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放了两包自家种的米和老妈做的腌菜,最上面则是一个中型信封,以有些扭曲的粗体字写著“给乐乐”。看到老爸亲笔写的字,她鼻头泛酸,眼眶跟著红了。
身体一向强健的老爸,半年前无预警倒下,送医检查才发现已经是胰脏癌末期,住院不到一个月就走了,留下错愕的家人。
这几天她偶尔会想起,她会掉进李东贵温柔的陷阱,是否跟父亲的骤逝有关?因为她下意识想找一个会疼爱她的男人。
她是家中老大,下面还有两个弟弟,虽然阿公和阿嬷比较疼爱男孙,但是老爸对她的疼爱,足以你补祖父母偏心所造成的缺憾。
“阿爸……”一滴泪水落在信封上,晕开信封上的字,她赶紧拿卫生纸按压,但最后的“乐”字有些糊掉,无法复原了,就像阿爸再也回不来一样。
她先擦干眼泪,再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里头有两张纸,其中一张已泛黄,另一张则是布满老爸的粗体字,她有些颤抖地摊开老爸的亲笔信--
乐乐:
当阿爸写这封信时,我就知道自己活不久了,连笔都拿不稳,所以字写得比平常还要丑,哈哈~~
阿爸最遗憾的就是不能看到你出嫁,不过我会保佑你,保庇你平安,找到ㄧ个好老公,代替我继续疼爱你。
“阿爸……”高乐乐忍不住又落泪。
乐乐,不要再哭了!
阿爸最爱看你的笑脸,以后来看我,都要笑喔!
另外一张纸,是二十年前我借一个人两千万,他写的借据。他说他以后一定会成功,会报答我,但是这么多年都没看到他来找我,我想他应该是失败了,这张纸也没用了,就留给你作纪念吧!
自从抵押房产,把钱借人之后,我们家的经济就一直不好过,阿爸也没办法留什么遗产给你们姊弟,但是阿爸要让你知道,阿爸曾经用两千万救过ㄧ个人的命,就算时间重来,我还是会救他,因为活著就有希望。
现在,阿爸要走了,你要好好活著,每天要快快乐乐,开心过活,这就是阿爸替你取名“乐乐”的用意。
要永远幸福喔……
阿爸笔
“阿爸……”她的泪水直流,小心地将信纸紧紧地贴放在心口,仿佛拥抱著老爸的爱。
老爸就算病体饱受疼痛,临走前仍然惦念著她,而她却再也无法回报他伟大无私的爱。
“阿爸,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过活,努力让自己得到幸福!”她慎重地将信收在存放重要证件的活页夹里,这是她最宝贵的文件。
接著,她拿起另一张泛黄的纸张阅读,里头写著--
让渡书
我,楚国豪,跟高信义先生借贷新台币两千万元整,我将让渡我名下“安国公司”百分之十的股票,作为抵押品。
立书人:楚国豪
中华民国八十年八月十九日
她依稀记得好久以前,家里曾经因为阿爸把祖产拿去银行抵押借款,搞得差点连房子都没得住,最后是祖父母出面才搞定,老爸也因为这件事常被阿公阿嬷念。原来他是将房子抵押,拿去救这个叫做楚国豪的人。
““安国公司”?楚国豪?”高乐乐抓抓头,皱眉眯眼用力想。“好耳熟,好像在哪儿听过……啊!我怎么那么笨,不会上网查啊!”她用力敲敲自己的头,拿出笔记型计算机,连上网络。
“楚国豪……安国……”她敲出五个字,按下搜寻键,立即跑出好几万笔相关信息,进入其中一笔资料阅读后,她惊讶地喃喃自语:“原来“安国”指的就是“安国企业集团”,楚国豪是创始人,难怪我会觉得耳熟……等等!这个“楚国豪”,跟这张纸的“楚国豪”,是同一个人吗?”
如果是的话,她家就发了耶!
她快速敲出“安国企业集团”,查出它目前每年的营业额大约两百亿美金。
“两百亿!”她整个人呆住,不敢置信地瞪著手上泛黄的纸。“我的天啊……”
阿爸,你挖到金山了耶!
棒天,高乐乐直接杀到“安国企业集团”的总公司找楚军天--也就是“安国企业集团”的现任最高领导人,只可惜她的气势在踏进气派豪华的大厅后,就自动萎缩。
天啊,这里简直就像是高级饭店的大厅嘛!
三层楼的挑高设计,地上铺的是光可鉴人的黑色大理石,墙壁则是白色大理石,气势宏伟,果然是有钱的大公司。
她深呼吸好几口气,鼓起勇气走向穿著粉紫色制服、一字排开的六名柜台接待小姐。
“呃……我想找你们总裁……楚军天。”突然觉得穿著简便T恤、牛仔裤和休闲鞋的自己,简直就像是个外送小你。
“请问,你跟他有约吗?”其中一名小姐有礼地问著,但轻蔑的眼神利得可以割人。
“没……”高乐乐老实摇头,她根本找不到人,怎么约时间?
昨天,高乐乐上网查知楚国豪已经在五年前过世,传位给唯一的儿子楚军天,当年楚军天不过二十七岁,短短几年的时间,就将“安国企业”拓展到十倍以上的规模,目前集团市值超过两千亿美金,成为台湾百大企业。
她兴冲冲地拨打“安国企业”总公司的电话号码,要求转接楚军天,结果在总机就被挡下,试了几次都无法闯关成功后,她火了,决定直接上门找人,但她现在很后悔没穿上最称头的衣服。
她如果连接待小姐这关都过不了,怎么可能见到高高在上的大老板哪!
“对不起,我们总裁不随便见客。”另一名年纪看起来最年长的接待小姐,语气明显带著嘲讽。
吼~~母老虎不发威,被人当成病猫啦!
“你立刻通知他,我有一份他父亲留下来的股权让渡书,如果他不立刻下来见我,我就找记者来,把事情闹大!”高乐乐一扫自惭形秽的怯懦形象,抬头挺胸,整个人显得气势凌人。
她是典型的“欺恶怕善”,人家若是对她客客气气的,她就什么气都没了,凡事好谈;如果以为她好欺负,那就大错特错,她绝不会任人宰割。
“你……”众人被她突然转变的态势吓到。
“你还不赶快通知他?要是闹上媒体,我就不相信你们这些小小的接待人员担待得起!”她很少这么跟人呛声,只能说这些人狗眼看人低的态度彻底惹毛了她。
“我们不能直接联络他……”
“那就找能联络他的人呀!”这也要她教吗?
几位接待小姐互相看了一眼,最后推派最资深的那名小姐出面,打内线通知总裁秘书。
“薛秘书,我是楼下的接待,这里有一名小姐要见总裁……有,我有跟她说总裁不见没有排约的人,但她说她有一份前任总裁的股权让渡书,她还说如果总裁不见她,她就去找记者,把事情闹大……好,我请她等……是。”那名最年长的接待小姐说话时战战兢兢,
币上电话后,态度收敛许多,跟先前的嚣张截然不同。“小姐,请你等一下,总裁秘书马上下来。”
“嗯。”她仍绷著脸,鼻孔朝天,双手环胸。哼,要摆派头,谁不会呀!
英气十足的大眼四处看,越看越觉得“安国企业总部”真的很气派。先别说这栋大楼地处“信义计划区”寸土寸金的黄金地段,光是这个超过百坪的大厅就价值好几亿吧?
从她站的位置扫视四方,人来人往的人潮快速在大厅走动,人虽然多,却不会多到摩肩擦踵的地步。她发现人潮大多往大厅里头那一整面电梯墙出入,算了一算载客电梯,总共有十台之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