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奇荪的俊美,容易让女孩子迷恋,却都没把握能抓住他的心,任长耘则是俊尔高雅,比较容易亲近。
只有奇玲一看见他的脸,心里就有气。附带一提,学生会副会长就是她身边的臭老弟段奇荪。
“你怎么又气嘟嘟的?”任长耘扬起一抹自己也没发觉的愉悦及自信笑容,故意漠视她明显的排斥。“没见过这么爱生气的洋女圭女圭,笑一个!”
“我不是洋女圭女圭!”奇玲气得差点没跳起来。
“我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你很像洋女圭女圭,只是脾气像恐龙。”任长耘扬着迷人的浅笑,说着气死人不偿命的话。瞧,气得“扑扑跳”的洋女圭女圭多可爱啊!教他如何不激赏?
大家都不晓得任长耘怪异的审美观,奇玲本能的就想扁他一顿,奇荪赶紧出来灭火。
“他故意要气你,你看不出来吗?你如果生气,正好中了他的计。”开玩笑,有他在场,绝不准老姊做出丢人现眼的事,免得人家说他跟她一样没家教,有失名门风范。
斑沛柔笑得一脸娇美。“表哥,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你不要老是惹学姊生气嘛!”她念大一,比任长耘小两个月,老是不忘提醒他段奇玲比他们大三岁的事实。
任长耘的父亲在年轻时便月兑离家庭,在美国娶妻生子,台湾的任氏企业便由姑姑任凰继承,高承阳与高沛柔便是他姑姑跟高伟军的侄儿女;而高伟军的大哥早逝,加上任凰一直没生育,便将侄儿女视若亲生。
任长耘突然返国,对任家、高家都是一件大事。
段奇荪模模下巴。“高学妹,原来在你眼里,我是地头蛇啊!”自己人欺负自己人没关系,可不能教外人欺负去。
斑沛柔无辜的眨眨眼。“我说的不是学长,而是请表哥不要招惹学姊。”
奇玲不耐烦道:“奇荪,你直接叫她『沸腾一百度』不就好了吗?”
“沸腾一百度?是说我很热情吗?”高沛柔梦幻道。
“叫你『滚开』啦,”任长耘最喜欢戳破少女的梦幻泡泡了,唇角缓缓勾起。果不其然,高沛柔立即花容变色,泫然欲泣,存心惹人怜爱。
“狗咬老鼠,多管闲事!”奇玲朝任长耘射出一记“眼刀”。
“『女人愈服从,愈有统御男人的力量』米西来说的。”任长耘似笑非笑地睇着她。“而你,偏偏反其道而行。”
“你喜欢那种女人,恭喜你,你身边就有两个。”奇玲揶揄道。
任长耘那张神清气朗的脸孔突然贴得她好近,闻着她身上那股淡淡幽香,低语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比较认同这句话。追求你好比吃苦药,吃力又不讨好,却极富挑战性,我喜欢!!”
哇咧,恶心死了!
奇玲伸手一掌巴过去,成功地让那张俊脸跳离她三步远,她咆哮道:“你不想活了,敢调戏我?别以为我不晓得你在打什么主意,你就跟我家臭老弟一样,为了摆月兑花痴女对你的纠缠,就随便找一个高难度的女生扬言说要追,其实是想利用我对吧?”
“你这样说会得罪很多人喔!”
“我又没有指名道姓说谁是花痴女,没有哪个笨蛋会对号入座吧?”
“我比你诚实多了,从不指桑骂槐。我如果说要追求你,就一定努力把你追上!放心,你不会是我的烟幕弹。”任长耘漾开直率的微笑。
“谢谢!不必再联络。”奇玲从鼻中喷出冷嗤。
“明明外表迷人得要命,怎么个性这么不可爱呢?”任长耘扯出诡谲笑容。“听说社交界封你一个外号,『段家的辣椒大小姐』。”
徐天羽和高沛柔掩嘴偷笑。
奇玲杏眼圆瞪,冷哼道:“我何必在乎那群吃饱没事做,成天只会嚼舌根的女人说些什么?我就是段家的辣椒大小姐,怎样?有本事叫那些女人来我面前放屁看看!
