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不能乱了方寸,必须以不变应万变!
再踏上几个台阶,房间更大,布慢也更厚重。侍从掀开正中央的一个,里面是躺椅、毛毯及桌子,空气中布满浓郁的香味。
侍从站在一方半透明的帘子前说:“维薇姑娘来了。”
说着,帘子被打开,维薇被迫看到一张带着异国情调的大床,绿瓷的大浴池,及泡在池里的柯伦和褐发女郎!
“天呀!你为什么不说她要来呢?”褐发女郎立刻沉人水中,花容失色地说。
“泰瑞莎,请刷完我的背!”柯伦极不高兴地说。
很明显的,他们两个都是全身赤果的。维薇忽然很替那个叫泰瑞莎的女孩难过,但她自己被强迫来看柯伦洗澡嬉戏的景象,实在也好不到哪里去!
现场只有柯伦是怡然自得的,他坐得稳稳的,湿发覆在额际,满脸都是水珠的情况下,仍不减他的威仪器宇。
泰瑞莎听命地刷着他的背。
毫无预兆的,他倏地开口说:“好了,你可以走了!”
泰瑞莎站起来时,维薇适时地转过头,眼睛直直的瞪着墙壁,将彼此的尴尬降到最低。
“那墙上的果男图很有趣吗?”柯伦的声音传来。
维薇这才惊觉她瞪的是什么,忙回过头,发现室内只剩下她和仍在池里的柯伦。
面对着这危险暧昧的局面,她先发制人地说:“邦主,你找我来有什么差遣?是不是你对我们的‘独角兽’一剧有什么不满?若是如此,我们会虚心采纳你宝贵的建议。”
他看着她.突然大笑出来说:“如果我说叫你来,是要你陪我洗澡呢?”
“我从来不陪男人洗澡的,”维薇立刻不假辞色的说。
“哦?是吗?”他邪邪地笑说:“很难想像一个颠倒众生,能在男人之间周旋自如的维薇·弗德烈,竟然还没有陪男人洗过操。你不会是要告诉我,你还是处女吧?”
这是什么没格调的问题?!
维薇并非养于深闺的少女,自然不会因为听了这种话而惊吓昏厥;但她也不是低级的歇手,懂得打情骂俏那一套。维薇只是维薇,家破人亡过,愉窃乞讨过,和一堆学科学的男人直来直往地辩论过,所以,她虽然气愤羞怯,仍然很严肃他说:“这是非常隐私的问题,恕我拒绝回答。”
柯伦见她徘红如云的双颊,但美丽的眸子仍维持着冷傲,他忍不住说:“没有关系,我们现在可以立刻上床验明正身,我不就有答案了?”
他才刚讲完最后一个字,就“哗”地站起身。全身一丝不挂,分毫不遮地暴露在维薇的面前。
天呀!这已经超过她所能忍耐的限度了!刹那间,她忘了父母的仇,腰间的信,柯伦的不容件逆,转身就要冲出帘子。
“我没有允许你走,吉普赛女孩!”他在身后喝道。
吉普赛女孩?他怎么知道的?维薇心一慌,没注意到泰瑞莎留下的水渍,脚底一滑,整个人摔了出去,令她痛彻心肺。
“你还好吧?”柯伦蹲下来问。
她闷不吭声,只是睁着带泪的蓝眸看他。首先印人眼帘的是刮净胡于、极男性化的脸,健壮匀称的胸肌,而他身上带着肥皂香味,不同于一般男子的汗臭土腥,让她有一种恍惚的感觉……
目光再往下移……哦!至少他及时披了一块布在下半身!
