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要怎么样才能让他只对她一个人好呢?
唔,这个问题有待思考。
“应该可以了,你试试看。”未察佳人心思早已飘远,司徒靖拍拍裤管上的灰尘站起来,脸上、手上全沾满了黑色的油污。
她怀疑的催催油门,岂知小粉红真的有了反应,砰砰砰的几声就启动了。
“耶!司徒大哥,你好厉害!”小忧破涕为笑。
他失笑道:“下回别再使用暴力对待它。”小粉红看上去已经够狼狈的了。
“呵呵。”她蠢蠢一笑,“好啦,总之谢谢你!”
“嗯。”目送着她远去,司徒靖一向冷冷的脸、冷冷的眼,此时充满了浓浓笑意。
多么直率逗趣的女孩儿啊!
遇见她,是一天最美好的序幕。
“来,吃吧!”
“谢谢司徒大哥。”米老鼠女孩笑得腼腆。
接连一个礼拜,小忧将最后一份报纸、羊女乃送到司徒靖手上后,都会应他之邀,留在他家,和他一起享用早餐。
竹篮中摆满新鲜白吐司,精美餐盘里盛着形状漂亮的荷包蛋、火腿片,她手持刀叉,吞吞口水,以敬畏的眼神膜拜那些食物许久,才开动。
“好吃吗?”他问。
“好吃。”吞下一口半熟的女敕蛋黄,小忧擦擦嘴巴,由衷的说。
“你喜欢就好。”刚毅五官上净是宠溺的笑。
小忧一如往常的看呆了,樱桃小嘴张大成O字形。
叹!这小妮子到底在看什么呀?
发觉她又陷入恍惚状态,司徒靖好心地用两根指头将她的下巴往上推。“小忧,蚊子要跑进去了。”
“什么?”小忧迷糊的眨眨眼,还在神魂颠倒中。
真是的!他摇头叹气,从不觉得自己的相貌有英俊到会让女孩子流口水,但她显然是其中一个。
“我说,快吃你的早餐!”古怪的小女孩!
“喔,好。”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小忧听话地继续吃着他精心烹调的早餐。
满意地看她吃掉大半的食物,司徒靖摊开报纸,一边看报,一边与她闲话家常。“你为什么老是戴着面具?这样吃东西不是很不方便?”
乌黑眼瞳闪过一丝犹豫。“我……我只有工作时才戴着,免得吓跑顾客。”
“嗯。”既然她无意多说,他也不便多问。只是心想她的容貌到底有多丑怪,会让她这么一个乐观开朗的女孩儿,选择把它遮盖起来?
“司徒大哥,”她语气小心翼翼的问:“如果我长得很可怕,你以后会不会不让我来了?”
“不会。”
“长得像猪八戒呢?”
“不会。”
“长得像……”她歪着小脑袋苦思,还有什么比猪八成更讨人厌。“长得像……嗯……长得像什么好呢?”“有了!”灵机一动,她想到了。放下刀叉,双手互击,眼睛睁得如铜钤般。“如果我长得像希腊神话里面,那个头发是万条毒蛇,全身黑黑绿绿,可以使人一瞬间化为石雕的大魔女呢?你会不会怕我?”
司徒靖哑然失笑,真亏她能想到希腊神话去!
“不会。”无论她真正的面目为何,都改变不了她天真善良的一颗心。
“还是不会啊?”小忧仿佛有点失望呢!
“丫头,”大手横过桌面,敲了一记她的小脑袋,他假意板起脸孔,肃声道:“你希望司徒大哥是一个只重视外表的肤浅之人吗?”
“当然不希望啦!”她急急反驳。
“那你干吗把自己比喻成妖怪?”
“吓吓你嘛!”她嘿嘿假笑,揉着被他敲痛的地方,咕哝着说:“就怕你美丑不分、来者不拒,我人小力微,到时候不能靠美貌抢赢人家,那怎么办咧?”
