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谁?”朱成霄瞪着乔装成落魄游侠的闯入者。
“玺王不记得我了吗?”他摘下帽兜,露出脸来。
朱成霄看见他的脸孔,大惊失色,“雷镇藩?”
而在此时,行动受到控制的香衣也已看见他,她瞪大双眼,难以置信的看他。
他不是已经误食毒草死了吗?为何此时出现在九泉?
很快惊觉到他所为何来,朱成霄一个箭步欺近香衣,一把扣住她脆弱的咽喉。
“雷镇藩,你要她?”
“快放了她!”他怒目迸射出仿佛能致死的锐芒。
朱成霄取出塞在她口中的布,好让她能发出声音扰乱雷镇藩的思绪。
“将军,你……你还活着?”香衣流下欣喜的眼泪。
但一想到他来此的目的,是为了“莫渝”,不禁有点怅然。
“香衣,我还活着。”雷镇藩凝视着她,“我来带你回去。”
她惊觉到他这次是叫她“香衣”,而不是香衣姑娘。
“雷镇藩,怎么你也看上了毒狐狸莫渝?”朱成霄冷哼一笑。
“她不是毒狐狸。”他直视着玺王,“她是我的女人——香衣。”
闻言,她一震,惊疑的看着雷镇藩。
“香衣,我都知道了。”他给了她一记了然的微笑,“你以另一种方式及形态活在毒狐狸的身体里。”
知道他终于认出自己,她激动不已,“镇藩哥……啊!”
话未竟,朱成霄用力一掐,令她痛苦难言。
雷镇藩那双耽晌般的虎目怒视着他,咬牙切击道:“你快放了她。”
“我是笨蛋吗?”他冷哼,“我若放了她,你会放过我?”
“你若放了她,我答应会将你交到皇上手里。”雷镇藩沉声说:“若不,我便在这儿杀了你。”
朱成霄眉梢一扬,傲慢张狂得很,“杀我?你好大的胆子,我可是……呢!”
没人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依稀替见雷镇藩的手臂振了一下,就看见原先在他手中的小刀已笔直的擂在朱成霄的肩颈部,身子一颤,咚地倒下。他瞪着双眼,表情惊恐,鲜血直流的模样,让香衣吓坏了。
雷镇藩一个箭步上前,将绑住她手脚的绳子解开。
“镇、镇藩哥?”她半信半疑的轻碰他的脸,“你是真的吗?”
他抓住她的手,难掩激动的情绪,“我是真的,是真的。”
香衣凝视着他,泪水夺眶而出。
“你这个傻丫头,为什么不与我相认?为什么让自己陷入如此险境?”
“镇藩哥,我……我怕你不要这样的香衣……”
“不管你变成什么模样,都是香衣,你太小看我对你的感情了。”
看着他,既激动又欣慰的她,再也说不出话来。“跟着我,我带你出去。”
此时,宅子里外正因为客处同时发生火灾而乱成一团。
大家逃的逃、审的窜,根本没人发现正准备逃出宅子的雷镇藩及香衣。
突然,一道黑影自两人身后窜出,一把抓住————
“啊!”香衣一惊,松开了他的手。
雷镇藩转身,就见一个女人正扣着她的脖子。
“英雕难过美人关,真想不到堂堂虎啸将军竟为了我师姊独闯这龙潭虎穴。”扣住香衣的不是别人,正是一直嫉妒着莫渝的素浪。
“这里不是龙潭虎穴,只是个蛇鼠窝。”他目光一凛,直视着她。“她也不是你师姊,而是我的香衣。”
“你的香衣?”她笑了起来,“真是感人啊,怀静说她已经不是莫渝,而是借尸还魂的香衣,看来不假。”
“你是六绝门的素浪吧?”六绝门六名嫡传弟子中只有两名女性,扣除莫渝,就剩下植使惑术的素浪了。
“正是本姑娘。”
雷镇藩手按住腰间的刀,刻意做了准备出鞘的假动作。
见状,她神情一凝,“是虎彻?”
