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是哪门子馊主意?
“老婆,你冷静想想,除了儿子不能换之外,有什么不能更改的?他们又还没结婚。而石佛,是唯一跟我们有血脉的儿子啊!”
比夜岚坐了下来,挫败的掩住自己的脸。她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个错,生下石佛之后,她为求取婆家的认同,努力做好媳妇、冲事业当女强人,就是没有时间当好妈妈,加上沈渊当时逃避家庭搞外遇,她没疯掉算奇迹了,更没心情温柔呵护孩子。
直到最近十年,他们夫妻开始修复感情,沈渊在家里总是以她的意见为意见,忍让她,不轻易起冲突,她开始感到自己的婚姻有希望了;然而,在这之前,沈石佛已出国留学,不指望父母的呵护了。
沈渊艰涩地说:“老婆,我们亏欠石佛的父爱、母爱,就在我们有生之年弥补他吧!他高兴怎么做都随他的意思,只要他觉得快乐就好,毕竟,他也只有在感情上任性而已。”
“老公。”
“你也不用对英妮太客气,她做出那种行为,连我都感到震惊与失望。”
“我知道了。”
比夜岚有了最坏的打算,一颗心反而沉定下来。
***
教训完狐狸精的舒爽心情没有维持太久,杨英妮便接到沈石佛兴师问罪的电话,阴冷的语气也藏不住他熊熊的怒火,她吓得全盘否认,反而激起他更大的火气,怒斥她只敢欺负弱女子,怎么不敢跟他对呛或退婚?
退婚?杨英妮作梦也没有想过要退婚,那有多丢脸?
辛雨澄那个狐狸精居然马上告状,人在上班的沈石佛不是不为私情而影响工作吗?却立马向她兴师问罪,痛骂她没教养,像个泼妇。
他居然为了辛雨澄而骂她,只因一个耳光。
杨英妮咬紧牙龈,为自己感到不值,还有屈辱不平。
即使她出手打人不对,难道他金屋藏娇就对吗?她从来没打过人,今天却落得淑女形象扫地,不也是他和辛雨澄逼出来的吗?
他口口声声全是维护辛雨澄,她听在耳里,真是又酸涩又气恼!
她才不会就这样退缩,白白便宜辛雨澄与他双宿双飞!她敢说辛雨澄是乘机大作文章,想趁这个机会逼沈石佛和她退婚,好名正言顺继续和沈石佛在一起。
自古小三都阴险,她才不会上这个恶当!
以辛雨澄卑贱的过去,绝不可能嫁入沈家当媳妇,她肯定心怀怨怼,嫉妒她可以光明正大嫁给沈石佛,所以逮住机会便逼着沈石佛要退婚。
杨英妮强忍住心头的悲愤,冷声自语道:“我可不是任人宰割的冤大头、软脚虾,也不是可以让人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低下女人,我是嫁定了沈石佛!辛雨澄,我倒要看你能撑多久?”
原本是男人贪心的问题,但演变到后来,都会变成正宫与小三、女人与女人之间的战争。
杨英妮不知不觉也落入这样的陷阱,没有在结婚之前及时挽救自己。
翌日上午,谷夜岚找她一起喝咖啡,她已有心理准备。
“英妮,我一向直来直往,不喜欢拐弯抹角。你打辛雨澄的事我不管,但我告诉过你,你要当辛雨澄不存在,因为她不会出现在我们的生活圈里。”谷夜岚单刀直入,敞开来说。
“可是她明明存在啊!她是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当作不存在?”杨英妮如果还指望未来婆婆管好自己的儿子,如今也幻灭了。
话说回来,天底下有哪一个妈妈管得住儿子不搞外遇?
“如果你没办法容忍石佛和辛雨澄在一起,那么你想退婚吗?”
