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幔幔,我听你的话,把脸洗干净了,你要不要检查?”将俊容凑到她面前,雷昊还有心情说笑。
辟幔语气死了,劈头就要给他一顿好骂,“你这人……”
咚……愣住!他的脸……
“你是在咖啡座乱丢垃圾的那个男人!”
斜飞的剑眉、灵动带笑的凤眼、古铜色的肌肤……这张俊逸非凡的容貌,任谁看过一次都不可能忘记!
“啧,幔幔,你的记性很好。”他捏捏她的脸颊,以示奖励。
“不准碰我!”她讨厌别人碰她!
辟幔语高分贝的嚷叫,马上引来服务人员的关切。小姐;在飞机上不能大喧哗,请你降低说话的位置
“呃……对不起……”飞机上?她朝左右张望——啊!窗外是冉冉飘动的白云、底下则是一片蓝茫茫的海洋……
“你没有我的护照,怎么可以把我弄上飞机来?”她惊问。
雷昊搔搔头发,也装出惊讶的样子反问她:“伪造一本假护照很难吗?”
“你你你……”怒气在体内横冲直撞,遍寻不着宜泄的出口,官幔语一连说了三个你,无法找到确切的字句骂他。
在营区内扰乱她行事节奏的,是他;不给她拒绝机会劫走她的,是他;诓骗她送炸弹给人家当礼物的,是他;像名土霸王强行押她上飞机的……也是他!
她敢以性命担保,那天在咖啡座生事的不良分子,一定就是雷昊!
“你……你是混蛋!”生平未与人交恶,亦不曾遇到如此不讲理的男子,官幔语骂人的功力实在有待加强。
“呵呵,幔幔,才认识几天,想不到你已经这么了解我了。”挨骂的人不怒反笑,深深沉醉在为她所了解的幸福滋味中。
她险些口吐白沫,狂呕到死!“我……我是在骂你耶!”
雷昊像个顽皮的孩子朝她吐吐舌头,“没关系,靖师兄说,凡是了解我的人都恨不得狠狠地骂我,谁骂的最凶,肯定是最了解我的人了。你不错,继续努力喔!”
末了,他伸手拍拍她的头,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样子。
“不要碰我!”官幔语忿忿然的尖喊着,澄澈美眸覆上一层激动的水雾,白皙的脸色涨得发紫。
他大师兄真是英明睿智、聪慧过人。了解雷昊的人,绝对不敢轻忽他天生擅长制造混乱,与血液中不肯安分的搞破坏因子!
笑起来灿烂可人、六畜无害的他,实际上是一肚子坏水!
“幔幔,如果你真的生气的话,喏——”卷高袖口,他将一截手臂送到她嘴边,主动建议道:“那你用力咬我泄恨好了。”
“你不要以为我不敢!”她怒瞪他。
雷昊扬起性感邪恶的笑容,似乎是在讥笑她……
好,这是他自找的!
辟幔语紧抓住他的右手,指甲因过度用力嵌入他的肌肉,愤怒的情绪淹没了理智,此时此刻,她只想报复!
樱唇一张,她不假思索地大口咬住他的臂膀,直到嘴里尝到做咸的血味,她才慢慢松开他……
迸铜色肌肤上,一枚椭圆形的牙印子怵目惊心地渗着血珠,官幔语的脑中轰然作响,在最初的气恼过后,逐渐感到一丝伤人的不安。
“满意了?还要不要?”雷昊炽热的鼻息啧向她发顶,低沉的嗓子温柔好听,宛如一阵春风刷过她的耳。
辟幔语背对着他,绝望和无力感扑面而来,她忽然好想大哭一场!
他为什么要介入她的生活?为什么不放过她?她很平凡、很渺小,不想冒险、不想精彩,不行吗?
他何不也用炸药炸死她算了!
想着他手臂上的那枚伤口,心知雷昊是故意激她去咬他的。
她真恨自己竟然可以了解他——他花过心思观察她,知晓她这人心软又善良,所以他让她咬一口,转移她的愤怒,加深她的歉疚,让她没办法狠心对他。
这招苦肉计该死的好用!
