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其实想吐的要命,可是莫水映仍装出喜不胜羞的模样,率先替王文衡注满一杯酒。
“表哥,你有所不知,这‘鸳鸯酒’乃西疆羌族于婚礼上,准备给新郎官饮用的,它味醇性烈,入喉即甘,最重要的,是它还具有……某些特殊功效呢!”
“哈哈哈,莫姑娘真是有心!”她暧昧的言语不难揣测,众人是一面大笑,一面眼红。
王文衡好运得让人着实难以信服!
“星映妹子,表哥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可这杯酒,我还是恭敬不如从命了。”她偎的愈近,他浑身就愈热,王文衡恨不能赶快结束她回房一展雄风!
“各位大哥,你们也都来上一杯吧!”色不迷人人自迷,酒不醉人人自醉。只要她盈盈浅笑荡漾,所有男人莫不在半醉半醒中,就乖乖听了她的安排。
眼见他们喝得差不多了,莫水映忽然起身离席,说:“表哥,你别只顾着喝,冷落了客人,我去去就回。”
这时候暂时告退,不啻就是需要方便一下,没有人会觉得奇怪。
“呃!”打了个酒嗝,王文衡傻笑着目送她走远,还不知自己已大祸临头。
“王兄,这莫星映是个天生尤物,你可好好享受啦,哈哈!”
“是呀,反正她也待不久了,你千万要玩个痛快!”
你一言,我一句,男人们的话简直不堪入耳!
这厢群聚着讪笑嬉闹,那厢却是一个紧密的拥抱:
“为什么让他碰你?”虽然此刻拥她在怀,但楚昱杰仍然相当忌讳方才王文衡对她的蹈矩动作。“有吗?我不记得了。”她哪里敢说,这是为了激怒他呢!
“有!”他像个被人抢走心爱玩具的孩子,怒睁着一双眼不肯妥协。
“呵呵……”莫水映捏捏他的脸,故意揉乱他的发,笑得好无辜。“刚好啊!有仇一起报,我给你的药剂,你全都加进酒里了吗?”
“当然。”他原先还有些犹豫,不过一看见王文衡对她毛手毛脚,楚昱杰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狠心照办了。
“那好,咱们就选蚌视野最佳的好地方,欣赏他们的丑态吧!”偷偷笑在心里,莫水映可得意极了。
楚昱杰的性子太好捉模,她若不下点猛药,精采好戏就可惜!
“不好吧?你不是说那帖药会让人……”也不知道她们莫家怎么会有这种药!说什么男人一吃下去之后,便会欲火焚身,错乱性别,然后男男交媾。
太恶心了,光想到那幅污秽的画面,楚昱杰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嗯,也对,看见他们的赤身的确伤眼。”男人的身材也分很多种,王文卫他们的,只有不堪入目四个字可以形容。“不然,别看他们,你月兑了上衣让我瞧瞧!”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楚昱杰唉叹道:“水映,你是个姑娘家!”
“那又如何?我是在赞美你耶!”她的一双小手在他胸膛上又揉又捏,说得理直气壮:“你不让我看,难不成真的要我去瞧别的男人?”
楚昱杰拿她没辙,却又不可能同意在这外头月兑去衣物,只好哄她说:“别再提这个了,今晚的月色这么美,不如我带你上屋檐去赏月。”
不然她再说下去,他可能又会忍不住想要与她亲近一回了!
“真的吗?可以上屋檐去?”旺盛的好奇心被激起,莫水映好不容易才放过他。“那还等什么?快走呀!”
“他们呢?不需要善后吗?”抱起她,听闻王文衡他们渐渐高扬的声音,楚昱杰还是有一点不放心。
“何必?照这个情况看下去,不用多久就会有人发现他们了。”届时,王文衡可就惨了!
楚昱杰心想也对,便不再多说,一面走,一面与她天南地北的闲聊——
而这夜,他们诗情画意地待在“芙春阁”的屋檐上,看了一整晚的月亮,可怜王文衡却因公然与同性婬乱,毁坏向家名誉,因此被裁决立即驱离向家,永远断绝与向家的姻亲关系。
这不能不被称作是痛快之事哩!
