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雍年真的会毁在她的手上吗?
她的爱将要害死雍年了吗?
“你这个狐狸精,你果然会害死我儿子,我可怜的雍年哪!”任母得到消息,冲出来捶打棉棉,“都是你!都是你!如果不是你,雍年他会在今年从英国留学回来,入主任氏企业,进入上流阶层,呼风唤雨的过一辈子。都是你这祸水害了他,害他误了自己的一生,害他成为不肖子,现在又要害他失去性命……该死的人是你啊!为什么你不去出车祸?为什你不去死?你去死啊——”
“妈,别这样。”任凰阻止母亲疯狂的行为。
恶毒的咒骂句句像毒箭射入棉棉的心口,痛得无力迎视任母怨毒的眼瞳,只敢把一线希望投在任凰身上。
“任凰,求求你父母救救你哥哥,我发誓,只要雍年能好起来,我会离开他的,我愿意从此跟他划清界线……”她的心在淌血啊!
“没有用的!”任凰打断她的话:心痛的咆哮道:“一旦他复元了,就算你肯解除婚约,他肯放手吗?只要你再流下两行眼泪,大哥他死也不会丢下你的。”她不知多后悔自己当年引狼入室。
棉棉身于一颤,冻立原地。
“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我也很想知道,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教大哥对你彻底死心,不再有一丝迷恋?”任凰悲哀道:“你不懂吗?我爸不会接受现在这个任雍年,只有大哥他自己『主动』放弃你、抛弃你,那么他的心才会回到任家来,我爸才会重新接受他这个儿子,恢复他继承人的身分。”也唯有如此,她才有希望与高伟军解除婚约,飞去美国寻回她的真爱陈亮君。
“太残忍了!太残忍了!”
在此之前,不论任父、任母与任凰如何埋怨她、咒骂她、痛恨她,都比不上听到这些话来得让棉棉痛苦至极,她尝到了“世界末日”的滋味!
丢下她一个人在门外掩面哭泣,任凰推著母亲进去。她狠下心告诉自己,这是庄棉棉种下的因,也该由她承担这样的果。
不知道过了多久,孤立无援的棉棉摇摇欲坠的站起身,詹明丽及时扶住她。
“棉棉,你不要紧吧?”她可是临时请假赶过来。
“明丽姊!”棉棉仿佛抓住一盏明灯,流泪道:“怎么办?明丽姊,雍年的父母不肯拿钱出来救雍年,他们恨我,太恨我了所以……哇啊——”她抱住詹明丽大哭起来。
詹明丽拍抚她的背,心底则在感叹,这个女人都已经哭得两眼红肿了,怎么看起来还是这么美?
“你告诉我该怎么办?明丽姊,要去哪里才可以筹到十万美金,还有接下来的医药费?我到底该怎么办?谁来告诉我——只要能够救雍年,只要雍年能够好起来,把我的命拿去都没有关系啊!哇啊……”
詹明丽轻轻拍抚她的背,像在拍一只小狈。
“你什么都愿意做吗?”
“我愿意!我愿意!”
“即使把自己献给魔鬼,你也愿意?”
“什么?魔鬼?”棉棉抬头,哽咽著。
詹明丽轻轻将棉棉的身体推离一步远,两手握著她瘦弱的肩像是怕她逃跑,目光犀利又冷硬的睨著她。
“有一个男人……别说十万美金,一百万美金他都可以立刻付现。”
“谁?”
