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脸僵住。见对方不吃他世纪美男子这一套,调笑的心情瞬间消失。
可恶!叔叔?她竟敢叫他叔叔?他今年也不过二十九!
勉强维持住翩翩风度,他说:“荷风尚未开幕,除了工作人员以外,闲杂人等不得进入,麻烦小姐高抬贵……脚,快点离开。”
“我来找人。”双手抱胸,脚下踩着三七步,辜湘晓冷眼以对。
“谁?”
“一个姓麦的家伙……叫……一休吧!”
俊脸扭曲。“是——逸——勋,飘逸的逸,功勋彪炳的勋。”
她嚼嚼口香糖,非常不受教的回他:“反正逸勋跟一休念起来差不多。”何况人家一休还很聪明呢,那个逸勋可不见得。
俊脸严重扭曲。敢情她大小姐是差不多先生的追随者?一休跟逸勋哪里差不多。
“妳找他有事?”他的红粉名单里,没有这么不营养的干扁四季豆。
“对!”毫无要解释的迹象。
“他没空。”他正卯起来和一个顽劣小毛头对峙。
“我来找他,他就得有空。”
男人盯着她三秒,继而反身对呆掉了的年轻警卫下达指令:“把她『请』出去。”
奔湘晓火大了,伸出巫婆的黑长指,戳进眼前男人的胸膛,一戳一咆叫:“他妈的!你是听不懂国语啊?我说我来找人!我跟他有约!”
他妈的?这小女孩的生活与伦理一定不及格。“我不记得我跟谁有约。”
奔湘晓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你是那个姓麦的?”
麦逸勋怪笑,“没错,我是,小姐有何指教?”
“他妈的!他妈的!”被耍了!爆出一连串的脏话,辜湘晓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片,忿忿然地塞到他手心,说:“我在里面等你!”
交代完毕便跳上机车,迅速飙上山,完全不给人拒绝的机会。
麦逸勋拿起她给他的东西一看—
咚……不……这不是真的!
他在心底疯狂吶喊。
荷风接待中心。麦逸勋捏着那张彷佛会烫人的纸片——哦,不,是身分证,再一次悲叹人家说“歹竹出好笋”,结果他碰到的却是“好竹出歹笋”!
奔湘晓,民国七十二年八月十号出生,父辜正郎,母谢兰……
即使有身分证为凭,麦逸勋还是难以相信,坐在对面的叛逆少女,会是辜老的宝贝女儿!苞他想象中的差太多了!奔老和谢兰大美人怎么会生出这样怪异的卵来?看看辜湘晓,说气质,没她老爸那种良好家世出身的贵族风采;说容貌,没有她老妈那种一代艳姬的美丽韵味。她这颗卵,似乎比较类似于基因突变下的产物。
“看爽了吧?”面对他接近痴呆的表情,辜湘晓不耐烦的吼道。
麦逸勋因她的措词而皱起眉头。
这么优秀的一对男女,怎么会把女儿教成这副德性?
回想起早上和辜老通电话的内容,他总算了解到,为何老人家说话会透露着一丝难言之隐了……情形是这样子的——
“逸勋,我这女儿不是学商的,麻烦你多教教她。”包括礼貌、应对进退的谈吐、为人处世的道理。
“哈哈,没问题。”
“喔,还有……”似乎不好启齿。“我这女儿的脾气……呃,不是很好,你可能要多费心……”
“你放心。”谦虚是吧?他懂。出门在外,总不好一味夸耀自己的女儿有多棒,辜老也真是太客气了。
现在定心细想,麦逸勋可体会出辜老支吾其词的原因何在了。要是他有这种女儿,他也很难开口呀!
“喂,你到底要不要说话?”辜湘晓干脆甩出腿儿踢他。
呜呼哀哉……他期待的温柔美人,宣告是抹泡影而已!
