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柳听得脸红了,又有点想笑。“真是活该!”
冷霄不在乎安君业变太监,他在乎的是那个蒙面黑衣人,段必武信中还道,石敏与风梅姿离去后三天,安君业在一间妓院里半夜被袭击。
那位蒙面黑衣人是谁?与石敏母女有无关联?而石敏母女会不会对雪柳采取什么行动?这才是冷霄最在意的,不得不小心提防。
假使所有阴谋诡计都是冲着他而来,他反而不怕;若是冲着雪柳而来,那不行,他怕她会承受不住,所以他不让雪柳回娘家。
早在一个月前,石敏便派人送帖邀请“二小姐与姑爷”回门,冷霄以雪柳卧病在床为由回绝掉,没两天,石敏具函表示要来探病,还愿意让风梅姿来照料生病中的妹妹,令霄想也不想便拒绝了。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冷霄从不妇人之仁,免得引鬼上门。“别说雪柳见到她们,病会加重,段琳也在堡里,岂有教风梅姿上门的道理?”
他的直觉敏锐,嗅出其中的不单纯。
不过,这些他没告诉雪柳,以免她添愁。
吃晚膳前,牛妈来向他报告一件事,“岳姨娘去找过夫人。”
难怪她会央求他今晚到含珠院去陪岳天慈。
沐浴后,雪柳由春月伺候着卸下珠钗首饰,见冷霄依然回房来,不禁奇道:“你不是上岳姊姊那儿?”
“妳一个人不怕吗?我怕妳又作噩梦。”他对她的顾念,发自衷肠。
心扉被他熨得热了,雪柳软声道:“我会吩咐春月留一盏小灯,没事的。”
“不过,在妳听过妳大娘和风梅姿灰头土脸返乡的事之后,妳不担心她们会来找妳麻烦?”浓眉挑起,神色认真。
雪柳怔忡当场。
大娘,当真看不得她过得比大姊好?倘若风梅姿如愿当了靖远侯的世子夫人,至少大娘心里会比较舒姻一吧?
“我人在家里,有夫君和家丁保护,很安全不是吗?”叹息逸出,雪柳吶吶道:“我始终不明白,她们为何会这么讨厌我?容不下我?”
心底是难抑的酸涩,好半晌,她强笑道:“不过,她们也没害死我啊!现在,我是冷家的人,大娘不会对我怎样的。”
只要她不出门,她们就算想找她出气,冷家堡这么大,够她们找的。
“妳当真不要紧?”冷霄不忘追问。
“没事的,你快去陪岳姊姊吧!”
“不然我叫段琳来陪妳。”
“不要啦!她会笑我是小孩子。”
冷霄淡淡笑了,“妳早点安歇,我走了。”他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雪柳依依不舍地目送他离去,心田盈满惆怅愁绪,只是,没法子呀!
直至深夜,她熟睡着。
突然,被人扯住头发从床上拉起来,雪柳尖叫出声,一把冰冷而锋利的小刀抵住她咽喉,她吓得不敢作声,全身上下如风中落叶,抖个不停。
只见一个黑衣蒙面人伫立在她眼前,以可怕的眼神瞅着她,像是有着无穷的恨意。
“你你你……是谁?”雪柳在心里哀泣,夫君才一晚没陪她就出事了,以后……如果有以后,她再也不放他出门了。
“妳不配得到幸福!”黑衣人的眸中,燃烧着令人胆丧的焰影火花。
“妳……”雪柳的脑子因恐惧而慌乱着,充满了不敢置信的惊惶感觉。
不!不会的,眼前这名黑衣人不会是……
“把这个喝下!”黑衣人一手执刀抵着她,一手解下腰间的水袋,递给风雪柳。
“这是什么?”她被迫接下,拔开水袋的塞子。
“妳是要全部喝光它,还是要我割断妳的喉咙?”黑衣人一字一字逼迫道。
“为为……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雪柳流下了伤心泪。
“妳想死?”黑衣人冷酷地笑着。
她不要死!她要和丈夫、孩子过长长久久的一辈子!