“你视同魔鬼的男人——段豪成。”
五年前的情人夜,她从那儿落荒而逃的顶楼豪华公寓,没想到有一天她会再一次踏进来这里。
棉棉的心早已被任家人切割成千片万片,如今浮现在脑海中的,只有雍年全身插满管子,奄奄一息的画面。
雍年命在旦夕,她出卖自己又如何?只要雍年能够复元,要她用自己的性命作交换她都愿意。
即使段豪成恨死她了也没关系,只要他愿意出钱救活雍年,那么,不管段豪成对她施予多残酷的报复行为,她都毫无怨言。
段豪成斜坐在偌大的皮沙发上,犀利如鹰眼的眸光炯炯地盯著她,五年的岁月逼使他成熟,俊帅的脸上出现冷冽、无情的刚毅线条。
望著怯生生立在他面前的庄棉棉,五年的岁月不曾增添风霜,反倒尽展娇柔妩媚的风情。段豪成深吸了一口气,该死的,她依然美得让他惊叹!包该死的,他居然仍渴望得到她!
他疯了不成?这个女人在五年前曾狠狠的在他心上划下一刀,教他尝到毕生最痛的滋味,至今他仍可感觉到自己的心留有一道伤疤,磨不平,消不掉。
尤其当他知道她跟了任雍年,他差一点失去理智想毙了任雍年!最后,他只有提前去美国,一面疯狂的念学位,一面拚命找分公司的碴,逼得各家分公司人人自危,卖命追求工作上的完美表现,营业额年年成长迅速。
即使气到快炸了,他想的也只是要如何报复任雍年,其实他应该直接掐断她美丽的脖子来得乾脆,不是吗?结果他只是懦弱的远走美国,拚命找别人的麻烦来出气。
马语秾曾取笑过他一次,“早告诉你庄棉棉是只狐狸精,我没说错吧!偏偏你一直当她是清纯玉女,你不娶她,她自会去勾引……”段豪成直接赏她一巴掌,她从此不敢再提。
棉棉对段豪成一直有著凛然的畏惧,经过五年的时光,除了歉疚之外,还夹带著些许紧张。“无论如何都要救活雍年”的信念支撑著她不许逃,站在原地任由他冷沉锐利的眼刺穿她。
段豪成黑黯的冷眸夹带著复杂的表情定定地看著她。她为什么会回头来找他?大概的情形他听詹明丽说过了,假如他的脑袋没当机,他应该直接叫詹明丽滚蛋,别再往下说。结果他居然月兑口而出,要棉棉晚上来找他!
一想到她爱著任雍年,爱到愿意牺牲自己来拯救任雍年,就令他狂怒!如果他拒绝了,她打算怎么办?另外找买主,还是将自己卖给酒家?
他冷狞下脸。好,既然她要卖,他买!
“过来!”他语调阴沉。
棉棉屏住气息,全身寒毛直立,心韵惶然。
即使过了五年,只要跟他在一起,她就觉得全身不自在。
“不要让我说第二次,否则——”淡淡一句威胁,夺去了她的呼吸。
棉棉手心泛出了冷汗,回避他睥睨的眼眸,走到他跟前一步远,一股酸涩的悲怆感在她喉头涌起,她轻咬住自己的下唇,忍下即将夺眶的泪水。
不!她连哭的权利都没了!她的感情已枯萎,对未来更无一丝憧憬。一旦她将自己卖给了段豪成或其他出得起价钱的男人,她知道自己将无颜回到任雍年的身边,五年来相互扶持的感情将化为泡影,只留下伤痛的回忆。
出其不意地,段豪成伸出手用力将她拉向自己。
“啊!”她惊呼,整个人跌进段豪成怀里,他的大手揽住她的纤腰,一手托起她小巧的下巴面向自己。
当他们双眸对视时,时光仿佛停住了。他如同五年前一样,目光熠熠地直视到她的眼眸深处,她轻眨著浓密的睫毛,两泓盛满哀愁与脆弱的水眸,轻荡著无尽悲怜的心灵语言。
“回答我一个问题。”炯亮如炬的黑眸不放过她雪白脸上的每一分表情。
“什么?”她软软道,被他那如火般的眼神烧融著。
“你看看你自己,落到今天这样的田地,你后不后悔当年没嫁给我?”
“不后悔。”她呓语般的倾吐著。任雍年温柔的对待、细心的呵护,她永远也忘不了。即使被逐出家门、取消继承权,他也不曾对她说过一句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