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他一把抓住她的手,霸道地说:“妳今晚一定得跟我走。”
这人名叫王来发,人称王董,是个贪好美色的大色鬼。自从上次在一场宴会见到罂粟后便惊为天人,恨不得将她吃下肚,怎奈却被人捷足先登,让他扼腕不已。虽然他知道跟她约会的代价不小,但若能“品尝”她的美味,倒是场非常值得的交易。
“不……”他的流氓作风让罂粟一阵心惊,但仍强作镇静地应对。
王来发哼了一声。“由不得妳说不!”今晚,他势在必得!他拖着罂粟便要往外走。
“不要……”她不肯就范地拚命挣扎,但又不敢大声喊叫,只是她的力气哪比得上一个孔武有力的大男人,只能睁着一双惊惧的大眼看着众人,希望有人能挺身相救,但只见众男子纷纷走避,自动让出一条走道,就怕惹祸上身。
由于王来发拥有黑道背景,所以大伙儿对他的恶行都只能挣只眼,闭只眼,不敢干涉太多。
好不容易,终于有人挺身相护。“等等……”
出声的是顾士杰,也就是先前跟王来发争着邀罂粟的青年才俊。他看不过去,挺身挡在前头,打算英雄救美。“王董,罂粟并不想跟你走,你就别强人所难吧!”
“臭小子,你知不知道我是谁?竟敢过问我的事!”说着说着,他流氓的“鸭霸”习性立现,语出威胁地瞪着顾士杰。“你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我……”被王来发一瞪,没见过这种场面的大少爷顾上杰,忍不住双腿开始发抖,别说救人了,他连自救都有问题!
彼士杰的反应让王来发颇为满意,甚至志得意满地发下狂语。“哈哈,识相就好,要知道,在这个世上,还没人敢跟我抢人!”
“是吗?”一个轻而淡的质疑声从王来发身后传来,现场的气氛立刻更加紧绷,众人纷纷转头,想看看是谁这么好胆,竟敢捋虎须!?
“是谁在质疑我的话?给我站出来!”王来发深觉权威受到挑战,满脸不悦地回过身,想找出那个眼睛没带出来的白痴,竟敢当面寻他晦气?
“是我。”季可焄缓缓从人群中现身,脸上故意带着“恍然大悟”的神情。“王董,我到现在才知道,原来你的势力这么大!真是失敬、失敬啊!”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膛这趟浑水,但双脚就是不听使唤地往罂粟靠近,进而出声相挺,若让熟识他的人看到,非大呼不可思议不可。
因为他的冷漠无情是出了名的,除了亲近的家人朋友以外,他一向不会主动付出关心。
季可焄的出现,让现场局势为之大变,原本避之唯恐不及的人群纷纷回笼,对王来发的眼神也由原本的惊惧变成看好戏。
苞季可焄雄厚的势力一比,王来发不过是只小虾米而已。
罂粟惊喜地盯着他瞧,眼中有着不期而遇的喜悦。她还以为,将车子还回去后,与他之间的关系又将变成两条并行线,没有交会的一天,没想到,竟会在这里碰到他!
“……我……刚刚只是开玩笑而已,当不得真。”一看到来者是他,王来发愣了一下,接着原本嚣张的嘴脸马上一变,换上一脸奉承。“在场的谁不知道全台湾最有势力的就是季总裁您哪!”开玩笑,在台湾若是得罪了季可焄,可真是不用混了。
“可是,”季可焄冷冷一笑,嘲讽道:“我的势力范围只在台湾而已,远远比不上你的『世上』呢!”
“呵、呵、季总裁,您真是幽默呢!”王来发干笑几声藉以掩饰尴尬,转身就想走。“我、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话还未说完,他就赶紧夹着尾巴闪了,“打不赢就逃”是王来发的生存原则。
“罂粟,妳还好吧?”顾士杰立刻关心地挤到她身边慰问。“有没有受伤?”
她遮住已有红痕的手腕,惊魂未定地回答:“谢谢你的关心,我没事。”
答谢顾士杰的关怀后,她连忙转身跟季可焄道谢--
“谢谢你的解围。”若是被王来发带走,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到现在她的双脚仍心有余悸地颤抖着。
她参加宴会的唯一目的就是找有钱人“募捐”,这就是她的款项来源。虽然手法搬不上台面,又为人所诟病,却是最快又最有效的方法。
通常她都会慎选“客人”,绝不会挑王来发这种人渣“交易”,所以总能全身而退。但是今晚的事件,让她了解到以前自己实在是太幸运,否则要真碰到这种禽兽,她根本无法应付。
“这是妳自找的。”他觉得一股无名怒火正在心中漫烧,而点燃这簇火苗的,正是眼前的罂粟,也就是那名纠缠他思绪多日、名唤“单纯”的女人!
没错,他认出她了!就在看到她差点被王来发拉走,就在他看到她那双美丽的大眼时,他就认出她来了!
那双眼已纠缠了他整整两天,正因如此,他才会这么火大!
没想到他竟然会看走眼,被她给骗了。
看样子,她的所作所为都是计划好的,目的就是为了引他入瓮,而他竟傻傻地上当,误以为她跟其它拜金的女人不同,其实她的心机比她们更深,使出以退为进的手段才是真正的高明。
她根本不“单纯”,“深沉”才是她的本性!
看来他引以为傲的眼力还需要再修炼才行,竟然被一个女人要得团团转!想到自己这几天来竟然还一直惦着她,季可焄就更为恼怒。
“没办法,我需要钱。”丹淳无奈地承认,若不是急需二十万,她又何必再出来“拋头露面”,故技重施。
“罂粟”这号人物竟然会造成轰动,实是她始料未及的结果。刚开始,她只是单纯地想到有钱人聚集的地方募款,宴会自然就成为理所当然的场合,只是没想到她的出现会引起骚动,进而成为众人争相约会的目标。
但也因为如此,她才能每次都顺利地募得所需款项交差,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吧。
“需要钱?这不是理由。”他认为她根本在找托辞。世上有谁是不需要钱的?只要她愿意,想找一份正常的工作绝对没问题,为何偏偏喜欢作践自己?
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她贪慕虚荣。想来,她也是刻意接近那些养老院里的老人,拿话哄哄他们,好骗取钱财吧。
“我急需要一笔钱,而这是最快能筹到钱的方式。”她坦言。如果可以的话,她也不想“卖笑”,但是压在她肩上的重担,由不得她任性地说“不”。
“妳……”他原想再多说什么,却及时住口,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插手太多了。“算了,妳自己好自为之。”
她正是他最讨厌的拜金女,对于这种女人他一向是能避则避,既然她爱作践自己,他干么还替她操心这许多?
今晚,他已管太多闲事,打破自己以往的行事原则,带着几分自我嫌恶的情绪,他沉下脸,转身准备离开。
“季先生……”丹淳忙唤住他。“请等一下……”
季可焄停下脚步,但没转身。
“谢谢您的帮忙。”丹淳快步走到他面前,恭敬地欠身行礼,再度诚挚地道谢。不管是多小的恩惠,她都铭记在心,更何况他刚刚几乎是救了她的命!
“妳刚才不是谢过了吗?”此刻,他更觉得她是借机搭讪。他对她的印象已经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所以,对于她的一言一行,他无不给予负面的评价。
“那怎么够,你等于是救了我一命哪!”刚才若是被王来发带走,她根本不敢想象自己的后果会变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