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主意烂透了!”智威猛摇头反对。
“一点都不烂!这还是家志自己发明的。”倩容回驳,“你忘了当年他是怎么对我的吗?我只不过反将一军而已,如果你不帮忙,我就自己来!”
智威一想到老婆去灌其它男人的酒,脸就拉长下来,很不情愿地说:“我有没有别的选择?可不可以别用这种有伤男性自尊的方式呢?”
“没有可不可以。”盈芳抢先回答,随即又拉着倩容说:“一切就拜托你了!就今天晚上,我回旅馆准备一下。”
“还需要准备什么呢?”智威瞪直眼睛说。
“大刑伺候呀!”盈芳皮肉不笑地说。
回廊又剩下智威和倩容两个人,一阵阴凉的风吹过。
“我还是弄不懂,盈芳是怎么知道家志在这里的?”他百思不得其解。
“也有可能我们是被她套出来的。”倩容说。
“还是不对,我们家里一定有密探或千里眼。是信威?敏敏?还是佳洛?云朋……”
智威一个个猜,倩容一个个否决,由回廊走到祈祷室,连最离谱的名字都出来了,他们还是没有猜到俞德威。
※※※
夜已经渗进房间来了。盈芳住在旅馆一楼最靠树林边的房间,推开窗,可见天主教堂巍巍而立的塔楼,衬着褪红的残阳,有一番精致之美。
街上人烟渐散,远处的难民区亮着微微的灯火。这栋楼因住着联合国招来的各项救灾专业人员,所以门口还热热闹闹地有人进出。
夜如此静,很难想象那死了数万人的内战,曾在这美丽的国家里进行。
比起来,她的“战争”就单纯多了。
敲门声响起,盈芳迅速开门,黝黑高大的家志立即进入眼帘。她百感交集下,差点忽略两旁扶得气喘吁吁的智威和宗祥。
“呼!这小子一身精壮,可真重!”宗祥抱怨着。
“你们似乎喝了不少酒。”盈竹闻味道说。
“是呀!他的抗体强嘛!”宗祥笑嘻嘻的说。
智威把家志安置在床上,很不放心地说:“你可不要人虐待他呀!”
“虐待?”宗祥挤挤眼说:“有这么漂亮的小姐,哪叫虐待呢?”
他那暧昧的表情,让盈芳微微脸红。她没好气地将两人推出去,她只是要“谈话”而已,却被恶意抹黑!
“等一下。”关门前,智威交给她一封信,“这是给家志的。他醒来,就让他看。”
室内又恢复寂静,盈芳把信放在桌上,就坐在床边。
三个月不见,家志晒得和黑炭一样,脸的轮廓更坚硬,也散发着更多的男性气息。她几乎看呆了,明白了自己的爱,眼前的他已跳月兑英俊或迷人的字眼,只是如逢亲人,有份痴迷,有份感动,到想流泪的地步。
她情不自禁地画着他高高的额头,直挺的鼻梁,柔软的唇,到下巴喉结。平滑温热的肌肤,给她极好的触感。
情绪略定后,她才注意到他一身的脏臭,T恤及牛仔裤都沾着泥块污迹,在洁白的床单上很不协调。
盈芳眼珠一转,唇角露出了一抹顽皮的笑容。他以前曾趁她不省人事月兑她的衣服,此刻不正是报仇的最好时机吗?
