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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妻如命 第14页

作者:谢上薰

“花夫人乃先父之遗孀,向来深居简出,不问世事,想不到今日遭此横祸,我委实难辞其咎。”王之铁激动的握紧双拳,厉声道:“我势必抓出行凶之人,将他碎尸万段!”

“我知道凶手是谁!”蓦然暴起一声,人人纷纷朝外看,让出一条路来,使那个人来到王之铁跟前。

原来是花少杰,猛然看见姑姑的尸身,放声大哭,跪了下去。“姑姑,你死得好惨哪……”其哭声之悲,闻者也跟著鼻酸。

好不容易将他劝住,都说先为死者伸冤要紧,花少杰才哭声渐止,由众人扶著步出房门,王之铁伫立在小庭园中,但见秋风起兮,艳蕊凋零。

“帮主,求你一定要为我姑姑伸冤!”花少杰跪了下去,王之铁扶起他。

“事起突然,大夥儿皆痛心莫名,誓死为花夫人伸冤报仇。”他神情肃穆地说:“你说你知道凶手是谁?”

“是左护法夏居正。”花少杰恨声道。

众皆哗然。

“你可有证据?”王之铁慎重地问。

“除了他,没有别人。”花少杰悲恸地说:“本来,我打算把这个秘密埋在心底,永远也不说出来,但今天姑姑惨死,我再也顾不了许多,我……我曾经看见夏居正半夜从姑姑的房里出来。”

“胡说八道!”王之铁喝道。

“是真的。我花少杰赌咒发誓,若有一字半句虚假,愿遭天打雷劈!”

这下子,连王之铁都瞪眼了。

花少杰没道理撒这种谎,死者为大,又是教养他长大的亲姑姑,诬蔑她的清白,天也难容!包何况,如此一来,连花少杰都难在“天龙帮”立足。

本来花如雪一死,大家还会顾念他是被害者家属,齐心同情他;如今若证实花如雪生前红杏出墙,给老帮主戴绿帽子,连花少杰都脸上无光,无颜再待在帮中。

这证明了什么?花少杰所言不假。

花如雪倘若有灵,也将偷笑夏居正逃不过这一劫了吧!

王之铁感到一个头两个大,就为了这几天戏剧性的变化。

一开始,夏居正全盘否认他与花如雪有丝毫瓜葛,更别提犯下凶案。

“他也实在低估了沈拜金的智慧。”王之铁告诉妻子道:“自古女人偷情,瞒得了父母,却瞒不了身边的丫头。一开始,沈拜金就将雪姨身边的两名丫头分别幽禁,各别审问,很快便问出了真相。”

冰清清却只注意到一个名字:沈拜金。

“她是谁?我是说沈拜金……”那个死小孩宋迟口中人尽皆知的沈拜金。

“刑法堂堂主。”

“刑法堂堂主沈拜金?!”她料不到是这种答案。“我记忆中没这个人。”

“哦,我们设宴补请喜酒那晚,她因父丧不久,没有来参加喜宴,所以没介绍给你。”

“原来如此。这名字好特别,是个姑娘?”

“不错,她是前任刑法堂堂主沈公平的独生女,艺成归来,我看她的资质很适合待在刑法堂,便破格擢用。”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资质?”清清非常好奇。

“不谈同情,不悲天悯人,只问对与错,是与非。”

她似懂非懂,还是给他装懂好了。

王之铁声音沉稳的说:“打一开始,夏居正就全盘否认他与雪姨有丝毫瓜葛,大声喊冤,先是质疑我想陷害忠良,后来得知告发他的人是花少杰,又破口大骂花少杰向他女儿求婚不成,由爱生恨,故意陷害他,想置他於死地,连带的使夏银秋没脸见人,再也神气不起来……唉!真是好的坏的全由他说完了,大夥儿的心也跟著七上八下。”

