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情况已经持续了一个星期,刚开始他还莫名其妙,以为她又是哪根筋“秀逗”,每天照三餐“问候”。
昨天终於忍不住私下问了她的组员,这才知道了她的用心。心下对她的怨怼也烟稍云散,再也气不起来。
看来她很认真地在烦恼他们之间的事情。“不过她也真是够了,人家教她说那三个字,她就真的只说了那三个字就跑了,怎么会这么呆呢?”封琉好笑又好气地喃喃自语。
等一会儿就去跟她谈和吧!从玫瑰这几天的表现来看,她的确有心跟他交往,这样就够了。
毕竟他们已经绕了太多冤枉路,浪费太多时间,是该走回正途了。
做完今天的“午课”后,玫瑰立即到公司附近的简餐店吃午餐,接著又到书店晃了一下,买了几本书才回办公室。
她很清楚这些天不断找封琉的行为,已让一些八卦人士开始嚼舌根,传出一些难听的话,但是现在她一点也不在乎。因为她已经体认到,只需要在乎重要的事情就够了,至於其他的闲杂人等,根本不需理会。
连续跟他“问安”一个星期,从刚开始的吞吞吐吐、舌头打结,到现在的一气呵成,已经是进步不少。只是她每回都是说完就跑,不敢留下来看封琉的反应,因为,她还是害怕看到他冰冶的表情。
没关系,慢慢来,反正这么多年都过了,也不在乎再多等一些时日,相信他总有一天会感受到她的诚意。
一路心情很好,她边走边哼歌地走进办公室,才踏进门,便看见美琪慌慌张张地跑来。“玫瑰姊,大事不好了……”
“什么大事不好了?”美琪不明不白的语句,让玫瑰也跟著担忧,难道是各国股市又突然大跌吗?
“你妈妈……”
“我妈妈?!”还好!但怎么会扯上她妈妈呢?“她怎么了?”
“她刚刚打电话来找你,你刚好出去吃饭,我就跟她聊了一下,聊就聊到她要你结婚的事……结果……”美琪越说声音越小。
“结果怎样?”看到美琪心虚的表情,玫瑰心里已经有底,以老妈套话的功力,初出社会的美琪铁定无招架之力。
“结果……我就跟她说了封琉……的事……”美琪吞吞吐吐地招供。
这下完了!玫瑰在心里默哀三秒钟……
“她什么时候打电话来的?”以母亲的行动力,应该是挂掉电话就会立刻出门上台北。
“你去找封琉的时候。”
那不就是一个多小时前!这下真的毁了,搞不好她已经杀到台北了!
“你有跟她提到封琉的名字吗?”
“没有,我只跟她提到『一个很优秀的男人』。”
“那就好……”玫瑰才庆幸地安下心时,背后就传来宏亮的声音。
“好什么?”
“厚!”玫瑰快速回过身,拍拍自己的胸口,埋怨道:“妈,你要吓死人哪!”她猜得没错,闳母果然已经到达台北,而且更猛的是,已经到达她的办公室!
“人呢?”闳母不理会玫瑰的抱怨,眼睛四下张望,一看到长相不错的圣文,立刻上前拉住。“是不是他?”
“什么人?你在找谁?”玫瑰赶紧将圣文“拖”离虎口,挡在闳母面前,装起儍来,
“那个正在跟你交往的男人啊!”闳母的眼睛像雷达一样,四处搜寻。
“我哪有跟谁在交往,你听错了。”玫瑰抱定主意,打死不承认,就不信老妈能怎样?就算她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找出封琉这号人物吧。
“我才没有听错,明明是你同事……”
“哎呀,刚刚是美琪接的电话,她是跟你开玩笑的啦!”玫瑰拉过美琪,用眼神打暗号,要她配合。“对不对?”
“对……”美琪只能硬著头皮说谎。
“是吗?”闳母厉眼一扫。“我怎么觉得你在说谎呢?”她可没那么奸骗。
“没、没有啊……”猛然被拉到两只“老虎”的中间,可怜的美琪宛如一只小羊。
玫瑰立即将美琪护在身后。“妈,现在是上班时间,你不要在这里闹了啦!”
“没有看到那个男人,我就不走。”闳母吃了秤砣铁了心,拉了张椅子坐下,准备等那个男人“自投罗网”。
玫瑰没辙地喊著:“妈,你这样不是存心让我难看吗?”她太清楚母亲的个性,只要是母亲打定的主意,就没有商量的余地。
闳母不再说话,只是换个舒服的坐姿,继续耗著。
就在大夥儿你看我、我看你,找不出个解决之道时,众人的背后突然响起一个好奇的声音。“……怎么这么热闹?”
决定过来谈和的封琉,一进门就看到一阵兵荒马乱。
“你……”玫瑰一抬头,见到来者是他,脸色刷地变白。最不该出现的人,竟然现身了!她急忙将他拖到门外,低声问道:“你来干什么?”
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过来凑热闹!
若被老妈逮到还得了,非赶紧将他送走不可!
“约你吃晚饭呐!”
“晚饭?”突如其来的答案让她一时转不过来,愣了三秒才领悟。“啊!你肯原谅我了?!”令人喜出望外的答案,让她忘了母亲和其余“闲杂人等”的存在,兴奋地嚷著。
“嗯,我原谅你了。”虽然她道歉的技巧拙劣,但这表示她的认真和单纯,若是自己再斤斤计较,就显得太过小气。
“哇!太棒了!”她忘我地一把抱住他欢呼,多日来一直悬宕不安的心终於找到定位,圣文的方法果然有效!
“喂,就是他吗?”闳母的声音就像是一桶冰水洒下,当场让玫瑰惊醒,双手也迅速松开。
“他只是我同事啦!”玫瑰亡羊补牢地想蒙混过去,她面对母亲,右手则不住地在背后向封琉做手势,要他快逃,否则一旦被老妈盯上,后果不堪设想。
闳母又不是被骗大的,将女儿“拨”到一边,她强行挤入两名当事人中间。“就是你在跟我女儿交往吗?”她锐利的眼同时上上下下地打量封琉,越看心里越满意,但仍故意摆出严厉的面孔。
这个男人长得体面不说,身材也不错,跟玫瑰两人站在一起更是搭得不得了,模样甚至比她介绍的那些相亲对象还强。
闳母这下可是满意极了!
封琉毫不退缩地与她对视,坦承道:“是的,我正跟令嫒交往。”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闳母,果然长得跟玫瑰颇为相似,连咄咄逼人的个性都够像的了。
他的回答立即引来围观众人的耳语,就连玫瑰的双眼都瞠得好大!
他们俩有在交往吗?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为什么她这个当事人竟然不知道?
眼见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玫瑰立即清醒过来。“到我办公室再谈。”她迅速地将母亲和封琉带进办公室。
必上门并落了锁,玫瑰赶紧替封琉否认刚才的宣言。“妈,他是开玩笑的,你干万别当真。”深怕母亲对他展开“逼婚大刑”。
她的否认声形同配乐,无人理睬,闳母甚至还嫌吵地将她推到墙角,以免被打扰到看女婿的乐趣。
“先生,怎么称呼?”封琉的泱泱大度让闳母欣赏极了,不再板著一张臭脸,露出笑容,热络地跟他攀谈。
“伯母,叫我封琉就行了。”
“风流?!”闳母眉毛皱了一下,叫这名字不好吧?会不会人如其名啊?
玫瑰知道母亲在想什么,怕她说出失礼的话,立刻飞奔到母亲身旁,急急忙忙地为封琉正名。“妈,他是信封的封,琉是琉球的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