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大夫?这家伙压根儿就是只披着羊皮的狼!胆敢觊觎他的女人?闪边凉快去吧!
咦?他的女人?这句话听起来还真不赖!
“黑旭!”贝栗儿娇斥着他的失礼,继而端着尴尬的笑脸对王大大说:“他并无恶意,王大夫请见谅。”
黑旭怎么回事?人家王大大是好意来替小小看病的嘛!
“贝姑娘,恕在下直说--人心不古,你一个姑娘家带着孩子在外生活,本来就容易为奸小欺辱。如果你还信得过在下的话,不妨同我说,我定会竭尽所能,为你讨回公道!”
王大人说得义愤填膺,只差没指明黑旭就是他口中说的霸爱狂徒。
梦想破灭,佳人身边已有个“他”,王大夫近日来的苦心全部付之一炬,所以心中颇为不甘。
那个男人看起来粗鲁又蛮横,贝栗儿怎么可能会看上他?一定是那个男人逼迫她的!一定是的!
“呃……王大夫言重了,我、我和孩子们都很好,没有什么需要烦恼的事,多谢您的关心。”以眼神哀求着黑旭别再开口捣乱,贝栗儿礼貌的回答了王大夫。
“那……我告辞了。”破碎的心极需缝补,王大夫压下满腔爱意,决定还是先回家去,再另谋良策对付眼前这个臭男人。
“我送你到--”
“不送!”贝栗儿正想轻移莲步,送王大夫到门口,可是黑旭冷冷吐出两个字后,搂上她的腰又硬是把她带回房间。
眼见此情此景,王大夫再也无法忍住悲伤与气愤,拔腿就往门外冲去。
“黑旭,你不能老是这样!”扳开他的一双铁臂,贝栗儿恼得向他抱怨。
或许地狱的人情交际不若如此,但好歹这里还是人界啊!
“我讨厌他。”要是贝栗儿知道此刻王大夫的境况有多么凄惨,肯定会更气得吐血。
黑旭怎么可能轻易饶过他?让王大夫被狼群追着跑还算仁慈了,他最想做的其实是直接让他被生吞活剥!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黑旭是全然的专制,可他也有柔得化不开的一面--“给你。”
他把一块裹着东西的锦帕交到她手心。
“这是什么?”贝栗儿小心地摊开布巾,没有预料到,看儿的东西竟是她之前典当的簪子!
这是她最珍藏的宝贝啊!
黑旭什么都不说,但是他默默为她做的,却让贝栗儿感动不已。
能被所爱的人全心疼爱着,人生夫复何求呵!
“谢谢你,黑旭。”谢谢他爱她。
“叩!”黑旭敲了她一记响头,责怪她的生疏。然后仔细地替她把簪子别上,说:“咱们出去走走。”
“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从此天涯海角,她都有着他的陪伴,幸福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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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
“姑娘,买只镯子吧!我们卖的镯子样式最多、雕工最美,参考看看嘛!”
“来啊,来买清凉退火的草茶啊!”
皇子大婚,京城里四处皆热闹非凡,尤其被特允可开业至深夜的朱雀大街,更是人潮汹涌,达官贵人、平民百姓混杂其中。
“我要这些。”买下几个小孩玩耍的小玩具,贝栗儿心满意足地窝回黑旭的胸膛。
这三个月以来,他们每天都悠闲地游山玩水,京城附近的每一处,几乎都快被他们踩遍。
黑旭有时候还是很胡闹、爱找人麻烦,而贝栗儿也依然心软如昔。可是,因为爱,他们愿意包容彼此、体谅对方,所以生活只是一天天的甜蜜,没有太多不愉快。
“吃东西吗?”黑旭问,对她买的东西不置可否,只想着她好像还没有用晚膳。
“我还不饿呢!去那儿逛逛--”拉着他的衣袖,贝栗儿光彩焕发的美颜一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不过,通常那些目光都会被黑旭凶狠的一一瞪回去!
