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松乔被抢白得一阵无言,听老妈埋怨时,觉得老婆的确不象话,现在听老婆抢白,好像也有她的道理。
“但你也不要每次松月回来就奥着一张脸,松杰不在了,我妈只剩我和松月两个小孩,当然希望松月常回家赔她,你这样子松月会不敢回来。”
“笑死人了,她还不是每个礼拜回来?也没见她买些好吃的回来孝敬妈,难不成还要大哥大嫂反过来孝敬她?都是你们把她惯坏了,不象话嘛!”
老师都嘛能言善道,蓝松乔也尝到哑口无言的滋昧,只好闷闷的把车子开回家。女人们的纷争,他想闪远一点。
饼了一个月,努力瘦身非要举办隆重的结婚典礼的周凌霜,即使还有点丰腴,依然寄出了结婚喜帖,连儿子的百日宴一起庆祝,双喜临门。
康胜军意外发现同学的姊姊在高中上班,有一回去教务处,碰巧苗馥雨送公文过去,她却只朝他笑一笑便走了。
在她眼里,自己还是个小表吧!
但是她的笑容真美,不是爱玩自拍那种故意四十五度角、嘟起嘴的笑,是“很高兴见到你”的粲然一笑。
康胜军觉得自己的心跳从来没这么快过,好想跟她说点什么,但是她已转身翩然离去,连背影都美丽。
般什么,他又不屑当文青,学什么诗意!
康胜军对自己猛嘲讽,但偶尔瞧见她漫步校园的身影,目光依然不由白主的被吸引过去,难不成因为从小缺母爱,所以有恋姊情结?
太丢脸了,太丢脸了,他绝对不能当真!
“喂,你在看我老姊?”孙翼然觉得他眼神很怪,吐槽道:“隔壁班的校花、班花、钢琴才女都喜欢你,你随便挑一个都比我老姊好。”
“你在胡说什么?我只是奇怪大姊也在这里上班。”
“她之前留职停薪一年,离婚后当然要赚钱养活自己!要不然成天哭哭啼啼的,白怨白艾给谁看?”
“她是你姊耶,干嘛说得这么无情?”
“难道要陪她哭才叫有情?做人要实际一点,那种烂男人根本配不上她,难得有一个不长眼的小三把他抢走,老姊正好将他一脚踢开,普天同庆才对!般不懂我阿嬷干嘛哭了二次?天涯何处没有好老公可以嫁,哭什么?”
孙翼然聪颖机智,却是太理性而缺乏感性。
康胜军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怪不得你说大姊之前都不回家,直到离婚确定了才返家报告,因为回家也得不到安慰,干嘛回家?”
“你少自作聪明,我姊不回家肯定是怕被阿嬷的口水庵死。”孙翼然自然不懂女人家的心思,照自己的逻辑去分析。“对了,你干嘛注意我姊的事?”
“是大姊今天很奇怪啦!”康胜军有点别扭道。
“哪里奇怪?”
“就是……她今天都没表情。”
“所以?我记忆中她本来就话不多。”
“但偶尔遇见,她会亲切的笑一笑,今天却像幽灵一样的飘过去。”
“幽灵?你当我老姊死了吗?”
叹气。“阿翼,你的国文可以更差一点。”
“那是怎样?卖弄你文青喔!”
“我的意思是她看起来魂不守舍,似乎很烦恼。”
“白痴,搞不好她是来,女人毛病!“康胜军别过脸去,懒得再跟他说。
孙翼然闷了一分钟,站起身道。“走啦!”
“去哪?”
“找我老姊。”
“她会告诉你吗?”
“我不会死缠烂打吗?威胁她不吐出实情,就回家告诉老头子。”
“幼稚!”
