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帮你预约,先治好你的‘恋母情结’。”他听姑丈取笑过十次。
“我没有恋母情结。”
“我也没有恋妹情结,我是真心……”
叮咚!叮咚!叮咚!
两个男人停止挖粪,段奇荪变回高雅贵公子,庄凯翔一脸冷静律师样。
凯弟从洗手间出来。“哥,有人按门铃?”
庄凯翔去开门,迎进一位美艳女子。
“你怎么……”
“庄律师,你今天早退,我有点担心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所以赶过来看看。”美艳女子大胆敢言,倒追的意图十分明显。
庄凯翔只是一愣,很快做出回应,“感谢池律师的关爱,但我没事。”
“那你为何早退?”
“我有向雷首席报备,将工作带回来做……”
“别跟我提雷傲那个工作狂,我只关心你早退的理由。”
“池律师,我们只是同事,请别干涉我的私生活。”
“你这是在拒绝我吗?”美艳女律师池丽夏可不是能以三言两语打发的。“我父亲可是律师事务所的负责人,在司法界呼风唤雨,娶了我可以少奋斗二十年。我父亲中意雷傲,但是我看上了你。”
“很抱歉,我无福消受。”庄凯翔不为所动。他没打算在台北落地生根,即使有那念头,对象也不是像女王般高傲的池丽夏。
“我一定会让你爱上我,没有男人拒绝得了我池丽夏。”她昂起头来看着他,正式下了爱情战贴。
庄凯翔的条件与雷傲旗鼓相当,留美的,一样二十三岁便取得博士学位,然而他比雷傲更年轻,也没那么冷,更配得上她。
“那是你的事,我没义务跟着你起舞。”
“难道你有女朋友了?”她犀利的眸往屋内扫射,只有一名年轻女孩。
段奇荪赶紧护住凯弟,笑道:“她是我的女朋友,也是凯翔的妹妹,只是分别跟着父亲姓。”
池丽夏的敌意马上消失。“我明白了,原来你早退是为了招待妹妹和未来妹婿,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因为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庄凯翔巴不得池丽夏赶快消失,他最讨厌这种女人,跟在美国的琳达一个样,难道他脸上有写着“好男人”或“好丈夫”吗?为何认识不久便说要嫁给他?
池丽夏走到段奇荪面前,“我似乎在哪里见过你?”
段奇荪大方的摊手一笑,“我知道我俊美无俦,世上少见,要是被我迷住,我可不负责。”
“男人发花痴很难看!”池丽夏马上不屑一顾。
段奇荪却好心的牵红线,“既然来了,不介意的话一道用餐吧!这些菜可是凯翔亲手煮的……”
池丽夏不待他说完,便走到餐桌前,眨眨眼,几乎不敢相信这桌异国料理出自一个大男人之手。她的眼光果然一等一,挑到宝了!
家事白痴的池丽夏对庄凯翔愈加势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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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车上,凯弟代兄打抱不平!
“哥根本不喜欢池小姐,我都看有了,你会看没有?你干嘛留她吃饭?这样对哥很失礼耶!”也要考虑一下主人准备几人份的料理。
“她不是没吃吗?我知道那种高傲的女人是不可能吃剩菜的。”段奇荪胸有成竹的说:“凯弟,姻缘之事很难说,凯翔现在不喜欢池小姐,并不代表他以后不会心动,不要急着下定论比较好。”
“怎么可能?我哥从来不喜欢咄咄逼人的女人。”
“奇玲以前也说她最讨厌‘姐弟恋’,结果嫁了小三岁的丈夫。”
“是这样吗?”凯弟露出为难的神色。
“未来的事很难说,别急着信誓旦旦的抗拒某种人,这是我从奇玲身上学到的教训。”段奇荪岂会不知池丽夏摆明了想与庄凯翔周旋到底,这年头事业成功又肯下厨的好男人太少了,不抢破头才怪,只有旁边这位猪头凯弟不把宝当宝。
今天他如果不是对凯弟的感情发生了变化,仍当她是表妹的话,他会一棒敲醒她,别在乎什么不,抓紧庄凯翔要紧!