雷昊无意间流露出对她的用心,令官幔语不由得颤悸、发抖,害怕自己不够坚强的心,终会被这名鲁莽男子逐步侵蚀……
“幔幔,”如果她回头,她将看见雷昊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我想要你陪着我。”
“可是我不想!”眼睫上沾惹了湿润的泪意,官幔语哽声呜咽道:“我不想陪你,我要回家!”
太多的惊吓接踵而来,她的倔强抵御不了他月兑轨的疯狂行径,不管他想怎么做,她发誓,只要一有机会,她会立刻逃离他身边!
“幔幔……”她无助的模样在他心海掀起万丈波涛,雷昊低唤她的名,口气中隐藏着他自己都无法解答的迷恫。
他从来不需要伙伴,他是天底下最快乐的独行侠,即使亲如师兄们,他也没有主动要求和他们一道出任务过。
他酷爱一个人的自由自在、无拘无束,这次——官幔语是个天大的破例。
未曾出错的第六感在她身上不断发酵,雷臭很好奇,她能带给他的惊喜会膨胀到何种境地?
无论她愿不愿意,在他弄清楚心中对她那份莫名其妙的感觉前,他决计是不会让她离开了。
“我会让你回家的,但那是我们玩够了以后的事情。”
抹去不小心漫出眼眶的泪水,官幔语闭口不和他争辩,反正结果都一样,她毫无本钱和他讨价还价。
不过,此一时也彼一时,现在他们正在飞行途中,她求救的胜算不大,等到下了飞机,她会想出办法溜走的。
心里有了盘算,情绪也相对稳定不少,睁着红通通的双眸,她轻瞟他臂膀上的齿痕,神色不定的问:“你……很痛吧?我请空中小姐拿药来帮你擦。”
他蛮、他坏,可他却没有真正做出伤害到她的举动,见那道自己咬伤的伤口血流不止,官幔语的愧疚感油然而生。
“不,不痛。”她打的如意算盘,在雷昊聪明绝顶的脑袋瓜子里都太幼稚,他只是懒得挑明说,就让她兀自高兴一阵子哕!
“哪有受伤不痛的道理。”她轻斥,掏出手帕先替他止血。
邪气撇笑,雷昊望着她低头为他处理伤口的侧脸,痞痞的说:“打是情、骂是爱,由你制造出来的伤口,一点儿都不痛!”
“胡扯!”芳心一悸,脸颊微烫,官幔语又一次被他调戏的言语惹得失去主张,慌乱到没法子思考。
他总是这样!
笑她、闹她、捉弄她,看她发窘,他便开心了?这男人卑劣的恶作剧心态何时才能收敛一点呵!
偷偷抬眼淡扫过他俊逸的脸庞,她忍不住想,他对她,究竟抱持着什么样的心态?若非真正有情,他绝对不会突发奇想地掳了个女人留在身边吧?
在他心目中……她可有一丝特殊的意义?
他……哎,弄得她的心好乱!
雷昊举起手,轻拂着垂落在她颈边的一绺黑发,感受到她下意识的抗拒——
“幔幔,你关心我。”要不,他流他的血,她何必替他担忧?
辟幔语愣住了,继而试着用最若无其事的语气说:“虽然我很想让你血流到死,但杀人偿命,我没兴趣吃一辈子免费的牢饭。”
她关心他?见鬼了,她干嘛关心一个正绑架她飞往不知名国度的臭男人啊!
说归说,空中小姐经过时,官幔语还是很没用地向她要了急救箱。
雷昊压低庞大的身躯,男性气息霸道地入侵她的呼吸,沙哑的嗓音迷人低语:“幔幔,你知道吗?我突然好想做一件事……”她凝神为他处理伤口的模样,轻易的蛊惑了他。
辟幔语一呆,直觉他又将碰她,于是迅速的仰身向后。
可惜她还不够快,一只铁钳般的胳膊攫住她的美背,另一只带着伤、沾着药的大掌托住她的后脑勺,两人几乎面贴着面,不留一寸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