“这位公子需要些什么?大婶我替你介绍哩!”皇都的中心市街上,一家规模不小的店铺里人满为患,老板娘正忙着招呼上门的客人。
“我……我想买姑娘家用的胭脂水粉。”楚昱杰有丝难为情地说出目的。
这家店铺名为“莲坊”,专门买卖高级的女粉货品,在皇城里还算颇具知名度,是许多仕女经常走动的地方。
今晨,楚昱杰正巧出府办完事,路过这里,便想给莫水映添购些东西回去。可是店铺里头全是姑娘家,他又不禁踌躇了步子——
直到徐娘半老,却风韵犹存的老板娘注意到他——“是要买给妻子的吧?你可真有心!”
妻子……就这么再寻常不过的两个字,竟让楚昱杰的胸口发烫,周身血液为之沸腾。
妻子,是自己能够全心对待的女人;妻子,是自己决定一生守护的女人……他楚昱杰这辈子,惟有莫水映一个妻……
不论局势如何变化,他的心依旧。
“来,柜子上的这些都是最新最好的颜色,好多宫廷里的姑娘来问呢!你瞧瞧!”她引领着楚昱杰入内,又响又亮的嗓子吊得老高,唤回楚昱杰出神的思绪。
“啊?”面对眼前琳琅满目的物件,楚昱杰当场愣得不知所措。
他一个大男人,身边从没有比较亲近的姑娘,更不可能碰过女人家的玩意儿,要他怎么挑选!
“不如,你给我出个主意好吗,”他求助于身旁前老板娘。
“怎么不好?”她笑脸吟吟地问:“尊夫人的肤色如何?”
“嗯……”忆及莫水映晶莹剔透,毫无瑕疵的肌肤,楚昱杰很勉强才能用特定的一种颜色去形容:“应该是云白色吧!”
“那么尊夫人平日喜好穿着何种色泽的衣裳呢?”老板娘很细心地问,手边也不住翻捡她认为适合的胭脂。
“桃红!”没有半点犹豫,楚昱杰很快就有答案了。
莫水映爱桃花成痴,连一般的衣物饰品,都是清一色的桃花图样。
“这样的话,你看这款好吗?”老板娘选定一盒看来红红粉粉的胭脂,摆在桌面上,很热心的解说:“这款胭脂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作‘染桃’,包含唇脂、花钿等等在内,一共有五种同等色泽的搭配。尊夫人若使用了‘染桃’,不只气色佳,整个人更会被衬托得别有风韵。”
“‘染桃’?”胭脂还有名字?他还头一次听见。
“是呀,公子你不知道吗?司祭大人预言,今年将大放异彩的花儿,就是桃花!所以从开春来,倍受青睐的胭脂水粉多少都带点桃花色泽。”
“喔。”外界总不断流传向书仪说过的每一句话,而他这个终日待在向家的人,却一问三不知。“咦?提起这个,大婶你可听说了‘再祭’已举行的事情?”一名在店内选焙的姑娘,忽地转身询问。
“当然有啊!”老板娘一副包打听的模样,说道:“不是在昨儿个吗?”
通常小祭若没有任何不妥之处,“再祭”就无须举行,直接等待“花朝节”的来临即可。偏偏今年的小祭不甚顺利,司祭也只好遵循礼仪,再度向花神请示一番了。
“真奇怪,百年来的花祭都不曾出过半点岔子,就属今年最多横生枝节的事儿,我看八成都是那莫星映搞得鬼!”女人一多,话题起了个头,便不容易停止——
“谁教她家有钱有势,连长伴龙颜身侧的妃子,都是莫家出身呢?”
众女子们又羡又妒的回音此起彼落,楚昱杰手捧着老板娘交给他的“染桃”,怔在原地,不晓得该听下去还是赶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