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相比较,雪妃明显镇定许多。她又娇又软地开口:“皇上,咱们姐妹俩不过是好意去太医馆送碗汤,值得您大发雷霆嘛?还是,有人在您耳边乱嚼舌根了?”
“你住口!”一拳打在茶几上,展伟根本不想听她的谎言。
“皇宫内苑何时轮到你作主了?雪妃,朕对你十分失望!”
她们伺候他多年,展伟不用多问也猜得出伤害小星的主意是谁出的。
“皇上,臣妾……”雪妃还不怕死的趋前搂住展伟,妄想以柔情攻势化解他的怒气,想不到展伟居然一脚踹开她,害得她冷不防地摔了个狗吃屎。“唉呀!”
“你们给朕听好,这次姑且饶过你们,如果再有下次,休怪朕不念情分!”冷冷瞪视着瑟缩在角落的柔妃,趴倒在阶梯上的雪妃,展伟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阴寒。
“是……皇上……”
不多看她们一眼,展伟像阵狂风袭来,又像阵狂风卷去,他排山倒海而来的愠怒留在雪妃的寝宫,久久不散……
第七章
“皇兄,是我。”正午时分,“英和殿”里突然飞窜出一条黑色人影,好在侍卫、宫女们都因昭帝午睡怕吵而被遣退在外,否则又要闹出人心惶惶了。
“袭弟,你可来了。”展伟一点都不吃惊,彷佛展袭此行秘密前来是他的吩咐。
“皇兄,臣弟……”展袭月兑去面罩,露出他晒得黝黑的脸庞,大脚才跨进内室,眼前之景就把他吓得说不出话来。
展伟居然面带宠溺地坐在榻上,拿把扇子在替一名熟睡中的女子掮凉?他该不会眼花了吧?
揉揉双眼,眼前的景象没变,展袭才不得不相信自己看到的画面是真的。
“袭弟,你在干嘛?”见他傻不隆咚地猛揉眼睛,展伟看了都觉得好笑。
“皇兄,她是谁?”为了避免吵醒佳人,童心未泯的展袭蹑手蹑脚走近他们,几乎是以唇语询问着展伟。
“你觉得她如何?”展伟反问,宠溺的笑容仍然甜得腻人。
展袭瞄了瞄,只淡淡的说:“皇兄的口味变了。”
此女满脸黑麻,与宫中美艳绝伦、风华绝代的宫娥根本不能比,他看不出展伟特别偏爱她的理由。
“呵呵!”他轻笑,意味深长地说:“袭弟,最美的女人不光是外表美丽,更重要的是她的心,等你年纪再长些,也许你就更能体会皇兄的意思了。”
留恋花丛终会倦,唯一不会使人厌倦的,只有一颗纯洁良善的心灵哪!
“臣弟还是喜欢美丽的女人。”展袭不讳言的说。
“朕何尝不是?”伸手轻触小星娇女敕的肌肤,展伟的答话完全不是那回事。
展袭没气质地翻了个白眼,觉得他一向英明的皇兄行为反常得很!
仔细瞧瞧,这姑娘的五官是挺漂亮的,但是若要论及美丽,她的黑麻脸恐怕怎么也过不了关。
“皇兄,她到底是谁?”印象中,后宫的妃嫔没有一个这么丑的啊!
“她?”展伟的脸上堆满笑,极为耐人寻味的答道:“她是朕的夜蝶花。”
“嗄?”夜蝶花?那是什么东西啊?展袭抓抓头,咕哝的抱怨:“皇兄说话的技巧愈来愈高深了。”
“谈正事吧!”拍拍他近几年又宽阔不少的肩膀,对他的成长,展伟感到很欣慰。
“南疆还算平静吗?”
“嗯,臣弟与诸邦领主建立起不错的关系,在边陲一带,咱们的人和南人也都开始混居了。”提到分内的工作,展袭自然而然敛起玩世不恭的笑脸,换上了严肃的面色。
“皇兄找臣弟来,就是要问这事儿?”