“妳今年大三?”杵了老半天,麦逸勋才找回一贯从容温和的声音。
“嗯哼。”她跷着二郎腿,黑色超短裤遮掩不了她晒成蜂蜜色的年轻肌肤,只差几吋就要露在外边跟大家说哈啰了。
麦逸勋假咳了两声,装作没看到。“荷风再两个月正式开幕,这段时间,妳白天上课,晚上六点到这里报到,有问题吗?”
她绝对是只小野猫,他想。
少了艳丽的五官、婀娜的曲线点缀,辜湘晓不经雕琢的自然风格,虽与他喜爱的丰满、温柔、娇媚有段鸿沟般的距离,可是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野性之美,倒颇有意思。
“没有。”他看她的同时,她也在观察他。
听说麦逸勋是名流社会第一种马,他有张最讨人喜欢的脸孔、有副最令人迷恋的身材,还有,最重要的是,他善解人意、体贴入微、温和斯文,是全天下女人梦寐以求的白马王子。是吗?他是这么无害的男人?
为啥辜湘晓只觉得,他的笑容灿亮得太像烟幕弹?
“这几天我比较忙,妳先四处逛逛,熟悉环境,之后我会把一部分业务移交给妳。”公事公办的口吻。
“嗯。”业务?她最好是知道怎么处理!
扬着骄傲的小下巴,辜湘晓拒绝看他那抹故意又可恶的笑容,心中陡然升起一把无名火。
“有不懂的地方,尽避问我。”他摆明是挫她的锐气。
含怒的眉眼一凛,咬牙低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是说好他必须教她的吗?干嘛还要她问?麦逸勋笑得更形狡猾。“没什么意思,妳不问,我怎么知道妳会什么、不会什么?”小丫头心高气傲,激一激她,也许有点作用。
“去你的!”
“随妳说啰。”她愈气愤,他表现的愈平静。麦逸勋微微笑着,端起茶杯轻啜温水,“哦,忘了问,妳念什么科系?”
奔湘晓怒瞪他,看他那副嚣张的样子很不爽。“中、文!”
麦逸勋猛地喷茶!“咳、咳,妳是说……中文?”
阿娘喂,中文系的女生不都长发飘逸、气质优雅、说话娇细温软……她一身反骨,开口、闭口脏话连篇,那些教授没气到中风也真是奇迹了。
“有意见?”谁规定中文系的女生不能爱作怪?她就是爱把自己弄成这样,他管得着!
麦逸勋讽刺一笑。“看来妳中文系的内涵,并未反映到外表上。”
耳洞、刺青、红发,搭配着超清凉小可爱、合身热裤,她的品味都学自香港古惑仔系列的电影吗?
“总比一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孔雀来得强!”辜湘晓毫不留情的反击。
谁说他温文儒雅、文质彬彬?要她说,她会说他是只披着羊皮的恶狼!
扯松西装的领带,麦逸勋忽然有种棋逢对手的快感。“我喜欢妳的形容词,不过,辜大小姐,妳没有『试用』,就空口指责在下的虚有其表,会不会有失公允?”
奔湘晓未能意会他的弦外之音,正待出口怒骂,他的长手一探,却将她娇小的身子捞过桌面,放到他舒展开来的健壮身躯上。“嗯?试用过后,妳有没有改变对我的观感?”
“改变个头啦!无耻!”她涨红脸,在他腿上几度挣扎,意外的感觉到……西装底下的男性躯体健美结实,每一块肌肉都练得精壮有力……
“会吗?”麦逸勋还无辜的搔搔头,以双腿夹住她的扭动。“我觉得挺刚好的……”
何止刚好!当她赤果的肌肤一吋吋滑过他,他几乎想不顾一切剥掉她的衣物,试试其余的部分是否也是这般美好……辜湘晓只差没昏倒!不愧是名流社会第一种马,无耻还有分刚好不刚好!
“赫……”用骂的行不通,她打算上演全武行,方抬眼,却在他眸中捕捉到一抹试探性的揶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