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平平偏是那种绝不当面夸奖他人的“恶嘴”。
很小心地推开沉重的原木门扉,她像个小偷一样蹑手蹑脚地潜进这间“也许”是康孟学的卧室。
“没关系吧?我只是瞄一瞄,没想偷东西哦!”偷看就偷看,哪来这么多废话啊?平平太缺乏做贼的天分了。
宽敞的室内同样摆有一张超大的床铺,床边的小桌灯没关,一旁放着两本翻了几页的原文书,还有半根未抽完的香烟拧熄在烟灰缸里。
唔……原来康孟学不是绣花枕头,平日闲暇他也能读点书嘛!但比较坏的习惯就是他抽烟!
接近浴室间的墙壁全部改装为镜面,昂贵的材质使得照镜的人显得亮眼又饱富朝气。
“自恋狂!”男人还爱漂亮成这个样子,三八!
变完一圈,平平碎碎念个不停,最后又回到那幅照片前面“罚站”
“咦?”下边有一排小字——
“摄于一九九五年,迈阿密海滩。本届冲浪大赛冠军,康孟学先生留念。”哇塞!冲浪耶!康孟学不但不若她想像中的弱不禁风,反而可能比她这个体院出身的体育老师更具运动细胞呢!
她低估他了。
“平老师?”如姨的声音由背后传来。
“吓!对不起!我本来要回房间的,可是每一间都长得好像,我想我走错了。”她慌乱地步出康孟学的卧室,说谎说得很心虚。
如姨没怪她,只说:“你的房间在隔壁,这间是孟学少爷的卧室……平老师,你知道孟学少爷吧?”
“嗯,见过。”也骂过。
“他就快回来了。”如姨陪着她下楼,“孩子们在等你了,他们吃完水果正吵着要去球场。”
“好,我马上带他们去。”偷窥被发现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虽然如姨好像不以为意,但平平仍是两步并作一步借故逃逸。
她可不想被当作“肖想”康盂学的爱慕者之一,那多丢脸!
翌日。
“哈啾!”踹开棉被,压掉正喊得声嘶力竭的咕咕钟,平平一大早起床就打了个大喷嚏。
“噢!”睡得不好!她向来好吃好睡,也不认床,可昨晚怪得很,一整夜她频频梦见康孟学那张阳光下的笑脸,不得安眠,够怪了吧?“欠揍的男人!”
她又把睡不着的责任推给康孟学,并且暗暗诅咒他今天过的很糟糕!
刷牙、洗脸完毕,平平力图清醒,换上了无袖的运动服,着好鞋袜,朝镜子里的自己扮个鬼脸,然后哼着轻快的歌曲准备上楼叫人去也。
“遇见了一个传奇,像一个奇迹,划过我的生命力……”她自得其乐地唱得正高兴,猛然抬头才发觉有人站在楼梯口含笑睇着她,“你不是出国了吗?”
是那个在她梦中纠缠不休的臭男人,康孟学!
“出国总会回来。”说好不再理她的,可是她荒腔走板的歌唱实在太可爱了,康孟学于是很轻易地又原谅了她恶劣的对待。
凌晨时分才回到家,平平率领篮球队来集训的事情,如姨也都对他说了,因此在自家与她碰面,他还不算意外。
“我们球队可能要在这里打扰一段时间,不好意思!”窥视人家的“闺房”过后,心虚是很正常的,平平有点儿不自在,和他说不上两句话便想匆匆走人。“我得去叫小朋友们起床了。”
“昨天刚来,让他们多睡一会儿,不介意咱们一起吃个早餐吧?”反手拉住她,康孟学很顺势地碰到了她的指。
平平倏然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眼中亮起警戒的红灯。“你干嘛?”
“没有呀!”说她是只小刺猬一点都不过分,瞧她那是什么动作、什么表情?好似他是大野狼,而她正是他急于生吞人月复的小红帽!
