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敏努努嘴,比向风雪柳。“这个讨人厌的废物,希望还有一点利用价值。她那张死人脸任谁看了都觉得恶心,冷家的人可不要一怒之下真把她给宰了!”然而幸灾乐祸的语气却巴不得她死在冷家堡。
风梅姿轻视的瞄了雪柳一眼,尖刻道:“听说冷霄已经回到堡里,他可是出了名的残忍无情,家里的奴工、婢女一旦做错事情,常被打得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床,不像我们仁慈和善,看妳还能走路呢!”
“我……”雪柳觉得骨头都要断了,奇怪自己还能站起来,怯怯的说:“请不要……让我去……”
现在只要再抽她一鞭,她会立刻倒下去,更别提去冷家堡面对冷霄、冷阳两兄弟,他们一定恨不得啃掉姓风的骨头。
风梅姿偏要她去。“娘,妳看她要死不活的样子,搞不好倒在半路上……”
“真要死了倒也干净。”
“让她办好这件事再死吧!如果她还有命出来的话。”风梅姿的声音冷冰冰的。“娘,我们就好人做到底,派一个奴才拉驴板车把她拉到冷家堡门口吧!”
“也罢,就便宜她一次,否则她的贱命哪配以牲口代步!”石敏啐道。
就让驴板车只载单程,风雪柳就此消失掉吧!待她重回灵石镇,再以“靖远侯亲家母”的身分,上冷家堡为冤死的雪柳讨公道,索取钜额的赔偿金。
一石二鸟,石敏阴恻恻地狂笑不已。
“呵、呵、呵……”
寒冽的眼神,阴沉的俊容,紧抿的薄唇却发出一连串的笑声,即使轻得像微风拂过,周遭的人但觉毛骨悚然,打心底发冷。
这就是冷霄,冷家堡实际的统治者,相貌好看得让姑娘们离不开眼,性情却是霸道无常,阴晴难测。
“求求你别笑,堡主,你发怒喷火我们还习惯些。”跟随他身边的大总管展荣,也不得不收起嘻皮笑脸,转而哀求他。
“你说我弟弟上哪儿去了?”冷霄如他所愿,目光窜出怒火。
“呃……二少他留书出走。”展荣在心底臭骂冷阳。
“出走?”冷霄面色霍地暗沉,手指不自觉地收成拳头。“你说得太文雅,他分明是像只落水狗,夹着尾巴窜逃,这还是冷家的男人吗?”
“堡主,你冷静一下,二少与风大小姐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刚回来,也不大了解内情。或许,二少有他的苦衷。”展荣试着笑脸打圆场,可是一看冷霄握紧的拳已暴出青筋……还是算了,同仇敌忾尚能保命。
“事实就是冷阳被姓风的臭娘们欺骗了感情!”冷霄一拳打在茶几上,哗啦一声,茶几四分五裂报销了。
“冷阳一向洁身自爱,从不涉足青楼楚馆,就是想娶一个拔尖儿的美人。这回他急着请我回来为他主婚,便是找到了欲厮守终生的意中人风梅姿,的确,她有『倾城美人』的雅号,但我最难信任的就是美丽的女人。
“冷阳爱她爱得发狂又盲目,但她爱冷阳吗?只要稍加调查便不难知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女人心是善变的,她一方面把冷阳吊着,一方面又极力勾引安君业。可恨的是,冷、风两家联姻的传闻已经在灵石镇沸腾开来,冷阳发现事实发现得太慢了,现在他又敢给我一走了之?真是气死我了!”
没人敢出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冷家堡傲视灵石镇上百年,居然在我手中丢了这么一个大丑!喜事办不成,反倒成为大笑柄,我恨不得能把姓风的臭娘们碎尸万段!”冰冷的语气藏不住心头怒火,巴不得眼前就有一个姓风的臭娘们供他泄恨。
“堡主,有人求见。”一个男厮进来禀告。
“谁?”