“我不想伤人。”他语气平静,“只要你把香衣还给我。”
素浪蹙眉,“你知道吗?我根本不在手这个女人,她是我素浪在这世上最讨厌的女人。”
闻言,雷镇藩沉声解释,“她不是毒狐狸。”
“我希望她死了,但居然有人利用她的身体活过来……”她冷然一笑,“光是想到有着这张脸孔的女人选活在世上,我就觉得生气。”
“素浪,放了她,不然我就杀了你!”
她阴阴一笑,突然从腰间模出一颗黑色药丸,掐住香衣的下巴,快速的塞迸张开的嘴里。香衣在她的控制下吞服药丸,露出惊惶痛苦的神情。
“素浪!”雷镇藩怒喝,“你让她吃了什么?”
“七日绝魂丹。这是毒狐狸莫渝用过最慈悲的一种毒物。”
“什么?”
“她不会立刻死去,而是渐渐死去。”素浪咭咭怪笑,像是个异常的疯子般,“它唯一的解药已被我吃了,你休想医治她,接下来……你就好好把握这最后七天的时间吧。”说罢,她将香衣推向了他,纵身一跃,消失在夜色中。
第10章(1)
两批援军在凌晨及天亮先后赶到。
而发现答应给予半厚赏金的玺王已死,原聚集在九泉的各方人马在镇北军攻坚时,便作鸟兽散,逃得了的逃了,逃不掉的……投降。
未到午对,镇北军已控制了整个九泉,并以玺王的宅子为临时的议事所。
“雷镇藩,你没事吧?”难得穿上男装的庆祯一个箭步冲进来议事所。
见他好端端的坐着,宋远膜松了口气,“看见将军无恙,令人欣慰。”
“我二皇兄呢?我要好好问问他,为何那么不知感恩?”庆祯生气地问。
“玺王已经死在我的刀下。”他坦白道。
闻言,庆祯跟宋远骥皆是一惊。
“这事,我会亲自向皇上请罪。”
“请什么罪?”庆祯轻吟一记,“是二皇兄他罪有应得……对了,那个孤、慢不,香衣姑娘呢?”
“她在里面休息。”
“她怎么了?”
“她……”他正要说话,香衣已从里面走了出来。
“香衣姑娘?”庆祯见她毫发未伤,暗自松了一口气。
“幸好你没事,不然雷镇藩可要怨我一辈子了。”
她看着眼前男装打扮的他,笑说:“你是庆祯王爷,而不是庆祯夫人。”
庆祯尴尬的抓了抓脸,白了一旁偷笑的宋远骥一眼。
但旋即,他感觉到气氛有点异常。
雷镇藩跟香衣终于重逢,为何脸上没有欣喜之情?
“怎么了你们?好像不是太高兴的样子。”
“素浪让香衣吞下了毒药。”雷镇藩沉声道。
“什么?!”庆祯跟宋远骥同时惊呼。
“素浪说是七日绝魂丹。七日之后,香衣便会毒发身亡。”
“可是……”庆祯细细端详香衣,“她看来不像是中毒的样子。”
“将军,会不会是素浪在谁你?”宋远驳也道:“那些邪门的人,行事毫无道理,或许她只是……”
“我不会冒这个险!我会立刻带香衣返回凛泉城,请最好的大夫为她诊治。”说罢,雷镇藩走向她,揽住她的肩。“我不会、不要,也不能再失去你了。”
迎上他深情真挚的眸子,香衣红了眼眶。
连赶了两天路,累坏了三匹良驹,雷镇藩终于带着服下七日绝魂丹的香衣返回将军府。
一回府,他立刻请来在凛泉城中执业超过三代的本善堂张掌柜,以及所有被称为名医或是神医的大夫来到府中为香衣诊治。
另派出铁骑数百,追查司命等人的行踪,希望能拿到解药。
但最终,没有一个大夫能说出她中的是什么毒、以何物解毒,而司命等人也像是人间蒸发般失去踪影。
数日间,雷镇藩为她急白了两鬓。
转眼,香衣服下七日绝魂丹已是第五天了,她看来仍无任何中毒迹象,但却越来越虚弱,甚至快要没力气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