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美丽,是今夜台北最具威力的一个惊叹号,好些帮派生怕斗不过别人,抢不到落单的美人,赶紧打电话叫人前来支持,这也是一向不太热闹的街道,现在围聚为数不少人群的原因之一。
渐渐地,骚动有益发白热化的趋势。
众人的大小动作不断,皆无法吸引全心投入哭泣的巴黎抬头,她蹲在地上,像个最无辜可怜的小孩,全然不觉危险已翩然降临……
“啪!”终于,有人捺不住性子,几个大步,一只穿著长皮靴的男性大脚强行挤进她的视线内……
第九章
“妈的!人果然在这里!”劈头便骂出几句不太好听的脏话,一贯优雅斯文的麦逸勋少爷,也顾不得什么风度、形象啦,伸出拳头就往好友脸上招呼!
“砰!”正中俊脸。“你打算醉死在这里没人会管,可是你他妈的小美人儿不见了!”
醉得神志不清的男人完全没反应,仰躺在沙发上的模样就像睡着了般。
“妈的……”麦逸勋看得火大,又想上前海扁他一顿……
“逸勋!”有人拉住他。
“靖师兄,你别拦我,你瞧瞧砚这是什么德性?我不揍他几拳,他恐怕还打算继续醉生梦死下去!”语罢,又要冲上去。
“好了。”被麦逸勋十万火急空运来台的司徒靖,很没力的笑一笑,揪住他的衣颌,往后退,坐进皮椅。“他醉成这个鬼样子,你把他揍晕了,他都不痛不痒,还是省省力气吧!”
“可是他──”麦逸勋不太满意的咆叫,仍然是听了大师兄的话,乖乖坐下。“现在怎么办?”
巴黎跑了之后,官嫚语通知他,他派出许多人在台北各区巡逻,找一个和仙女一样漂亮的小可怜,结果是一无所获。
她像是在茫茫人海中消失了。
“你的人还在外面找巴黎吗?”
“废话!”他可比这个醉死在自家酒店的混帐有良心得多!
“那就继续,她没亲没故,应该走不远。”搓着下巴,司徒靖脸沉思,然后说:“弄点醒酒的东西给他吃。”
麦逸勋拿起电话吩咐了一下,马上有人送药进来,和着水逼绝砚吞下肚子。
“喜欢人家就说嘛,弄成这样半死不活的,谁会心疼?”他咕哝着,面对好友失常的藉酒浇愁,不舍比气愤更多。
原本还不想相信官嫚语的话,这会儿亲眼看到绝砚的惨况,要说臭家伙没对小美人儿动真心,哈,去骗猪头吧!
“你说他碰了小泵娘?”
“岂只碰了,吃干抹净得很彻底!”呜,他的小美人儿,还来不及长大,认识真正的男人,竟然就让绝砚给──呜呜,他的好妹子啊,麦逸勋又想扁人了!
“吁……砚疯了。”司徒靖郑重下了个结论。
“对嘛、对嘛,他呀……啪!啪!”本来想高谈阔论一番的麦逸勋,差点让一条凌空飞来的长鞭划花了他引以为傲的俊脸!
“唔……吵死人了……滚……”酒醉得难受的火爆猛狮醒了,脸颊无故的疼痛令他更加不爽,管他对象是谁就先来一鞭。
“赫!”麦逸勋险险跳开,脸没花,粗厚耐磨的牛仔裤倒是闪避不及,被劈开一条长缝。“好佳在我躲得快!他哪时又把鞭子拿出来啦?”
绝砚的拿手武器──蒙古长鞭,不是真正要动手的时候,他向来不卖弄,怎么这下子没要杀人,也祭出来吓人哪?
哇咧,怕怕!
“你没问题吧?”不若麦逸勋躲得老远,司徒靖气定神闲的端坐在绝砚对面。
“靖师兄?”甩甩头,神志清晰不少。
司徒靖温温一笑,“几年没有和你过招,你的鞭法依然纯熟。”
你嘛卡拜托!都什么时候了,大师兄还有心情闲话家常!要不要还打躬作揖,来段兄友弟恭的黄梅调?