“管用就好,管他什么手段。”
孙翼然憨憨的说,穿过半个校园,到行政大楼的理事长办公室。康胜军通常不会踏进这儿,但今天理事长没来,他便大方的进来。
午休时间,其他人都去用餐,苗馥雨坐在位置上,盯着一张喜帖看。
“老姊,是这张喜帖让你烦恼吗?”孙翼然直接抢过喜帖,翻开来看。
“阿翼,你做什么?”苗馥雨低斥。
“是不是有同学要结婚?不要因为自己离了婚就不敢去参加……”
话说到一半断了,即使是莽撞的少年也被喜帖上的名字唬得说不出话来。
康胜军亦瞪真了眼。“搞什么?那对奸夫婬妇竟然寄喜帖给大姊!”
苗馥雨不高兴的拿回喜帖,郁郁地吐了一口闷气,“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你们快点回去上课,不要管大人的事。阿翼,回去不要跟爸说,也别告诉阿公、阿嬷,我等一下会撕掉喜帖,当作没这回事。”
孙翼然的心中掠过一抹微妙的刺痛感,自己也莫名所以,突然快步离开理事长办公室,真冲出行政大楼才朝着天空怒吼出来:“气死我了!姓蓝的算什么东西!”
康胜军不放心的追出来,拍拍他的肩膀,“算了啦!成人的世界本来就充满算计,污秽、不道德,我们以后别这么恶劣就好。”故作成熟状。
“我才不会那么没品!”
“走啦!要上课了。阿翼,我以后一定要成为很棒的男人,像大姊那样的美女,我绝对不会让她哭。”
“你不要肖想我姊啦!”
“我哪里不好?我长得比大姊高了一个头……”
“可借你晚出生了十年!”
一句话便封杀了少年心。
第4章(1)
她画画,穿着华丽短裙的女孩,赤着脚在晨光中跳舞,她愈跳愈高,仿佛要跳过爱情的围墙?
下一幅小画:在周光森林中,雪花飘飘如棉絮,狐狸脸的女孩撑着一把小花伞,栓到一枚好小好小的钻戒,比起星光的永恒,钻戒黯然失色。
“你心情不好?”康润之在餐桌的另一边坐着看她画画,她晚餐只吃一点点便不吃了,然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他看看墙上的挂钟,都过了一个小时。
他起身起了两杯乌龙茶端过来,再给她两个红豆麻槽,往往吃过甜食后,她会比较愿意开口。
幸好这招还管用。
“润之。”她淡淡的唤。
“怎么了?”他暖暖的回应。
“如果有一天你再婚了,你会寄喜帖给前妻吗?”
“我会再婚吗?不知道耶!况且,要寄喜帖也要有住址才行。”他深思的说:“我怀疑我会做出那么欠扁的事吗?还是,你不幸遇到了?”
馥雨喝口热茶,落寞的一笑。“他们一家三口的全家福喜帖,寄到学校的办公室,确保我一定能收到。”
“真差劲!直接撕掉就好了。”
说得也是,若是寄到她娘家或外公家,他们一定会替她撕了,以免刺激她。
“我一直很好奇,第二次拍婚纱照的心情是怎样?不过从照片中看,他笑起来一副有子万事足的模样,应该会是个好爸爸。”
“你还忘不掉他吗?”他自己也知道没那么快,只能等待时光流逝,有一天对方的脸会在记忆中模糊掉,拼凑不出轮廓。
“很想忘掉,但他们总喜欢在我的伤口上撒盐。”她眼底凝满了一片难以言喻的痛楚。
“你想怎么做,我都支持你。”
“即使我要你陪我去参加他们的结婚典礼?”她妻楚地发出一丝冷哼。嘴巴说说谁不会,当初蓝松乔不也对她山盟海誓?
“可以,我陪你去。”不管她做什么,他都挺她。
馥雨从他的脸上读到他的真诚,她的委屈和怒气不禁软化了。
“对不起,我不应该对你发泄情绪。”
“你跟我见外,我反而生气。”他扬起眉笑道。“想去参加他们的婚礼,我奉陪,我会把你打扮得比新娘子更美……不对,你不必打扮也比她美啦!”
馥雨被逗笑了。“我一时气话,你别当真,我不会随他们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