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人说过你很霸道?”她深深地看了他怡然自得的侧脸,这男人只做他想做的事,只听他想听的话,简直霸道到令人抓狂。
她的冷言相对通常可以冻得对方皮皮挫,可惜这招对他完全不管用,他依然我行我素,怪异的是,她却不觉得讨厌。
这点连她自己都无法找出合理的解释,因为她最讨厌被男人牵着鼻子走,为什么会默许他霸道的行径呢?
“很高兴妳终于发现我的第一个特色。”他朝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自信满满地说:“再接再厉,妳一定会发现我其他的特色,很快的,妳就会喜欢我。”
他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对她如此执着,他只知道这个特别的女人已经占据他大部分的心思,让他对其他女人完全失去兴致。
他自信的宣言让她觉得可笑,却笑不出来。不知怎么,她突然觉得他刚才的宣言像是个咒语,深深烙印在她脑里--
她会喜欢他……
不可能,她绝对不会喜欢他,她不要爱上任何男人!
一旦沾上爱情,再坚强的人都会失去自我,从此一蹶不振,她母亲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妳想吃什么?”
“随便。”反正就算她拒绝,他也听不进去,那就随他吧。
“既然如此,就由我安排喽。”一个回转,他快速开往目的地。
她好笑地心想,一开始不就一直都是由他主导的吗?
“哪,就是这里。”几分钟后,他找好停车位,带着她下车,来到一家店的门口。
“咦?”看到目的地,她吃了一惊,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带她来这种地方!
他竟然带她来到一家鹅肉专卖店,不到十坪的店面摆了八张木桌,每张椅子都坐满了人,他们两人还等了十几分钟才等到空位。
“你怎么会带我来这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路边小吃店!约会的地点通常不都是要到灯光美、气氛佳的餐厅吗?怎么会带她来这人挤人的小吃店?
“这家的鹅肉很好吃,包准妳一吃就会爱上。”他热门熟路地点了几样店里的招牌好菜,顺手替她张罗好碗筷。“妳试试。”
他第一次带女人来吃小吃店,就是看准她不同于“火”里面那些虚华的女人!
没多久,菜肴一盘一盘上桌,闻到诱人的香味,熏衣食指大动,忍不住拿起筷子,挟起一块无骨的鹅肉放进口中,烟熏烤过的香味瞬间弥漫口中,滑女敕细致的肉质更让她胃口大开,忍不住又挟起第二块肉入口。
“多吃一些。”朱地北挟了一些菜到她碗里,在她耳旁小声说道:“这里的老板不准客人盘子有剩菜和剩饭,要不然会被骂喔。”
“那你还点那么多!”他们才两个人,他竟然点了六道菜,外加两碗热腾腾的米粉,怎么可能吃得完嘛!
“我以为妳很能吃嘛。”他就是喜欢逗她,看她冷漠面具下最真实的表情,是他目前最大的乐趣。
“我哪点看起来很能吃?”以她稍嫌瘦弱的身材,从来没人这么说过。
“人家说瘦田能吸水,妳这么瘦,一定很能吃。”他说起歪理来振振有词。
她失笑。“胡扯。”
“我才没胡扯呢!”朱地北指着她的碗。“妳看,妳已经解决半碗米粉和两道菜了,我再不加快速度,一定会被妳吃光。”说完,他果真开始狂扫桌面的菜。
一看到他的动作,熏衣自然地跟他抢食,不知不觉,一桌子的菜都被他们分食完,剩下最后一块鹅肉在经过四根筷子的抢夺下,落人手指俐落的熏衣手中--
“我抢到了。”她笑咪咪地向他示威。
“不管,那是我的,给我吃!”他故意张大嘴巴。
“哪……”她好笑地将肉塞进他嗷嗷待哺的口中。
“这一块最好吃!”他一脸享受地瞇着眼睛咀嚼口中的肉片。
“为什么?”不都是同一盘肉吗?
赏她一个媚眼。“这算是间接接吻吧。”
她的脸色再度绯红。“你……”不知该拿这无赖怎么办?
“妳看,我们这不就吃完了吗?”盘子里头干干净净。
“咦?”她这才发现自己在笑闹间,已经吃了比平常多一倍的食量。
“我就说妳很能吃吧?还不信。”他糗她。
他也是第一次吃得这么开心,她正如他之前所猜想那般“务实”,不会在乎门面,更不像其他女人矫揉造作,明明就瘦得像皮包骨,还嚷着减肥、节食,让人倒尽胃口。
苞她在一起轻松多了,让他的胃口大开,她果然是一个好饭友!
“这一定是你害的!”她心情轻松地顺着他的话,跟他胡扯。“要是害我嫁不出去,看你怎么赔我?”不记得心情有多久没这么轻松?更不记得上次这么开心吃饭是什么时候?好几年了吧。
他耸耸肩。“大不了我牺牲一点,带回家喽!”
“喔?那可真是辛、苦你了。”她说起话来已经有些咬牙切齿。
“只要妳不再踢我的命根子,这一点辛苦我还承受得起。”
他直接的言词让她脸颊微微泛红,含羞带怯。“……不跟你说了。”她耍嘴皮子的工夫没他好,只会平白被他口头占便宜,不过她却很喜欢这种轻松的对话。
苞他在一起,虽然情绪波动不已,但是心情却变得很轻松。
她已经好几年不曾跟人这么谈笑过,久到她都忘了原来“笑”是这么容易的事,原来只要身边的人对了,她还是笑得出来的。
用完餐,两人慢慢走回停车的地方,熏衣发现朱地北会刻意走在车道外侧,走在人多的地方也会自然地伸出手护着她,不让她被人推挤。
虽然都是小细节,却让她发觉他其实是个心思细腻的人,不像外表那样鲁莽。
突然,她发现走在前头的朱地北,正拦下五名重金属打扮的青少年--
“喂,谁教你们乱丢垃圾?捡起来!”他亲眼看到他们将手中的铁罐和烟蒂乱丢,立即出声纠正。
“喂……”熏衣再怎么不接触外界,也看得出来这几个青少年绝非善类,一向不喜欢惹麻烦的她,正想走向前阻止他不要多管闲事,但已经太迟,小混混们已经将他团团围住。
这个人在搞什么?没事干么惹是生非啊!熏衣紧张地来回看着没什么人走动的街道,现在可好,连个求救的机会都没有了。
一名将饮料罐丢在地上的小混混,不爽地大摇大摆走近朱地北,呛声道:“欧吉桑,你在鬼叫什么?欠揍啊!”仗着人多势众,他有恃无恐。
朱地北挺起高小混混半个头的伟岸身躯,双眼微瞇,一个字一个字地问:
“你、叫、我、什、么?”竟然敢叫他欧吉桑!他才二十七岁,哪里像欧吉桑了?
“欧吉桑啊!”小混混不知死活地继续捋虎须。“还是你比较喜欢叫『老头』?哈……哈……”
“我觉得老头比较适合他,哈……”另一名小混混又火上加油地挑衅。
“敢喊我老头?有种。”他的声音因压抑而显得非常低沈。“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你们捡不捡?”
“老子就是不捡,看你能拿我怎么办?”小混混完全不将他的威胁放在眼里,甚至还当他的面吐了一口痰。
另一名混混干脆掏出随身携带的武器,挑衅地在他面前比划,回过头问其他弟兄:“喂,这老头满屌的,你们觉得在他脸上划个刀疤如何?”
“好啊!”其他混混纷纷出声附和。“就当作是他惹上我们的纪念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