“妈!”杨英妮变了睑色。
“趁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你还有机会重新择一门佳婿,英妮。”谷夜岚以退为进,目的是要她一旦嫁进来得认命,别再因辛雨澄而掀起风波。
辛雨澄没那么重要!比夜岚一直这么觉得。
“是石佛希望退婚吗?”杨英妮又伤心又寒颤。
“别人愈是反对,他愈是要跟辛雨澄在一起。石佛就是这种个性。”谷夜岚淡淡的看着她说:“我改变不了我的儿子,只好放你自由,免得委屈你。”
“妈难道要让石佛和辛雨澄结婚吗?”气得咬牙切齿。
“不可能!我不会让那种廉价的女人进门。”
“那好,我也不可能退婚。”杨英妮努力平息自己酸楚复杂的情绪,对沈石佛、对这桩姻缘犹不死心。“妈,你可以陪我做一件事吗?”
“什么事?”
“你一定知道石佛为辛雨澄安排的住处在哪里,趁着石佛在上班,我们一起去找辛雨澄,就算要拜托她也好,叫她离开石佛身边。”杨英妮有点激动道:“我总不相信石佛离不开辛雨澄,辛雨澄并没有特别之处,一定是她死缠住石佛不放,为了过舒服的好日子。”
“你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呢?”谷夜岚敏锐的盯着她。
“不再努力一次,我不甘心啊!妈。”
“如果还是不行呢?”
“那我就暂时认了,等石佛自己倦鸟归巢。”杨英妮内心纷乱如麻,但总而言之一句话,不甘心,不甘心便宜辛雨澄。“我就不相信他们能再撑三年、五年,等辛雨澄不再年轻时,男人还会要吗?”
比夜岚发出一声感慨的叹息。
如果老公不爱你,这样的婚姻你连一年都撑不下去。现在的女孩子哪有像我们那时候肯认命又刻苦耐劳,花二十年才守得云开见月明。
忙着对付小三,不如花时间在男人身上,重新检视两人关系。
但是,身为过来人她也了解人性的盲点,没有自己去历经一番寒澈骨,听不进去别人的金玉良言。
第5章(1)
雨澄请假二天在家里静养,沈石佛下班会过来陪她,带她去吃养生料理。
可是她的心情并没有比较轻松,因为收到弟弟从美国发出的mail。念美国常春藤名校的辛语威,念完大学又考上研究所,陪读照顾他生活起居的辛妈,觉得钱不够用了,正打算回台湾筹钱。
辛语威在信中表示他有申请奖学金,生活费可以靠打工,但辛妈希望他专心念书把学位拿到手,他不喜欢辛妈的做法,但她习惯一意孤行。
雨澄的心难过得纠结在一起。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母亲有多么一意孤行,而且眼中只有会念书的弟弟。
然而,母亲又能上哪儿去筹钱呢?父亲早逝,他们哪里还有可以借钱的亲友?
母亲迟早会找上她,但是她没有钱供应他们在美国生活,才两年多而已就把三百万元花完了吗?之前沈石佛给她的生活费,她都尽量存起来汇过去,身上没有多少钱。
比夜岚当初骂她骂得对,谁娶了她谁倒楣,自己没本事赚大钱,偏偏有一个吸血鬼妈妈,只能靠年轻貌美的女儿从男人身上挖钱,但能挖几次?
她已经没有爱情可以出卖了,母亲到底了不了解?
一想到母亲会来找她要钱,而且不是小数目,她就想逃到天涯海角去。
可是,又想到她亏欠沈石佛的,她哪里也去不了。
心绪如麻的雨澄,呆坐在客厅沙发的一隅,像只苍白无助的困兽,回想过去被母亲出卖的种种,无以名状的恐惧与悲伤依然煎熬着她。
这时,突然门钤响了。
她惊跳了起来,母亲来找她了,怎么办?怎么办?
她害怕得不敢去开门。
可是门铃一直响个不停,她慢慢的走向玄关,从电眼看一下门外是谁,不是辛妈,杨英妮和石佛的妈妈一起来了。也对,美国那么远,不可能说来马上就来,她把自己吓坏了,何况母亲根本不晓得她住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