“你说什么?”司徒靖没听清楚。
“哈哈!没有啦!”要是给他听见了,他没有被她的长相吓跑,也迟早被她不要脸的自信吓到心脏无力!
“嗯。”
或许司徒靖还不知道,也或许他感觉得出来,她,对他极有好感。
从第一次见面的那天、从他对她展开的第一个微笑起,小忧满心满脑想的、念的,全部是她的司徒大哥。
她不明白,每当他向她微笑时,心脏频率为什么会陡然飘快;她也不了解,喜欢一个人,该用什么方式让他明了——她只知道,她喜欢待在他身边,不想被讨厌、不愿被疏离。
倘若有可能,她期待他也是同样的喜欢她。
不过:小忧瞥瞥对座全心投在报纸上的他,深觉要点化木头是一件极艰巨的任务,她这个情场上的生手,不加把劲是不行的。
好难得才遇到一个值得珍藏的好男人,她可不想错过他!
“司徒大哥。”她举手。“我有问题。”
“嗯?”
“你整天闲闲没事,都不需要工作吗?”
“我休假半年。”国内大事看完了,朝国际新闻迈进。
“你的工作是什么啊?怎么可以休假这么久?”推开空空如也的盘子,她的双手托着脸蛋,撑在餐桌上。
“……贸易。”
“喔,那你本来住哪里?”
“上海。”
“是哦。”还好,不算太远,若是非洲、印度等地,她可能会先回家抱头痛哭个几天。
可话又说回来,如果他愿意带她去,天涯海角,管他什么鸟不生蛋、鸡不拉屎的地方,她都跟定他!
“那……”
布谷——布谷——
小忧还想问下去,墙上可爱的造型钟却不给面子地叫了几声,提醒她现在已经是八点整了。
“讨厌!”她赌气地朝那只探出头来的小鸟扮个鬼脸,不甘愿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司徒大哥,我要去学校上课了。”
奥?他看看手表,有点儿不敢相信,两个钟头就这样过去了。
和小忧在一起,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
她率性可人的性子,令他感到万分自在,不若在其他人面前那么拘谨。
“我走罗!”坐在玄关套上球鞋,她拾起背包,就要出去和她的小粉红会合。
“等一下!”大步一跨,司徒靖拦住她。“你的车这几天是不是常出状况?”
她的学校远在公馆,还得骑上好长一段路,倘若车子中途坏了,她会来不及赶上第一堂课。
“对啊,它偶尔会秀逗、熄火一下,不过再发动就好了。”只要还能骑,她决计不会花钱去修理它。
“不行。”司徒靖抓起钥匙,拉着她往绝砚停放轿车的车库走。“骑坏车太危险了,我先送你去上学,再请机车行的人过来修车。”
小忧愕然。
他要送她去上学?不会吧!?
“司徒大哥,不用了啦!我自己——”
“不行。”不等她说完,他道:“反正我也要下山采买一些日常生活用品,送你一趟是顺路。”
“真的吗?”
“嗯。”他替她打开车门,表情是没得商量的坚决。
小忧独立惯了,不爱麻烦别人,但她有时候实在很亏待自己,司徒靖不得不端出邻家大哥的架子,逼她就范。
“那……好吧!”看样子她没有别的选择了。
跨进车内,系好安全带,绝砚的千万跑车缓缓滑下山坡。
“哇,这辆车很贵吧?”即使小忧不认识它的品牌是世界级的手工莲花跑车,但光从车子里里外外精致的设计来看,她猜想它的价值绝对是超乎想象的昂贵。
“大概吧。”他耸肩,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他不了解她的家庭出了什么问题,但是她无止尽的打工,以及勤俭的生活方式已经告知他太多,有关她经济上的不宽裕。
小忧是个极其敏感的孩子,她不要别人同情她的处境,更不要别人施舍她什么。
她要的很简单——只是朋友与朋友之间的公平对待。
司徒靖是不擅长用言语表达没错,可那并不代表他没有用心在观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