪盈於睫,慕海澄感动莫名。
原来……他为她做了这么多……
谁说瞿傲不懂浪漫?他这个举措,浪漫到让她好想嫁给他!
靶动是应该的,阿福心想,因为他也认为主子实在做得太离谱了一点。
“慕小姐,如果你还嫌这里的小黄瓜不够肥美,咱们傲殿的仓库中,还堆著满山满谷的新鲜小黄瓜……你想吃的话,欢迎随时取用。”
“仓库也有?”吸吸鼻子,她讶异的问。
阿福无奈的点点头。“是的,大少爷要求台湾那里的堂会,每日包专机飞抵亚特兰大,机上除了小黄瓜,什么都不必装……”
真个是“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慕海澄一人的喜好,动员了庞大的物资、人力,瞿傲的眉头却皱也不皱,比起那名宠爱杨贵妃的唐明皇,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呢?他人在哪里?”激动地揪紧阿福的衣袖,慕海澄无法再等待,她必须马上见到瞿傲!
“大少爷正在书房和老帮主夫妇……通电话……”
等不到他把话说完,她已跑得不见人影。
砰!随著门被撞开的一声巨响,慕海澄出现在书房门口,不由分说就扑进瞿傲的怀里。
他闷哼,无言地享受软玉温香的触感。
“阿福大哥都跟我说了……”她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指控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让我难过?”
天晓得他责怪她与瞿翼过从甚密的那一天,她有多伤心!
静默半晌,他奸困难的吐出话:“对不起……”
对一个没有爱过的人,你能要求他懂得多少?罂傲当时只是不明白,内心那股激荡的情绪,正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渴望占有的开端。
直到她翩然离去,他才猛然惊觉,自己已经不能没有她!
笔事的开始总是不经意,当他尚未准备好要开启心门时,她的笑脸就大举入侵了他的城池,夺去了他的灵魂,她是他唯一的占领者!
瞿傲愿意卸下帝王的面具,让她作他心灵的守护神……
“我不怪你。”慕海澄哽咽的说。
她怎么会怪他呢?曾经以为不可能的,他都给她了,她还有什么好不满足?
这样高高在上的男人,肯纡尊降贵地成全她的小小癖好、肯拉段的向她赔罪,肯在她转身之后,回过头来追求她……
得他如此,夫复何求?
“我要留下来、我要陪在你身边!”新旧不一的齿痕烙印在他的臂膀上,她轻轻抚著那些痕迹,鼻音呜咽:“傲,我不要离开你,我、我爱你!”
离开他的短短几十个钟头,就够她痛的了,她不会再做那样的傻事,再也不做了!
往后无论他怎么气她、怎么骂她,她都不走,这辈子,没有人能够将她从他身边扯离!
激狂的热吻袭上她的红唇,瞿傲谨慎地捧起她的脸,细细密密、极其温存的吮去她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