“这水袋里装些什么?”
“堕胎药,足足有三碗分量。”喝下去保证血流不止……
雪柳一吓,随即想甩掉水袋,但黑衣人机灵地接住,收起小刀,方便一手抓住她的头发使她的头朝后仰,一手将水袋口对准她嘴巴……
“把嘴巴打开!快打开!否则我杀了妳……”
雪柳死也不依,拚命想转动头部,泪花泌泌洒落……
“该死的臭丫头,真想找死,老娘索性成全妳!”
“砰”地水袋落地,雪柳的脸色也跟着一青,她的脖子被黑衣人紧紧掐住。
“我的女儿变得不幸,都是妳这个扫把星害的!我要妳比她更痛苦十倍、百倍、千倍、万倍……”
迎面扑来的阴狠气息让雪柳以为自己已踏进了鬼门关,呼吸困难,小脸发青……
在危急的一刻,两人破窗而入,锐利的长剑毫不留情地直往黑衣人身上的要害刺去,迫使黑衣人不得不拋下风雪柳,但肩膀已被划开一道很长的伤口,连忙从窗口跳出去,逃逸而去。
“快追!一定要查出他的身分!”冷霄下令,展荣随之追踪而去。
“啊——”
又是从恐怖的梦魇中惊醒过来!
雪柳睁开眼睛又是一阵尖叫,冷霄立刻坐上杨,紧紧拥住她,给她全部的温暖
懊死的!他再也不会离开她身畔,把她一个人留在黑暗中。
雪柳的颤抖,在他的怀抱中逐渐平复下来,却开始呜咽地哭起来……
“我以为……我死定了……再也见不到……夫君和孩子……我好害怕……我好害怕!我好害伯!哇啊……”
冷霄将她抱得更紧些,心疼她一而再地面临死亡威胁,这令他心如刀割。
“为什么……要逼我喝堕胎药……这是夫君的孩子呀……我不懂……”
“妳听出了那黑衣人的口音吗?”
噙着泪,闭上双眼,雪柳拚命摇头。
可怜的孩于,她害怕知道真相!冷霄闭眸沉默片刻,他不忍心逼问她,但他必须消除所有潜藏的危险性。
“别哭了,柳儿,不要害怕,从今以后我会夜夜守护在妳身边。”他抬起她的头,别有深意地笑了笑,眸问有难解的秘光。“昨晚我和天慈说清楚了,从此不再进她的房,我可以成全她另嫁他人,她若不愿意,可以到北方牧场去生活。”
“可是……为什么?”
“很简单,我失去了抱她的兴致。”他柔声道:“自从抱过妳之后,我就没办法再去抱其它女人了。”
“夫君!”蒙蒙瞳眸似水妩媚多情,眼波流转间净是喜悦,尽避面色苍白看来有些憔悴,反增了几分令人心疼的柔美。
他着迷地望着她,炯热的眸光深深含情。“男女之间若产生了真情真爱,委实容不下第三个人。”
“夫君,我好高兴,虽然很对不起岳姊姊……”
“不关妳的事,她一开始就知道我不爱她,快五年了,她应该死心了。”
雪柳淡淡一笑,重新把脸埋进他的胸膛,心中却有着无法言喻的凄凉。
她爱冷霄,冷霄也爱她,好不容易相互倾诉真心,却伤害到另一个女人,而她从来都不愿意伤害任何人啊!
可是,她不能没有冷霄,即使对不起岳天慈也没有办法了,除非她呼吸停止,否则连她自己也无法终止她对冷霄的爱。
“夫君,你会补偿岳姊姊吧!”
“当然,只要她无心伤妳,我不会教她空手离去。”冷霄沉声道。
他心中一直有个疑问,雪柳于荷花池畔落水获救,在她昏迷的时候,他检查过她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看看有无其它伤痕,发现她膝后穴道处有一块乌青,像是被重物击打过的痕迹,这代表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