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中午,真蒂更加体会到低调也有低调的好处。
她想上楼看方九霄是否还在忙,平常都是他下楼来约她,今天她可以准十二点放下工作,二层楼而已,走楼梯顺便活络一下血脉。
结果只走了半层楼,便听到上面传来男女争吵的声音——“……你不要无理取闹了好不好?”是乌朋达的声音。
“我无理取闹?”杨朵卉的声音拔高三度。“你在FACEBOOK上放全家出游的照片,还有你跟你太太脸贴脸、笑得恶心兮兮的亲密照,这天大家都在开玩笑的说你太太长得水喔,身材很辣喔,而你得意的样子,我真是看不下去了i你是故意的对吧?明知道我会看到,还故意放在FACEBOOK上炫耀……”
“那是我太太放的,不是我的意思。”
“你不会拿下来吗?如果你有考虑到我的心情,你就应该拿下来……”
“拜托,如果我草下来,我太太不会觉得我很奇怪吗?”
“总之,你说你爱我,你会离婚来娶我,全是为了骗我上床的鬼话?”杨朵卉的声音听起来快哭了。
“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谈感情要成熟一点,不要为了照片的事情吵架,把感情吵淡了多不划算?卉卉,拜托啦,原谅我这一次的粗心大意……”
真蒂没再听下去,小心不发出声音的下楼回办公室,方九霄已经在等她。
“你上去找我?看来我们刚好错开了。”
方星凯也跟他们一起去员工餐厅吃饭,三个人相处与过去没两样。
真蒂默默点菜、吃饭,内心还在消化方才听到的那些,乌朋达背着妻儿和杨朵卉搞外遇!而杨朵卉也甘心当小三!她真的好惊讶。公司里有人发现吗?
“学长,如果你的得力部下有人劈腿搞外遇,你会怎么处理?”
方星凯微怔。“你突然问我,教我如何回答?通常这种事除非当事人闹得太难看,否则做上司的人反而都会是最后一个才知道。”
“你知道了,会怎么做?”
“要看情况。”
“如果男女双方都是公司职员呢?”真蒂假设地问。
“有一个必须辞职——”
“是男的走?还是女的走?”
“通常是女方受不了压力的辞职。”
“不公平!男的明明已婚还用离婚来骗人家感情……”
“你在说谁呀?”方星凯为她的认真而失笑。
真蒂抬头瞧见杨朵卉走进餐厅吃饭,叹息道:“没有啦,只是随口问问,现在电视剧最夯的话题就是劈腿、外遇、小三。”
方星凯取笑她入戏太深。“你怕的话,小心盯着大哥就好。不过千万别是大哥背叛你,我没办法勒令他辞职呢!”
方九霄白了他一眼“我是这么没品的人吗?”
“正因为不是,才敢开你玩笑啊!”
“去你的!”
真蒂跟着失笑,不过眼睛会不由自主的绕到杨朵卉身上,杨朵卉在隔壁桌坐下来,一位女同事取笑道:“最近很少听你和乌组长唇枪舌战耶,上班变得好无趣喔!你们终于闹翻啦?”
杨朵卉懒懒道:“突然觉得他很无聊,懒得理他!”