康孟学感到好气又好笑,他还不至于饥不择食,平平不合他的脾胃。
“我等一下再吃,再见!”平平想婉拒他,康孟学却不由分说硬拖她下楼。
“哎呀,放手啦!混蛋!”男人与女人还是有着先天的差异,康孟学稍加使力,平平也只能任他宰割了。
“吃早餐。”他气定神闲的下达指令。
呜……天理何在?纵使她是来康家作客的,可他这个主人也不能强迫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啊!呜……她不要跟他同桌吃早餐啦!
“孟学少爷早,平老师早。”一下楼,如姨立刻笑咪咪地端来双份丰盛的餐点。“多吃些,不够再叫我。”
说完她又走了出去,留下康盂学与平平两人在餐厅相对无言。
“哑啦?”她不说话,康孟学倒是挺想念她的伶牙俐齿。
“关你屁事!”她直接的反击。
“哈哈!”康孟学笑出声音,比较习惯她带刺的模样。
平平和其他女人不同——习惯了她凶巴巴的态度后,康孟学想,他会喜欢她这个“好哥儿们”的,而且,他已经知道制住她的方法了,就是——脸皮厚一点,想的少一点。大多时候平平的尖锐只是一种吓阻作用罢了。
“你笑什么?”她气不过地扯他的头发,见他吃痛才满意地端起自己的早点开始用餐。
看着她大口大口咀嚼着面包,又大口大口喝下果汁,康孟学突然觉得看她吃东西的样子,好像那个东西是人间美味,好吃得不得了,间接地也促进了他的食欲。
气氛祥和的一顿早餐,在康孟学被小小的惩罚过后,这两个不打不相识的人终于难得的和平共处了。
“混蛋,你打不打篮球?”太静了,静得她忍不住找了个话题闲聊。
康孟学斜睨她一眼,“你能不能做做好事?敝姓康,名叫孟学,不叫混蛋!”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她就混蛋、混蛋的叫,康孟学很怀疑,平平根本不知道他姓啥名啥。
“没差别,叫混蛋亲切得多!”她存心气死康孟学,犹然可恶的强辩着。
表扯!康孟学好心情地不跟她计较,“不要小看我,我在国中时期可参加过篮球校队喔!”
“骗人!你明明只会冲浪……”一月兑口而出,平平很快便察觉自己说溜嘴了。
“你怎么晓得我会冲浪?”他扬眉,口气古古怪怪的。
“呃……如姨告诉我的。”临时掰了一个很烂的理由,平平将谎话说得脸不红气不喘。
“冲浪是我在美国念大学时才玩的,回国后很少碰了,你有兴趣要学?”
“我?我可不想玩掉小命!”冲浪的难度高,危险性也高,虽然她乐于追求刺激,但是倒还颇珍惜老爸、老妈给的这条小命。
冲浪?哈,等到她哪天活腻了,她可能才会试一试吧!
“你不是体院毕业的吗?为什么想教国小的学生?”一边吃,康孟学一边问。
“也没有特别为什么,小孩子很可爱啊,再长大一点就面目可憎了。”她意有所指。
康盂学笑笑,很大胆的对她下挑战书:“找个时间来较量一番,打篮球我未必输你!”
“怕你不成?尽避放马过来!”平平拍拍胸脯,很有自信。
别的运动项目,她仅是略通一二,但说起篮球呀,哼哼,不是她爱吹牛,她的功力可谓出神人化,如入无人之境,康孟学想赢过她,恐怕是难如登天 狘br />
“那就今天晚上吧!等我下班,篮球场见!”康孟学的口气相当挑衅。
“没问题!”
山上的晚风凉爽,喝上一杯热茶,坐在草皮上欣赏皎洁的月色,惬意若此,人生夫复何求?
“呼……”酒足饭饱,小表头都窝在房里打电动,她一个人闲来无事,月兑掉球鞋,光着脚丫子打算散散步。
快八点了,和她约好了的康孟学迟迟未归,平平心想,他大概是公事忙不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