如今,他当然不想成全庄凯翔,之说好用啊!
昨天夜里,他一个人躺在床上,终于愿意正视自己对凯弟的感情已在不知不觉中产生微妙的变化,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单纯。
一思及凯弟会回美国过圣诞节,极可能不再来台湾,他愈想就愈不高兴,他不喜欢这念头,不喜欢回到陌路人的原始关系,不喜欢她将他剔除于她未来的人生计划中。
不知名的情绪困扰了他大半夜,他无法将凯弟从自己的心田抽离而去,到底她有什么样的魔力,竟有能耐撕扯着他的心弦,这样的突然,令他没有防备。
他无解。直到疲惫的沉沉睡去,绞尽脑汁也未能想通,只能告诉自己要将凯弟留下来,因为他不是一个会逃避现实的人。
“凯弟,”他决定赌一把,挑明说:“你跟凯翔一起长大,感情一直很好,你有没有想过要眼凯翔结婚?”
“结婚?我跟翔?”凯弟仿佛听到天方夜谭,大惊失色。“你发疯了吗?兄妹怎么可以结婚?那是耶!”
“问题是你们根本没有血缘关系,而是由两个不同姓氏的男人分别收养,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而已。”他也有点担心自己会不会弄巧成拙,但是他不想一辈子在心里卡个死结。
一辈子?他已经想到一辈子了吗?
她花容失色,一直摇头道:“你乱讲!你乱讲!他们是我的家人,一辈子都是我的家人,父亲、爹地、哥哥、我,我们是一个圆满的家庭,我不要改变!我不要!我不要再当孤儿,我不要再当孤儿……”
她突然泪如雨下,哇哇大哭。
段奇荪连忙将车子停靠路边,被突如其来的恐慌感给紧紧攫住,展臂拥住她,将她整个人揽入怀里,柔声轻哄,“好了,没事了,凯弟,不要哭了。”
“你好坏、好坏……”
“是我不好,是我坏。”他心疼她细碎的呜咽。
“你知道对一个孤儿来说,想要拥有一个家庭有多困难吗?我在孤儿院住了三年才被领养,哥哥则等到十二岁才拥有父亲,我们是那么珍惜这得来不易的幸福,好害怕一夜之间又失去,所以我们相依为命,努力做一个好儿子、好女儿……”
“我懂、我懂。”他拍抚她颤抖的背脊。
“你怎么会懂?你又没当过孤儿,没尝过失去亲人的无肋与恐慌。”她吸了吸鼻子,“父亲和爹地也跟我们一起努力,无私的付出关爱与怜惜,将我们当成亲生的孩子一样栽培却不求回报。
“就算在法律上没有亲属关系,但十几年来的感情已经不可能改变,父亲就是父亲,爹地就是爹地,哥哥就是哥哥,这是不能变的,也不许有人改变。你到底懂不懂啊?”
她仰起脸,迷蒙的杏眸净是伤痛,她有多么害怕失去家人,失去好不容易得到的归属感。
她不要再当无根的浮萍!
段奇荪终于懂了,懂了凯弟的心,也懂了自己的情。
他不想让她哭,不舍得她哭,他要给她满满的安全感,满满的。
凯弟咬咬唇,正为自己的歇斯底里而感到下好意思时,一回神过来,他已攫住她的唇,以吻封住她即将出口的惊呼声。
段奇荪在吻她?
她全身僵硬,睁得大大的眼眸写满了惊诧与羞赧,一股没来由的甜蜜却涌上四肢百骸,教她的心好乱、好乱,竟没有勇气推开他,再赏他一巴掌。
是因为偷偷期待过吗?
还是因为偷偷喜欢上他却不敢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