“说得也是,乌组长虽然长得还不错,可是早就奉子成婚啦,还喜欢找女孩子聊天打屁,不甘寂寞……”
“拜托让我安静吃饭,不要谈他。”杨朵卉冷道。
碰了软钉子,女同事没趣地闪人。
真蒂替杨朵卉感到不值,乌朋达哪里值得她糟踢自己去当小三?给钱、给爱、还是给房子?但愿她早日清醒过来。
连续加班一星期审拔冬季的广告预算,方九霄终于有时间约真蒂出来吃牛排大餐,去高级餐厅犒赏自己。
侍者送上一盅装在木碗里的青脆沙拉,非常赏心悦目。他在她的盘子里夹了一些青菜和小番茄,很自然的为她服务。
吃了一口甜脆的青菜,真蒂满意它的新鲜度,扬起笑容,正要说话时,突然笑容僵在唇边,目光也是打住。
方九霄回过头,正好望见纪则安和赖翠侠走进餐厅。
“你还在乎他们吗?”他锁住她不太自然的神情。
“不是,只是讶异城市这么小。”她深吸口气,因对方瞧见他们了。
“看在你妈的面子上,亲戚不碰面是不可能的。”
“我明白。”
纪则安和赖翠侠来到他们桌旁,真蒂考虑了十秒,称呼道:“纪大哥、纪大嫂,好巧又见面了。”
两个男人互相扫射眼,点头招呼。
赖翠侠紧紧勾着老公的手臂,一副恩爱状,瞄着真蒂粉妆玉琢的面容,“你看起来过得还不错嘛!”其实感到不是滋味。
“托你的福,我更懂得珍惜手中的幸福。”真蒂告诉自己,她曾经在这个女人面前哭得太惨了,往后的岁月她就要笑给这个女人看。“你们订位了吗?要不要并在一起用餐?”
方九霄对她刮目相看,欣赏得不得了。
赖翠侠想拒绝,但纪则安已经请侍者为他们并桌。他对真蒂的愧疚感太深了,像自己草一把刀刺进自己的心脏,自己鲜血淋漓没关系,总希望亲眼目睹真蒂的幸福,却又忍不住对方九霄感到嫉妒。
当了上班族的真蒂,穿着打扮自然与学生时代不同,一袭展现玲珑曲线的桃粉色合身洋装,搭配悦目的水滴钻耳环,名媛贵族之姿跃然而出。
母亲身为“RosY购物台集团”的副总裁,珠宝公司也会上购物台卖首饰,几万元到几十万元的珠宝都有,于丽只草有保证书的珠宝送女儿。
真蒂还年轻,不懂得钻石、红宝石的等级差多少,年轻美眉只想戴得漂亮、有质感一心情变得很好。
赖翠侠则是一身名牌,艳红色抓皱洋装,大大的红宝石戒指和耳环,没有百万元起跳怎能衬托出她的高贵?
还要了一瓶五千多元的红酒,侍者在倒酒时,纪则安按住杯口,道:“我不能喝酒,天生酒精代谢不全。”侍者立即明白,收去他的酒杯。
赖翠侠没好气的喝了一大口,等侍者离去后立刻发作,“你在装什么病?你哪有天生酒精代谢不全?”
纪则安俊美的轮廓微凝。“喝酒误了我的一生,这辈子我都不会再喝酒。”
赖翠侠一张白脸转红又转绿,“你是什么意思?想跟周真蒂表白什么?”
纪则安息事宁人,“犯错的人是我,你不要找真蒂的麻烦。”
赖翠侠最气的是他到现在仍偏袒周真蒂,哪个女人受得了丈夫这样?
“你不知道你愈是帮她说话,我愈想找她麻烦?”
“无理取闹l真蒂是妈的女儿,怎么说也是我的妹妹、你的小泵,你找她麻烦,是想跟妈作对吗?”
“好啊,她有种去告状啊!”
真蒂为难道:“是我不对,不该提议一起吃饭,惹得纪大嫂不开心。”
方九霄和纪则安异口同声道:“你没有错!”
不同长相、不同个性的两个男人,竟然说出一样的话,不瞪眼才怪。
赖翠侠狂怒,嫉妒地看着周真蒂脸上散发着光华的娇羞和喜悦,仿佛在讥笑她对纪则安的自作多情和执迷不悔!
要冷静,不能中了外表良善内心奸诈的周真蒂的诡计!赖翠侠不断告诫自己不要上当,她是纪则安的太太,地位稳如泰山,没什么好怕的!
她没有想过,因为自己不择手段把纪则安抢过来,而且不等纪则安爱上她便急着要嫁,内心始终有一种不确定感、不安定感,她对纪则安太没把握了,更想表现出掌控住丈夫的样子。
所以纪则安稍不顺她的意,她就跳脚,疑心他还未忘掉旧爱。
即使真蒂想释出善意,她一样怀疑真蒂不安好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