“一个姑娘,送她来的人说她是风家的二小姐,特地上冷家堡为风大小姐拒绝二少的婚事。可是,我看她不像……”男厮不敢再往下说,因为堡主精敛的眸光已不自觉凝肃,足以冻麻人的舌头。
“不会吧?”展荣额冒冷汗。“又没正式订亲,何必特地跑这一趟?”
妈呀!这岂不是火上加油?冷霄的怒火非烧遍整个灵石镇不可。
“够嚣张了,不是吗?”冷霄挑眉,斜眼冷扫底下的人。“你们说,我该如何欢迎、接待这位风家二小姐?”
“堡主,轰她出去便是。”刘管事快言快语。
“是啊!从此与风家一刀两断,永为世仇。”展荣若能分身,老早赶风二小姐走了,让冷霄的怒火拖过一刻是一刻;不过,这姓风的当真疯了不成?
“人家都欺到门上了,我能当缩头乌龟吗?我倒想看看,姓风的臭娘们都是什么三头六臂的厉害角色!”冷霄大喝,“把人给我带进来!”
“是。”那男厮如蒙大赦,跑去请人。
很好,有人主动送上门!冷霄哼了一声,绷紧的背脊是蓄势待发的怒气,炯亮的目光盯住大厅入口。
展荣在心底哀声叹气,为风二小姐默哀。
第二章
像一只待宰的羔羊,风雪柳被半推半就地踏进一间大得吓人的厅堂。
她到底为什么来到这种可怕的地方?她的脑筋因为痛楚而打结了,只觉得从头到脚无一处不痛,尤其背像火烧一般,令她几乎忍受不了。
当她歪躺在驴板车上颠簸而行,异于平常的倦怠靶令她昏昏沉沉的,很想就此长眠不醒,去寻爹娘同聚,偏偏事与愿违,被送她来的长工用力摇醒,还交到冷家堡手上。
“妳就是风家的二小姐?”一个男人尖锐的问。他的声音粗哑、严厉,似乎在恐吓她。
雪柳努力集中精神,抬起脸看向声音的来源,这一看,他那副如凶猛野兽般的冷俊面容把她吓住了,她愣愣地呆站不动。
她从没见过这么火大的男人,冷然而锐利的眼眸有如老鹰盯住小鸡一般,带了种使人战栗的迫人气势……
“说话!”冷霄粗鲁的大喊,那股愤怒的气息弥漫整个大厅。
雪柳眼泪汪汪,戒慎恐惧地望着他,“我……我叫风雪柳,我来……”她努力去回想她到底来这里做什么,十分不安地说:“大娘叫我来……”想起来了,惊惧地发现他用十分严厉的目光锁紧她,不由得抖瑟起来。
“怎么?舌头给猫叼走了?”冷霄眼燃烈焰似地盯着她,声音却出奇的冷,“妳们风家的女人够厉害、够嚣张,把我弟弟玩弄在股掌之上,侥幸没被弄死,妳们仍嫌不足,还特地派妳登门来『拒婚』,如此视冷家堡如无物,真当姓冷的全是窝囊废?”
他以深沉而炽怒的目光,镇定这个胆大妄为,却装出一副小媳妇儿状的少女。
雪柳只觉得晕眩,几乎被他的愤怒所淹没,“啊”了一声,转身逃跑,恐惧满布在她可怜兮兮的脸上。
冷霄瞇起眼。
耙逃?来了又想一溜了之,目中无人到了极点!
他身如大鹏展翅般跃起,火大的伸掌抓住她的右肩膀,只听得一声凄厉的惨叫,风雪柳应声倒地。
被鞭打得皮开肉绽的肩膀,哪禁得起他使出全力的一抓?虚弱的身体再也承受不住,绝望的昏厥了过去,再也站不起来了。
冷霄看着仆倒在自己脚跟前的风雪柳,光是方才那一声惨绝人寰的哀嚎声,就使他无法再伸出“魔掌”,再见她就此倒地不起,突然忘了要生气,不禁诧异又怀疑的望向自己的右掌。
他天生神力?
当然没有。
靶觉右手掌有点湿润,他凑到鼻下闻了闻,闻到淡淡的血腥味,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