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才有?那么,上一次的婚姻必定对他伤害极大,他才需要花五年的时间来平复创痛,所以,他必然深爱过他的前妻,而他的前妻现在又回来了……
“我是很诚心的,因此才会考虑了一个月,再鼓足勇气打这个电话,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他恳切地问。
说“好”是个大麻烦,说“不”又无法出口,孟茵真的左右为难。
他似乎感觉到她的挣扎,再一次问:“我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吗?”
她的手在颤抖,内心好焦急,而四周是一片死寂。
“你还在吗?”他又开口问:“别不说话,我很怕你没有声音。”
“对不起。”孟茵终于出声,声音不太稳定,“我……我不太能接受离过婚的人,不只是我,还有我的家人……”
良久,何永旭才在另一端叹口气说:“好吧!我能了解。那么,我留下电话,若你改变心意,请告诉我一声,好吗?”
孟茵不愿意何永旭挂电话,但他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已放下自尊求她青睐,她既然回绝,他又能如何?
她痴痴地坐在沙发上,伤心了许久,为他,也为自己,然后她想,也好,她终于忍住诱惑,她的名声不会变坏,母亲的梦想不会被毁,家也不会经历像孟茹要结婚时的大风暴。她是个好女儿,有责任不让家人蒙羞,不是吗?
理智赢了,她告诉自己。
另一头的何永旭则在黑暗中沉思。至少他试过,能向他内心蠢动的意念交代了,孟茵太过年轻,并不适合他的复杂,她的拒绝是正确的,他应该欣然接受。
理智胜利,他如此告诉自己。
☆☆☆
何永旭再打电话来,是一星期之后的事,孟茵正笼罩在类似失恋的哀伤中,因为没有心理准备,吓得话筒差点掉下来。
“孟茵吗?”他直呼她的名字,很自然的,仿佛已经叫了千百次般,“对不起,我实在又忍不住拨了你的电话,你改变心意了吗?”
听到他的声音,她心中百感交集,又仿佛故人重逢,完全再无法再伪装地说:“好难好难呀!”
“我真的很不好过。”何永旭静静的说:“这几天我一直想着你,心念放不下,该怎么办?”
“为什么是我?”她尝试维待理性的说:“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孩,根本不适合你,以你的条件,应该有很多选择的机会,不愁找不到一个终生伴侣,不是吗?”
“你是在嘲笑我吗?我甚至连你都说不动呢!”他顿了一下又说:“孟茵,我不是在比较,也不是挑选,就是你,多年来第一个让我想了解、接近的女孩。我也解释不出什么道理来,也许是缘分吧!你相信缘分吗?”
“有缘没有分不是更悲哀吗?我相信缘分,但不敢依赖缘分。”她努力的表达内心的疑虑。
“你一向都那么小心翼翼,那么保护自己吗?”他带着几分无奈地说:“我试着解释我的感觉好吗?我初见你的那个瞬间,就有一种似曾相识感,仿佛在很久以前,在荒凉的大漠上,你是我护卫的一位公主,我们曾相依奔走,而后世世相寻,你懂吗?”
怎么不懂?她就是也有相同的感觉,才会有挣扎和痛苦呀!
她抗拒着他和自己说:“你说得我好心乱,你总是对女孩子这样甜言蜜语吗?”
“完全相反,我是出名的不会甜言蜜语。”何永旭急忙解释,“连我都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种不切实际的话来,但我真的没有再更明确的表达方式了,只能说,我对你的感觉很特殊,这是对任何人都不曾有过的。你真的不给我一次机会吗?”
好奇怪又身不由己的对话啊!孟茵觉得自己沉陷在一阵美丽的迷雾中,分不清东西南北,若有万丈深渊,也已经忍不往往下跳了。
她说:“我可以见你,但不保证会有第二次……”
“我明白,我不会急,也不会勉强你的。我们一步一步慢慢来,若你觉得不好,我们就停。”他话中带着欣喜,“孟茵,谢谢你接受我的邀请!”
这算是飞蛾扑火吧?明知危险,仍要勇往直前。她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何永旭对她的吸引力太大,她真的好想再见他一次,看看那若有似无的情感能燃烧到什么程度?
也许一辈子才会碰上那么一次呢!
靶情占了上风,但他说随时可以踩“煞车”,孟茵在日记里这么写着。
了解
透过各种管道
我终于
了解了你的为人
可是
我不能、不敢不顾世俗呵
他们约好在星期日见面。
孟茵的心不断上下起伏着,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挑衣服。不能太年轻或太老气、不能太正式或太随便,最后只有容简单的白洋装,外罩鹅黄色毛衣,介于女人和女孩之间,就像她的心情。
她依时走到巷口,何永旭已等在那里,他站在深灰色的车子旁,穿着深米色的套头衫和黑色长裤,外面是简便的西装外套,看起来英俊挺拔、神采奕奕。
哦!那种心动的感觉又来了,如在空中飞扬。她一点也不后悔再见到他,若失去这个机会,那才叫遗憾呢!
“你比我印象中的更美丽。”他微笑地看着她说。
“你也很潇洒呀!”她回答道。
“我?”他一面帮她开车门,一面说:“开我这中年人的玩笑吗?”
“不!你不知道你长的很有魅力吗?”她大胆地说。
何永旭扬扬眉,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坐火车内后,孟茵发现他有些不好意思,三十多岁的男人竟还会害羞,她觉得有趣,心情也逐渐放松。
“有没有特别想去哪里?”他看她一眼说:“我很久没约会了,不知道现在的女孩都喜欢些什么?”
“大概就吃饭、看电影或看夕阳之类的吧!”孟茵想想说:“事实上,我也不太有经验。”
“怎么可能?”趁着红灯,他转过头说:“你长得那么美,一定有很多男孩追求你、喜欢你。”
“没有感觉的,我绝不应邀出去;感觉不对的,也不会再有第二次。我讨厌被人家追,所以机会就不多啦!”她直视前面说:“喂!绿灯了。”
“真是不可思议。”何永旭的脸移回到马路上,“我一直以为女孩子都喜欢众星拱月,追求者愈多愈好。”
“太多了,小心会被泼硫酸或遭杀身之祸,有些男人是很变态的,还是少惹为妙。”孟茵说:“在我的想法里,最理想的爱情,只要被一个喜欢的人追求就够了,一切单单纯纯的。”
“你真的很特别。”他笑笑说:“是不是你肯和我出去第二次,就表示感觉是对的,愿意接受我的追求了?”
第一次的约会才开始,他怎么就急着约第二次了?
孟茵咬咬唇说:“别谈我了,你以前都如何约会呢?”
何永旭明白她想改变话题的心意,很合作地回答,“太久了,实在记不太清楚,而且,我那时一直忙于念书,也不太有经验,大概和现在差不多吧!”
他选择了东区一个小巷子的法国餐厅,闹中取静,布置雅洁。他点牛排,她点海鲜,两人隔着红格子桌布相对,耳旁是香颂曲子,气氛非常好。
面对着心仪的人吃饭,实在很不容易,孟茵怕自己吃相不雅,心情不安;何永旭则很沉着,嘴巴吃着,眼睛却常常停留在她身上。
“干嘛一直看我,我脸上有麻子吗?”她忍不住问。
“看你说话。”他一脸温文的笑,很无事地说。
“那我不说话,你可不可以不要看我?”她有些孩子气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