“垂死挣扎,人之常情。”清清知道,这几天铁哥的心情很不好受。

“我下令一切交由刑法堂堂主调查,连我都不插手。沈拜金初接堂主之位,也有些顾忌帮中全是些叔伯辈,听我这一说,也就放心大胆的去查了。”王之铁心平气和道:“雪姨身边的两名丫头被隔离讯问,却说出一致的供词。自义父去世后,雪姨很多次提早打发她们回房睡,不到天色大亮不用进去伺候。起先她们高兴可以偷个懒,几次下来也起了疑心,半夜窥视,才知有丑事发生,惊吓之余,却也不敢声张,怕被夏居正杀了灭口,加上雪姨待她们极好,倒也安宁度日。

“直到案发那晚,她们说睡梦中隐约有听到花夫人在喊『夏居正要我』之类的话,却不当一回事,又睡著了。事后她们辩称,既已通奸在前,又何来之说?所以才没放在心上。”

一阵沉寂。

“真可怜!”清清叹息道:“雪姨那么美,真应了『红颜薄命』那句话。”她也同情夏银秋,短期内,父亲的羞耻也将成为她的羞耻,那么骄傲的一个美人,还能像以前那样不可一世吗?

“夏居正那老滑头肯认罪吗?”她问出重点。

“起先他还要强辞夺理,妙的是,雷恒一不知怎么说服了夏银秋,由夏银秋去向她父亲点明厉害之处,今天早上,夏居正总算松了口。”王之铁也稍稍松口气。

“他承认他杀了雪姨?”

“不,”王之铁很快地说:“他只承认与雪姨私通,案发那晚两人发生争执,他推了雪姨一把,看她倒在地上,当他要上前查看时,发现窗外有人影晃过,他心惊奸情败露,急忙逃走。到底雪姨是伤是死,他不敢确定,但他一再发誓,绝对没有将雪姨弄成上吊的模样,那是别人的栽赃。”

“窗外有人影晃过,那是谁?”清清存疑。

“不知道,大家都说那是夏居正的推托之词。”

“你信吗?”

“我?”他怪异地瞥了她一眼。“我不予置评,这正好考验沈拜金的智慧,证明她能否胜任刑堂堂主之位。”

“真是一位了不起的姑娘,帮派生活很严酷的。”

“不错。不能软弱,不能撒娇,最好忘了自己是女人。当然,这是指公务上,私底下要如何向丈夫献媚那又是一回事了。”

“她有丈夫了?”

那宋迟又算什么?

“有一个指月复为婚的未婚夫,不过因为重孝在身,暂时不能完婚。”王之铁觉得妻子对沈拜金太有兴趣了些,这是前所未有的事,大概女堂主很稀罕吧!

清清直觉宋迟不是那个指月复为婚的未婚夫,那他与沈拜金之间,又是什么关系?不过,如今最重要的是赶紧侦破雪姨的命案。

“夏居正即使没杀人,他与雪姨通奸,也是千夫所指了。”

“怪的是,他突然不断强调他是爱花如雪的。”王之铁微皱眉。“他坦承他是花如雪的旧情人,他们相识在前,并且论及婚嫁,谁知后来杀出一个老帮主,为花如雪的美丽所倾倒,而花如雪也因此另栖高枝。从此,他只能将爱意深埋心底,坚持不肯续弦,直到老帮主仙去……”

清清张著一双大而无邪的眼睛,听得入神。

“我不信!”他冷硬的说:“夏居正似乎企图塑造『痴心男儿』的形象,使他的通奸罪名显得不那么该死的可恶!但我了解义父,他不会夺人所爱!他需要女人,但不会痴迷,没有花如雪,换另一个差不多的女人也行。”

“也对,以前不曾走漏风声,防得滴水不漏,怎么如今却巴不得天下皆知?”她也觉得不合理。

“夏居正的风流债多得数不清,大家从没放在心上,因为他很自恋,不会为了女人而阻碍他的前程。假如他真是花如雪的旧情人,而义父却因缘巧合看上了花如雪,那只有一个可能——夏居正说服花如雪嫁给义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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