“你的脚踝扭到了!”他很准确地碰到她最痛的部分。
维薇仍强忍着没叫出声,只见他抱起她,往床边走去,她头上的饰品长中掉了一地,浓黑卷曲的发丝散落下来。
“你要做什么?”她挣扎地问。
“只是要治你的脚。现在不弄好,今晚的戏你就不能演了。”他用嘲笑的口吻说,仿佛明白她心里的念头。
她半躺在色彩缤纷的枕被及褥垫中,他坐着,两人形成极亲密的姿态,呼吸在小空间内逐渐浓稠。
但当他开始用药油按摩她的脚踝时,痛楚又打破了那份男女间的绮思遐想。她咬紧牙,努力不让自己惨叫出声,这是她十岁以来的习惯,有苦都是往肚子里吞。
没想到她隐忍的模样看在柯伦眼中,竟引起他好奇,“我曾见过块头比你大两倍的武士,在扭到脚时,哭天喊地的模样。你怎么不喊痛呢?我的吉普赛女孩?”
“你为什么老叫我吉普赛女孩呢?”维薇警戒地问。
“你不是吗?”他的动作温柔,但话语却是毫不放松的,“我记得你。十年前在夏湖畔,你驯服了一匹白马,在我下令想要你时,你的族人却连夜离去,而我始终没忘记这笔帐。”
维薇太震惊了!这怎么可能?这十年间,她由女孩长成女人,外貌体型都有某种程度上的改变,他不该认出来的。
“不,你看错人了,我没住饼夏湖畔,更不是吉普赛人。”她极力否认。
“你没听说过吗?在柯伦·欧泽面前说谎话,有被割掉舌头的可能。”他口气变冷,手上的按摩也加重了一些,“我看到你在圣母孤儿院的后山,绕着莉琪费罗的墓唱什么‘我在风中祭你’的,这首歌和这种舞,我只见一个人表演过。”
维薇的背脊泛起一股冷意,森森地寒到她的心底。这个柯伦简直是比毒蛇还可怕,她不自觉地缩回脚,再也受不了他的触碰。
他极快速地将她拉住,这次,她整条女敕白的腿都露了出来。
他无视于她的窘迫,继续治疗按摩,也继续说:“我一向不喜欢看到完美的东西被毁掉,我知道在圣母教堂装神弄鬼,害诺斯自杀的是你。你和莉琪·费罗又是什么关系呢?”
原来他叫她来澡堂,是来问案的!而他竟还敢问?
她有预感,只要柯伦心血来潮,可以立刻将她淹死在浴池里。
这样一想,她反而不再害怕,用豁出去的神情说:“害诺斯自杀的是你,不是我,因为你下药让他杀死他心爱的女人!”
“他既然都杀了,你又何必让他清醒呢?”柯伦淡淡地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因为我要报仇!我恨你,如果可能,我希望杀死的人是你!”维薇月兑口而出后,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但一切都太迟了,她想,今天她是走不出这间澡堂了。
居于本能,她极力挣开他的掌握。
柯伦却身体一扑,紧紧地将她压在枕被中,与她几乎颊贴着颊,像是得不到答案便不罢休地问:“莉琪费罗是你什么人?”
她当然是死也不能吐实情的,在他的呼吸下。她只能缓缓地说:“莉琪是我的好朋友,我们情同姐妹。”
他倏地放开她,但仍挡在床前说:“人家说莉琪费罗是女巫,那么你也是女巫了?”
“不!我和她都不是女巫,我们只是个可怜的孤儿罢了!”维薇极其悲愤地叫道,心理还加上一句:都是你们欧泽家族害的!
他等她发泄完,又出其不意地问:“你为什么去找黑骑士呢?”
什么?他连这也晓得?她终于明白黏在蜘蛛网上的滋味了!反正都是死,她也就不想再隐瞒了。
“我希望能说动他来对付你,没想到他胆小怕事,连碰你一根寒毛都不敢。”
没料到柯伦却大笑说,“算他聪明,知道我是惹不起的!”而他一笑完,就将她抱下床,井放在地上说:“走走看,你现在应该不会再痛了。”
真是怪人一个,在处死人犯之前,难道必须确定她健康无恙吗?
维薇走了几步,发现脚踝已恢复正常。她看着他说:“你是要淹死我,还是绞死我呢?”
柯伦一脸看起来很诧异的样子,他扬扬眉说:“我为什么要杀你呢?我说过,我痛恨美丽的东西被破坏,而且,我还想看你唱歌跳舞,所以,我不会笨到去毁掉我的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