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冷瞪她一眼。“说错话后再道歉,能减少伤害吗?”
“造成这样的误解,是我的错吗”高乐乐气恼地反驳。“你说你爸一直挂念著我爸对他的恩惠,但他二十年来没找过我们,甚至连只字片语都没有过,我能怎么想?而且你说他过世时就己安排好股权转移的事,可是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你都没来找过我们,若不是我自己找上门来,你是不是就当作没这回事?”
楚军天恼怒地瞪著她,惊讶地发现她也不甘示弱的回瞪。
自从他坐上这个位置后,就没人敢跟他这么对看,更别说是跟他当面对呛。
这女人挺带种的嘛!
没错,他是故意漠视父亲的吩咐,没在他过世后立即找上高家人,送上股票并道谢,因为他做不到。
他认为高家根本是坐享其成!
拿出两千万解除公司的危难,他们父子就必须拚死拚活地赚钱报恩,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案亲过世前,他曾跟父亲建议过好几次,给高家本金加上一大笔可观的利息就足己打发,偏偏父亲重恩,硬是立下遗嘱,让他不得不照办。
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他是不能违背父亲的遗嘱,但他可以化主动为被动,被动地等,等候高家人主动找上门。
说实话,他原以为高家人会更早找上门,这么多年后才找上门来,效率实在糟得离谱。她如果是他手下的员工,早就被革职了。
见他沉默以对,她继续发泄心中的不满。“你不要老是一脸施恩的表情,这是我们家该拿的合理报酬!”
“投资两千万,二十年后拿到四亿,你认为这是你们该拿的“合理”报酬?”她还真敢说呢!楚军天对于她的贪婪不敢置信地醚眼摇头。
“你认为二十年换得二十倍的报酬率很高吗?两千万当年可以在信义计划区买下好几间房子,现在这里的房价如何,相信你比谁都清楚!”高乐乐毫不畏俱地跟他争辩。“更何况,当年如果没有这两千万,“安国企业”早在二十年前就倒闭了,不可能成为目前年营收超过两百亿美元的大财团,你不能抹煞我父亲的功劳!”
相较于她们家这二十年来所受到的冷嘲热讽,忍受亲戚邻居的冷言冷语过日子,这四亿元她拿得心安理得。
啪啪啪……
“厉害!厉害!”他夸张地鼓掌,一边嘴角嘲讽地微撇。“我的律师都没你会说话!”
她防卫地回道:“因为我说的都是事实!”
“也就是说,你认为“安国企业”之所以有今天的成就,全是因为你家那“两干万”的资助?”他特别强调两千万这个数字,语气带著明显的轻蔑。
“你和你父亲的努力经营当然功不可没,但如果没有这两千万的紧急支持,“安国企业”早在二十年前就倒闭了,什么努力都没用,我有说错吗?”他的“忘恩负义”令人气恼。
楚军天不发一语,冷冷瞪著她,无法掩饰心里的恼怒。
他当然知道她说得没错,当初若没有她父亲那两千万,“安国企业”早就在世界上消失了,可是他就是无法接受她的说法!
两千万又如何?若是没有他和父亲的拚死拚活工作,就算有那两千万,“安国企业”依然无法起死回生,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如果当年我爸没有抵押房产筹借两千万帮你父亲,我们家就不需要四处借贷,看其他人的脸色过日子!我宁可幸福快乐、不愁钱地过二十年,也不要现在拿到这四亿!”既然都说了,高乐乐干脆将心中的不满全部说出来。“所以不是只有你不满,我也很不爽我爸为了替一个陌生人解决难关,把我们家整个赔进去!他只要心不要这么软,不管你父亲的死活,我们家过去二十年就可以过著不愁吃穿的日子,我现在也不用站在这里看你的脸色!”
楚军天依然不发一语,但眼神不再充满愤怒和怨恨,神色缓和许多。
也许,他太站在自己的角度看事情了。
她说的没错,她父亲当年完全可以不理会他父亲的死活,甚至不需要抵押家产替一个陌生人筹钱,毕竟根本不知道是否会血本无归。他自认自己就不可能为别人--更别说是一个陌生人--做到这个地步。
扁是这一点,他不得不赞扬她父亲高贵的品格。
“你走吧。”此时,他心中已经不再存有怨怒和不甘。“我会让律师尽快跟你联络。”
“……再见。”原以为他会大发雷霆,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冷静,害她剩下的不满也消失无踪,有些馗尬的道别。
“我希望是……”他耸起一道眉,难得幽默地说:“不见。”
他并不完全是在开玩笑,这个女人不止一次打破他引以为豪的自制,这对他来说是一大警讯,证明他的防卫系统还不够坚固,仍需加强。
所以在此之前,他最好还是不要再跟她碰面。
“你……”她没好气地赏他一个白眼。“算了,不见就不见!”好女不跟男斗,他不想见她,她还不想理他啊!
这种男人,少碰为妙!
斑乐乐悠哉地慢慢往电梯方向走,突然,一个不知名的东西从电梯冲出撞上她,她身手矫捷地抓住祸首,低头一看,是一个身高只及她腰部的小帅哥。
“你怎么乱跑?很危险耶!”小帅哥可人的模样,立即让她爱不释手。
“放开我啦,丑八怪!”
“钦?”高乐乐错愕地瞪著挣扎不休的小男孩。“你的嘴巴怎么这么坏呀!你爸妈是怎么教你的?”
这个年纪的小孩都是有样学样,他不礼貌的言词,一定是周遭环境造成的。
“要你管!”小男孩拽拽地用鼻孔看人。“你这个丑八怪,快点放开我啦!”
“我就是不放,你要怎样?”小男孩鼻孔朝天的拽样令高乐乐联想到坐在办公室里头那个同样很拽的“大冰块”,忍不住苞这个“小人”杠上。
这个小男孩看起来只有四、五岁的年纪,长相俊秀可爱,但桀骜不驯的态度,偏偏激起她的挑战欲。
她最喜欢“纠正”像他这样被宠坏的“死小孩”了,因为会很有成就感,这也是她想开托儿所的原因,不但可以赚钱,最重要的是她想从小矫正小孩的劣根性,只可惜她的梦想因李东贵那个烂人而破灭了。
幸好,等她拿到股票后,就可以完成梦想!
“你……我叫我爸打你!”小男孩虚张声势。
“去叫啊!”她孩子气地跟他抬杠。
“我--”
蓦地,一个高亢刺耳的喊叫声从刚开启的电梯里传出,紧接著是高跟鞋急促的达达声。
“你这个坏小孩,不准上来,快过来!”穿著端庄裙装,脚踩两时细跟鞋的薛秘书,又急又气又惊险地快步跑过来,不小心拐了一下,痛得她低声咒骂。“可恶!若是被我抓到,绝对要给他好看!”
“喂……”看到那个坏心秘书走起路来一拐一拐的,高乐乐看得很爽,开心地蹲下来跟“祸首”聊天。“小弟弟,你做了什么坏事?要不要我保护你呀?”
“我才不需要你救啊!”小帅哥跤得很,完全不领情。
“喔……是吗?”高乐乐站起身来立在小孩身后,让他独自面对快步走来、怒火中烧的“薛秘书”。
“我不是说过你不准上来吗?怎么这么不听话!”薛依萍一拐一拐地走过来,声音尖锐,精心吹整的头发乱了,衣服也有些凌乱,脸色更是难看。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小男孩的态度依旧很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