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幸的是,他现在满脑子只想要那个叫“连舒舒”的女人。
艺文厅的展览会场上,常诗春指挥着布置:
“慕愉,把那盆花移过去一点,对,就是那里。晓宝,把来宾签名簿放好,等一下开幕酒会就要开始了。童子基,你去门口帮忙检查邀请卡,还有舒舒,你去外烩厨房帮忙准备茶点。”
“是。”大家应令忙碌着。
殷氏财团总部大楼的文艺厅每年都会举办盛大艺术特展,这类活动的会场布置及招待便由“行政支持课”负责。
这次特展主题是后现代艺术家阎非的作品,除了画作之外,亦有不少的雕塑作品,散布各处的雕塑摆置看似随意,其实皆由专业的艺术陈列设计师所精心布置。
约莫半个小时后,受邀参加开幕酒会的人们陆续前来,非富即贵的来宾们盛装打扮,金光强强滚。
“呼,忙死了,舒舒,快出去会场帮忙。”常诗春疾步走进外烩厨房喊道,许多外聘服务生端着一盘盘的点心和鸡尾酒忙进忙出。
“哦,来了!”连舒舒月兑下围裙,端起一盘精致的小扳点走出去,穿梭在衣香鬓影的人群之间。
由于宾客众多,原本宽敞的空间变得有些拥挤,冷不妨,连舒舒的翘臀被一个肥滋滋的秃老头偷捏一把。
“啊!”她惊呼一声,手上银盘不小心打翻,糕点落在离她最近的一名女士头上。
“天啊,我的头发!我的衣服!”珠光宝气的女士杀猪般的尖嚷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连舒舒又慌又急的叠声道歉,赶忙用袖子帮她擦拭。
“看你做的好事,走开!不要用你的脏手碰我的衣服!”她愤怒的用力推开连舒舒。
“啊!”又一声惊呼,连舒舒的背脊向后撞上一座果男雕像,然后摔倒在地上。痛……好痛噢!
许多人闻声围过来旁观,交头接耳。
在众人看好戏似的目光下,连舒舒着实难堪极了,急着想赶快逃开,但背部的疼痛令她一时站不起来,也无人伸出援手,她窘迫得无以复加。
没办法,她只好自己忍着疼痛,下意识举臂抓住某个横在头上的东西,欲借助它站起。
使力抓着,她奋力站起来,忽地“劈!”一声,旁观者登时“哗!”一声,个个瞠目结舌。
站是站起来了,可是她手上抓了啥东东?摊掌仔细一看……哎哟我的妈,这这这……
这不是男人的那话儿吗?
“小姐,你这么痛恨男人吗?”一名容貌像中西混血儿的男子轻笑,这人正是这件雕塑作品的作者,阎非。
他双手抱胸站在那儿,英俊的脸上并无忿怒之色,反而很有趣似的微笑看着,大有幸灾乐祸之意。
天哪!天哪!谁来一刀劈死她算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连舒舒只能一边不停道歉,一边不知所措地想把手上握着的那话儿“接”回原来的地方,但无论她再如何努力,总是徒劳无功。
断则断矣,那可怜的雕像果男注定变成“史上最健美的太监”。
听见围在身周的人们低低窃笑,连舒舒更觉无地自容,真想干脆一头撞在雕像上,跟它一起同归于尽。
殷震排开人群走来问道:
“这里发生什么事?”
死了,大老板来了,这下子她铁定饭碗不保!连舒舒面临绝境,急得眼泪在目眶中打转,只要眼皮一眨就会掉下来。
呜……为什么不幸之神总是不肯放过她?好象什么倒霉事都会有她一份。
“舒舒?”谁在叫她?她噙着泪水抬头望去。
呃,尹若奇?!不知为何地,她的双腿瞬间又软了,再次瘫坐在地上,用两泡泪汪汪的水眸直望着他。
他怎么会在这里?
尹若奇不假思索的走向她,弯腰打横抱起她,对殷震说:“我带她去医务室。”
在众人的目送下,他抱着她离开文艺厅,走在办公大楼的回廊里时,擦身而过的财团职员纷纷投来好奇眼光。
由于连舒舒时常到各个部门做支持,所以各个部门的人多少认识一点,因此她感到很难为情。
“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
“你确定?”他冷冷瞥她一眼,没依言放下她,继续走。
虽然他没有明显的表现出来,可她看得出来,他在生气,而且是非常、非常的生气。
她不由自主的瑟缩一下,连吭都不敢再吭一声了,任由他抱着走。
嗳,他的怀抱好宽阔、好结实、好温暖,跟她记忆中的感觉完全没变。
她微微抬头偷瞄他,这张脸、这个怀抱,她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梦见。
轻嗅着他清淡好闻的古龙水味,不知不觉地,她整个人都放松了,头不自觉靠入他的肩窝,背脊的疼痛似乎也减轻了。
她无理头的联想到,这个男人就像某款网络联机里的祭司角色,只要碰碰她、念念咒语,她的生命值指数就会回升。
也许,他可以治愈她身上的疼,然而,她埋藏在内心深处的痛呢?
尹若奇抱着连舒舒走进医务室,将她放到诊疗椅上。
“怎么了?”医务室的专属医生询问。
“我的背刚刚不小心撞到。”连舒舒回答。
“把衣服掀起来我看看。”
连舒舒犹豫一下,望向站在身边的尹若奇,央求道:
“可不可以请你先出去一下?”
尹若奇的眼神悍然写着“不”。
好吧,退而求其次,她转而问医生:
“一定要掀衣服吗?”
医生好笑的回道:
“如果不掀衣服,我怎么诊断你的伤?我又没有透视眼。”
“可是有别人在。”她嗫嚅,在尹若奇的迫视下愈缩愈小。他虽是一派的温文尔雅,可眼神像要把她拆吃入月复!
他在气她整整一个月没跟他联络吗?自那天起,她甚至干脆连网络都断了,不再流连于由计算机程序制造出采的虚拟幻境,可说与他撇得干干净净。
她说他是“别人”?
尹若奇的眸子一黯。“反正你的身体我早就全都看光了,在我面前还有什么好害羞的。”
倏地一把火烧上连舒舒的脸,烧得她面红耳赤,不住忿然瞪他一眼。过分!他怎么可以在别人面前说这种话,害她一张脸不知该往哪里摆。!
尹若奇仍旧面无表情,直直注视着她。
四目相接,火花霹雳交错,怒火中夹杂着不可错辨的欲火。
纵使只见过一次面,纵使一个月不闻不见,但两人之间的吸引力仍顽固存在,甚且更强。
医生自以为有趣的开玩笑:
“既然如此,就算你月兑光也没关系嘛!”
“你闭嘴!”尹若奇和连舒舒同时转向他怒吼。
医生被吼得缩了缩脖子,一脸的无辜。
“怎么,难道你怕被我看了身体后,就会忍不住欲火焚身吗?”尹若奇平声淡调的激将道。
可恶,竟然又说这种教她丢脸的话!
“我看怕会欲火焚身的人是你吧!哼,月兑就月兑,老娘怕你啊!”她挑衅回去,伸手解开衣扣。
她的个性平常温温顺顺的,但就是禁不起激,一旦被激到,原本就不怎么理智的个性便会飞去撞美国的双子星大厦,炸得片甲不留。
“不用真的全月兑啦!”医生急摇手。
“你闭嘴!”两人再度吼他。
医生又被吼得满脸黑线条,心忖他今天真倒霉,遇到这对怪情侣──
在他眼中,尹若奇和连舒舒无异是一对恋人,而且任谁都看得出来,小俩口正呕气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