待在一旁的麦逸勋翻了个大白眼,急嚷道:“靖师兄,跟这个冷血动物不要啰嗦了啦,赶快讲重点!”
绝砚仍旧是一号表情──蹙眉。
“你知道巴黎走了吗?”若不是这个原因,司徒靖这时间会在英国。
眉头蹙得更紧。
“砚,你打算吃了不认帐?这不像你哦,小美人儿绝对是一名纯洁无瑕的小处女,你可不能不负责!”
哪壶不开提哪壶啊,麦逸勋确定自己在帮忙?
“我有给她一笔钱。”负心男主角一开口,果然是负心得很欠扁!
“哈,你以为你召妓呀,小美人儿又不是……”
“逸勋!”
“本来就是嘛!他吃了人家,又叫人家滚,小美人儿能上哪里去?”迫于大师兄的“婬威”,麦逸勋是愈说愈小声。
“官嫚语没跟她一起?”她这么照顾巴黎,岂会放心小家伙一个人出去?难不成自己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巴黎是偷跑的,官嫚语并不知情。”司徒靖微一点头,只消两句话便听出这个师弟在想什么。
辟嫚语等于是他替巴黎留的后路,可惜她没那么聪明,自个儿半夜溜了。
“你们就坐在这里等我酒醒?没去找人?!”绝砚愤怒一甩鞭,精美的桌子惨遭分尸的命运。
懊死的!辟嫚语没跟她一起,她还有哪里可以去?
巴黎胆小怕人,外表又美得出众,难保不会有人对她伸出禄山之爪……假如不幸发生了,她有能力保护自己吗?
哦,去他的!别人接近她,她恐怕还没反抗就先吓昏了,压根儿不必别人使强!
“你不叫她走,什么事情都好得很!”也看出他不寻常的焦急,麦逸勋乐得加油添醋。“哎呀呀,靖师兄,你看哪,咱们巴黎这么可爱、这么讨人喜欢,会不会被人口贩子抓去卖掉?”
司徒靖想了一下,正经八百的说:“嗯,台北治安不好,机率挺大。”
“对呀,她又不会用钱,吃饭、住宿都成问题,别人对她的好可能会包藏祸心……”真爽!一语双关,连带把另一个“包藏祸心”的男人也骂进去,麦逸勋憋笑憋到脸快抽筋。
暴躁男人给他们说得头顶冒烟,灵活的长鞭甩来甩去,包厢内的摆设破的破、烂的烂,害得他们兄弟俩一面唱双簧,一面还得分神躲避天外横祸,真是吃力不讨好的工作哪!
“我有给她支票,不会的!”他想安抚自己摇摆剧烈的心脏。
“支票?!”连一向没什么表情的司徒靖都傻了。啧啧,爱情当真会把天才变白痴,此话半点不假!“你觉得对巴黎而言,一张几百万的支票,跟一个几十块的面包相比,哪一样比较实际?”
只见绝砚的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红、红了又紫,表情精采得足以荣登世界第一的宝座哩!
“哎,有那么一张支票在身,小美人儿不用,迟早也让人抢走,她一定累坏了,也饿死了。”原想气冲冲来问个究竟,打醒绝砚对巴黎不应该的残忍,不过看到他后悔又无措的面孔,麦逸勋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巴黎苦,砚也苦,苦成一团的这两个人,却爱对方爱得要死……这是哪一国的罗密欧与茱丽叶啊?
“砚,”司徒靖的手轻拍呆在那儿的石雕,乘胜追击的说:“我们都晓得,当年绝名豪、万柔的死,带给你的冲击非常大,这些年你过得很辛苦……但是你想过吗?你受得伤重,巴黎何尝不是?你有麦老爷子、有我们,可巴黎有什么?她有的只是无限漫长的牢笼岁月!任虎可有善待她?没有!
伤害她,你真的快乐吗?她是任虎的女儿,真的有这么不可原谅吗?醒醒吧,不要欺骗我们说你没对巴黎动心……善良的她,才是救赎你的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