“说到那些女人,在社交场合一见到我老爸,哪一个不搔首弄姿想引起我爸的注意?年长些的就把脑筋动到我弟弟头上,巴不得马上把女儿嫁过来。”她一甩波浪长发,表情不屑道:“只可惜,我爸的注意力从来只在我妈身上,而我家老弟,在我还没有嫁出去之前,他是专属于我的护花使者,是不是,奇荪?”
段奇荪无奈的点点头。不想办法把老姊嫁出去,老爸一定不会放他自由。
任长耘啧啧称奇。“多奇特的一家人,我等不及要会上一会。”
学生会长方水袖终于出声了,“你们要继续针锋相对也好,还是藉此打情骂俏也好,都先停一停。段奇荪,把你家的地址给我,我要先回家一趟,五点再到你家集合。”冷情如方水袖,也对豪宅别墅有着好奇,能够免费参观当然好。
其他人也都纷纷照办,女孩子想回家打扮一番,男孩子则想买份礼物来讨好段家的辣椒大小姐。
留下来的只有任长耘,笑咪咪道:“我没有车子,只好搭你们的顺风车。”
“长眼睛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奇玲小声嘀咕。她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不肯让同学搭便车,只是一想到要跟讨厌鬼挤在一个小空间里,真有说不出的挫折感。
靶觉上好像有两个弟弟,偏偏又严重欠缺当弟弟的自觉心,害她使不出当姊姊的威风——
一脚把弟弟踩在高跟鞋底下,踩得扁扁的,压得死死的,展现她高高在上的女王风范。
呜……一定是老妈抱错了弟弟……
“姊,你别再胡思乱想了好不好?”由司机开车,段奇荪玩味的打量她。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奇玲一脸气闷。
“你这颗单纯的脑袋能想什么大事?而且你每次胡思乱想的时候,表情总是特别丰富,看不出来的是白痴。”
愤怒的火气让她力持镇定,讪笑道:“不好意思喔!任长耘,我弟弟拐着弯骂你是白痴耶!”
“我根本没看你的脸,不晓得你的表情是像万花筒或像五色盘,所以,我相信奇荪说的不是我。”任长耘一派轻松自若的还击。
段奇荪抿唇微笑,“早跟你说了还不信?麻烦你不要把我们跟你放在同一个天平上评量,我们很伤脑筋的。”
“不错,不错。”任长耘跟他同一个鼻孔出气。
“段奇荪!”奇玲气恼的尖叫,“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在后悔,当年不该苦苦哀求老妈再生一个弟弟或妹妹。”
“我知道啊!你刚才就在胡思乱想这件事,或想说妈咪一定是抱错了小孩。”
“你怎么知道?”
“从小到大,你最少说过一千遍。”段奇荪控诉道。
奇玲一窒,马上又反驳道:“那是因为你从小到大都很讨人厌!你说,打从我念国小开始,每年寒暑假、还有大多数的假日,我都是跟你这臭老弟一起被老爸丢出家门,叫司机送我们去爷爷、女乃女乃家,不到开学日不准回来,这是谁害的?是你,是你!”
“哦?为什么?”任长耘好奇道。
生下如此美丽迷人的儿女,竟不疼爱?
有人出声附和,奇玲索性一吐为快。“我家老爸对我老妈的爱,是充满独占欲的。爷爷说若不是我妈不小心怀孕,我爸根本不想要小孩。还好,我妈非常爱孩子,我爸又非常爱我妈,所以我爸才能容忍我们成天在老妈身边打转,瓜分他妻子的爱与注意力。
“但最气人的是,奇荪好像故意似的,老爸一不在家,他就像个小大人一样自己找乐子;老爸一回来,他就赖在老妈怀里撒娇,『妈咪,我要你喂我喝牛女乃』、『妈咪,剥葡萄给我吃好不好』……我看老爸的眼睛都快冒出火来,就算是自己的儿子,也是臭男人一枚!我仿佛听到老爸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