她愈想愈有趣,于是费尽力气,月兑下他的衣物,只留一条内裤在身上。当完成任务时,盈芳的脸又整个绯红。她并非没见过家志果腿或打着赤膊,但都不是在这种毫不设防的情况下。
外面的夕阳已完全没入山后,四周黑影幢幢,床边小灯所投射的光芒,透着一种柔幻似梦的气氛。
盈芳沉迷于家志的体格之美,那壮硕有力的男性线条,和她如此不同。她再仔细看,上面散布着一些伤疤,手臂、胸肌、肚月复都有。她忍不住用手去触碰,一条条轻抚着,想象他曾历经的争斗和危险,手腕上有一处甚至是她割的。她动作极为温柔,直到腰间,才蓦然而止。
以下是禁区……盈芳的眼光迅速掠过。她在做什么呢?但理智早飞出窗口,她的手依然在他腰际,在一个刀疤上,柔柔按着,像是抚慰。
家志一直觉得自己躺在大河的月亮上。
奇怪!月亮明明在天空,怎么会飘在水面如浮萍呢?这一个思考,刺穿了他迷糊的脑袋,费了一番劲儿,在黑暗中他抓到一条绳索,努力荡呀荡的,终于跨到现实来。
他记起在河边的帐篷里和智威喝酒,然后宗祥也来。他们破例地不禁他酒量,并且神情都有点怪异,智威严肃得过头,宗祥又动不动就乱笑。等他饱了酒虫,想一问究竟,天上又圆又大的月亮就掉下来了。
月亮上果真舒服,那气味、那抚模,恍如温柔乡……慢着!他不能再沉醉了,除了阿姆斯壮那票人,没有人在月亮上走过,更遑论愉快地躺着了。
他勉强自己睁开眼睛,却看到盈芳!
他立刻闭上眼。这是哪里?比月亮更好,或许更糟的地方吗?她手的动作传到他脑里,该死,她在挑逗他吗?
他的肌肉变硬,心跳加速,体温升高。在持续的静默中,他微眯着眼偷看她。三个月的分离,她怎么又变漂亮了?尤其是脸上的红霞,如初绽的玫瑰花瓣……
哦!惨了,她正中他的痒处了!
家志希望她的手不要再停留他的左腰,但她似乎对那儿特别有兴趣。他再也忍不住了,在扭曲爆笑出现之前,他的左手轻按住她的右手。
他醒了!盈芳一惊,想抽身,但家志力道加重,热热的温度包围住她。她又羞又气又急,使出武力,家志猛一翻身,她就被压在床上。
呃!这绝非他的原意,但此情此景,他有一种非碰她、逗她不可的冲动!
“刘家志!放开我!”盈芳挣扎叫着。
“是你绑架我来的。”他说完又加几句,“而且剥光我的衣服,抚模我的身体,你还能要求什么呢?”
“我……我只不过要报复去PUB的那一晚,你的非礼行为而已!”她急急说着。
“是吗?那一晚我还吻了你,你不也应该吻回来吗?”他将脸俯了下来。
“下流!”盈芳狠狠咬了他的下巴说。
家志惨叫一声,她立刻挣月兑他的箝制。
这一下,他完全清醒,用力甩着头说:“老天!他们是给我灌了什么东西?”
“迷药!”她微喘着气说:“谁教你不肯见我!”
“迷药?!”他睁大眼睛说:“太过分了!这是谁的主意?”
盈芳不回答,只递过去那一封信。
家志打开一看,里而两行字迹写着:
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还是善有善报?我中文不太好,只有请老弟你自己做智能的判断了。
智威居然给他来这一招!家志看了盈芳一眼,什么都没说,拿起衣服,就冲进浴室。
这又是哪门子的幼稚举动?盈芳本想追过去骂,但她因方才那一幕,心尚未定,所以只坐在椅子上,愣愣地发呆。
一阵如急雨的冲澡声,像洗不完,又戛然而止。家志走出来时,头脸仍是湿的,身上又穿回原来的脏衣服。
“你为什么要躲我?”她开口就问。
他东张西望,终于坐到床沿,然后才正经地看着她说:“我以为是你不愿意看到我。”
“那是我太生气了,但人总有气消的时候吧!”她又问:“你知道我在找你吗?”
“智威说了。”他点头。
“既然如此,你还不出面,还让大家像无头苍蝇般找你,你觉得这很有趣吗?”她的声音变大。
“出面做什么呢?我说要保护你,却差点害到你。我有罪,不该自我放逐吗?”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