“不是朕找你,是她找你。”怀里的人儿悠悠转醒,展伟低着头小声的问:“睡得好吗?”
这几日她的身体状况正在慢慢复原当中,相对的,睡眠也正常了许多,展伟紧绷的心终于得以放松下来。
“嗯。”她慵懒的轻应一声,仍未察觉房中还有第三人。
“你要见的人来了。”展伟扶着她,一手搁在她的腰上,态度亲密。
“咳!咳!”展袭礼貌性地别开跟,还怪怪的咳了两声。
小星顺着声音的来源望见了展袭——
有人!她忙不迭推开展伟,慌慌张张地想要站起身子。
“甭了,袭弟不是外人,大家坐着说话即可。”再次看向她,小星的面颊上已是红潮暗涌。
“小星参见平南王爷。”
“都是『一家人』,小星姑娘不必见外。”展伟待她之亲不输给他这个胞弟,展袭忍不住戏谑的调侃她。
眼神庄而不媚,谈吐温婉而得宜,初睡醒的小星有种出尘月兑俗的美感,这等气质别致得不若常人。
展伟就是爱她这点吧?
“啊?王爷取笑了。”
“有吗?我说的是实话啊!”
“好啦,没有人的脸皮厚得过你,袭弟,你再多说,小星恐怕要找个洞钻下去了。”展伟出面替小星解围。“小星是古凡霆、周通他们找来替朕医病的大夫,你少作弄人家。”
“哦……”医病医到病人枕边去了,啧啧,他皇兄还真不忘苦中作乐。
“小星姑娘,你找本王有何贵事呢?本王可没有生病。”
“是这样子的……”将她的推测从头到尾仔细说一遍,只见展袭的笑容渐敛,脸色益发深沉。
“皇兄,你也认为有这个可能?”假若小星的推测无误,那么下毒加害展伟的人就有可能是……天啊,他不敢想下去了!
“让她试试不就明白了吗?”表面上展伟是一副泰若自如的模样,可他其实也有他的忧虑。
“臣弟……晓得了。”摊开手放在桌面,展袭屏息以待着小星替他把脉诊疗的结果。
良久,室内一片静悄悄。
“行了?”
“是的,王爷。”小星踱步至一旁放置药箱的位置,从里头掏出一张纸交予展袭,语气有丝混乱:“很抱歉,王爷,你体内亦有毒素存在,这是药方,你必须按时服药,不然病情迟早会扩大。”
她的推测……成真了!
“怎么可能?”展袭不信,他略带激动的质问小星:“为可皇兄早在两年前就已病发,而本王却至今仍无所觉呢?你会不会搞错了?”
“王爷并非若无所觉。”她斩钉截铁地说:“这一两年内,王爷必定有过心口闷胀的感觉,而且这种感觉出现的次数愈来愈频繁,对吧?”
展袭愣了一下,“你如何得知?”
“当时那杯符水,你只喝上一两口,毒素累积不深,再加上王爷身强体壮,长年奔驰于外,很容易忽略了这种小毛病。”气氛非常凝重,展伟尤其沉默。
“皇兄……这……”展袭依然不愿意相信。
事情隔了这么久,很难说他们的病是来自于那杯……展邬请他们喝下的符水吧?他不相信!
“小星,你先下去休息吧,朕和袭弟还有事商讨。”该来的总是逃不了,展伟只能冷静面对。
“是。”找出病源固然是好消息,但是对他们兄弟俩来说,或许,找不出来也好呵!
接下来,他们要承受的风波可不只是身体上的痛而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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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夕阳余晖穿过窗棂,洒落在太医馆里,属于小星的小小房间。
经过好些天的调养,她已大抵康复,如今要忙的,就是找出有关那杯让展伟、展袭染上毒素的符水究竟有些什么成分。
她利用闲暇的时间到藏书阁找到一些西疆民族的资料,再从御医那边取来好几大本的医药用书,打算好好琢磨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