“啊,抱歉!”走得太快了,贝栗儿不小心撞到了人,“姑娘,你还好吧?”
“你走路不长眼睛啊!撞得我痛死了!”
女人抱怨的声音有点熟悉,贝栗儿定睛一瞧--这不是凤儿吗?而她旁边的男人正是宇文觉!
直觉就要躲开,但奈何拉也拉不动黑旭,于是她只好低垂着头,看看能不能蒙混过去。
“这位姑娘,你是打哪儿来的?我似乎没有在京城看过你。”宇文觉开口的第-句话,却让贝栗儿觉得一头雾水。
他不认识她了吗?不会吧?!
“你也不记得我了?”她转头问凤儿。
“谁认识你啊!有病!”凤儿皱皱眉,咕哝了声。
怎么可能!贝栗儿确定他们不是假装的,可是为什么呢?照道理说,他们绝无可能忘二她呀!
啊,黑旭!
“你说……”她想问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宇文觉却一心想要和她攀谈--
“这位姑娘,是来探亲的吗?需不需要在下帮忙?城里我熟得很!”撇下凤儿,宇文觉眼珠子净在贝栗儿身上转呀转,根本也没留神站在她后头的黑旭。
“我不是……你……”虽然和宇文觉不算什么故旧亲友,可是突然变得如此陌生,贝栗儿好不习惯。
“别慌,我不是坏人,我叫宇文觉,当今宰相是我爹,而我……”他滔滔不绝地自我介绍着。
即使忘记她是谁,宇文觉的色性倒还不改。
“走了。”收紧臂膀,黑旭把她拉回身边,远离宇文觉。
洗去他们的记忆,本就是他回到地狱之前应该做的,他只是忘了告诉贝栗儿,倒没想到居然还会碰见他们。
不过,没了有关贝栗儿的这份记忆,怎么宇文觉看来还是如此碍眼?
见了他,黑旭直想发火。
“喔……你是什么人?”宇文觉终于注意到黑旭的存在,可是他目中无人的问话,摆明不把黑旭当一回事。
他宇文觉看上的女人,一般市井小民没得争!
“闭嘴。”连声音也惹人厌!黑旭真的要生气了!
“大胆!你姓啥名啥?我要让你……”宇文觉还在大放厥辞,可是周遭的人却一一远离他,好像他突然变成了什么毒蛇猛兽。
“黑旭!”贝栗儿笑骂他,眼看宇文觉的头冠里,渐渐滑流出一些污黑浓稠的秽物,掩覆而下。
“这是啥?”宇文觉先是闻到一股恶臭,后来才发现恶臭的来源竟是自己!
伸手一模,模出了一堆类似粪便的东西,他连忙尖叫--
“凤儿!快替我把它拔下来!”
靶觉到头顶上有异状,他拚命去扯帽带,但冠帽却仍然紧紧吸附着他的头,无法卸除。
“你怎么把这种东西藏在里头?!恶心死了!我才不管你!”凤儿摀着口鼻,也和其他人一样逃开了。
“等等啊!”大街上,就只见宇文觉独白一人发了疯似的捧着头哀叫,那模样,说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别闹了啦!”贝栗儿被黑旭抱坐在某幢楼的屋檐上,远远地,还听得见宇文觉的高声求救。
哎,黑旭这性子!
“哼。”黑旭才不管!
“去看孩子吧!”说不动他,贝栗儿也个再坚持。反正,宇文觉不是说他很有办法的嘛!让他尝点苦头也好!
“贝勋记不得你,也没关系吗?”一面走,黑旭忽然问。
贝栗儿没有迟疑,笑了笑说:“没关系。”
“那孩子们呢?”
“没关系,真的。”她睇着他,眼神里满是幸福知足。“他们能够生活得像现在这样无忧无虑,我想,我应该做的只是感激。”
两个多月前,孩产们就移居到城里某户大宅院里--是黑旭替他们安排的好人家。
这对愿意抚养孩子们的夫妇,长得慈眉善目,心地也很善良,可惜他们结褵十载,却无一男半女承欢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