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够疯狂!”她笑骂,他笑得更开心。
今天她挑选一袭飘逸的洋装,知道他爱看她有女人味的娇俏模样。
原来为心爱的人打扮自己,也是一种快乐,她心里闪过一阵阵幸福的悸动。
朝夕相处六日,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对方的视线内,只除了现在——欧定寰一大早便被电话吵醒,等柳夜纱完全清醒梳洗过后,他已不在房内。
柳夜纱并不觉得有何不妥,毕竟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被人爱著,身心都感到踏实的满足。但他跟她出来那么多天,他手下那些重要干部大概已经急得跳脚了吧!
来到楼下餐厅,农场的女主人很热情的招待她,端出拿手的干贝汤包和蔬果沙拉给她当早点。柳夜纱谢了她,仔细品尝美味,眼中泛著柔光,嘴角噙著满足的笑花,想必是爱情的催化效果,让她随时随地都很开心。
大厅外的广场很热闹,远远瞧见穿白纱礼服的新娘,柳夜纱好奇的问女主人:“有人来这儿拍结婚照?”
“有几次。听说风评不错,所以如今除了‘娇点’,也有几家婚纱摄影公司来电询问。”女主人很骄傲的说。
“今天来拍照的是‘娇点’的客人吗?”
“是啊!这都要感谢定寰,一开始是他从中拉线,为我们多开发一些客源。通常来这儿拍照的新娘都会被这幢欧式木屋给迷住,十之八九就在此度蜜月,而我们也都给予八折优惠,双方皆大欢喜。”
“的确是很好的生意点子。”柳夜纱点头同意。
“纱纱小姐能够嫁给这样的男人真让人羡慕,定寰一向笃定自信,气宇不凡,谁嫁了他谁享福。”
其实不用女主人鼓吹欧定寰是一个多么有担当、有本事的男人,柳夜纱心里再清楚不过,否则怎会让纪芙玉亲自大老远跑来盯著一对新人拍照?走出户外,天空蔚蓝,白云悠扬,灿烂阳光都望著欧定寰和纪芙玉笑,柳夜纱脚步故作轻盈,眼角嘴边含著稚气的喜悦,从容和他们打招呼。
“定寰,你今天起得好早,吃早餐了吗?”柳夜纱眼睛一转。“纪小姐真好眼光,大老远从台北带队到中部拍结婚照,点子新,风景绝美,怪不得生意兴隆。”
纪芙玉笑不露齿。“这多亏定寰的帮忙,为我找到这一处世外桃源,”
柳夜纱笑著勾住欧定寰的臂弯。“他呀,就喜欢帮助朋友,怕休闲农场的收入不平衡,才想出这么好的点子,女主人对他真是赞不绝口。”言外之意,欧定寰帮的是农场堡人夫妇,可非你纪芙玉。
“互蒙其利,有何不可?”纪芙玉再也抑不住那股淡漠。她就是瞧柳夜纱不顺眼,当年若不是突然冒出一个柳夜纱,她未必嫁不成欧定寰,只是她的家教太好,不作兴哭哭闹闹,才便宜了柳夜纱笑得多得意。
纪芙玉甚至一眼就看得出来,这几天他们过得相当甜蜜,如胶似漆。
她自觉有些难堪的走开去工作,她觉得自己来得很多余,从以前开始她就是无法放开自己,去勾著欧定寰的肩、拉欧定寰的臂,大声嚷嚷出她从未停止她的爱。
欧定寰那慑人心魂的专注眼神只投注在柳夜纱身上,一向如此。
那她追来干什么?纪芙玉自己也不懂,只是顺苦心意,走一步算一步。
问自己,完全不爱前夫吗?也不是,只是心里总有另一个“他”。
她不明白,为何欧定寰从不怀疑他对她的感觉从来不是爱情?而她的爱情迂回曲折,没办法那么坦然接受人生种种的偶然与意外。
往事如梦,纪芙玉迷蒙的眼神望向远方,眼前的一切看来有几分不真实,直到一对男女慢慢地绕过玫瑰花园走过来,是王元佑与侯翠杏!
“你怎么也来了?”纪芙玉见到侯翠杏,心中再度泛起反感。
“为什么不?就只有你能来?”侯翠杏两眼眯起,高傲而美丽。她也是看纪芙玉不顺眼,果真爱欧定寰,干么从以前就摆出一副冰山美人的面孔?她以为男人吃这一套吗?结果只便宜了小土妹柳夜纱!
纪芙玉将不满的眼神瞪向王元佑,王元佑搔搔脑门又耸耸肩,表示他也是被逼的。
“你少在那里‘饿鬼假客气’,装清高了!”侯翠杏自豪地说:“我从不假惺惺,我想要的我便勇敢追求,至少对得起自己。不像你,从小到大死端著淑女架子,男人或许会仰慕你,但绝不想抱你,所以你才离婚回来,不是吗?”
“你少胡说了!”纪芙玉几乎气愤起来。
“不承认也没关系,反正你是一个离过婚的女人,无论如何是挣不回定寰的心。”侯翠杏耀武扬威的笑。
一两秒钟,纪芙玉脸上毫无表情。
“你或许有很好的画技,但在男女感情上,永远是那么肤浅。真悲哀!”她不再多说,转身朝摄影队移动的方向而去。
“哼!这么快就夹著尾巴逃走,总算识相!”侯翠杏嘲笑地望著纪芙玉离去的背影。
“是你告诉纪芙玉我们在这边度假?”柳夜纱质疑欧定寰。
“当然不是,这完全是巧合。”他的声音真诚无比,当两人目光相对,他眼中盛满盈盈笑意,那样的笑容不可能作假。
柳夜纱推了他一下。“不是就不是,也不必笑成那样。”
“因为你看起来美呆了。”欧定寰由衷奉承道。
“你在赞美自己挑选衣服的眼光好吗?”她刁钻一问。
“那也要我的夜儿够美啊!”窥得四下无人,他搂住她,献上多情的一吻。
柳夜纱一脸的娇艳。“羞羞羞!你现在什么肉麻话都敢说,等热恋期一过,多黏你一下搞不好都嫌烦哩!”
“干么把自己说得这么没有魅力?太虚伪了!”他的脸在她脖子上磨蹭著,说不出有多陶醉她的体香。“我现在巴不得能将你嵌进我的身体里,血肉相连,分也分不开。”
欧定寰热情的话语令柳夜纱心醉,但又怕只是昙花一现。
“不怕我一辈子黏住你吗?”她晓得自己心病,特没安全感的、
“只要上班时间别黏我,下班后我就是你的了。”
“那好,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柳夜纱面露喜色,心情很好的关心道:“你这么多天没上班,公司没问题吗?”
“我拚命工作一星期,每晚加班到十点,就是为了空出一段完整的时间来陪你。”他淡淡一笑。“如果我离开十天半个月,公司便出现危机,那表示我聘请的专业人才不适任,正好请他们走路。”
“那今天一大早打电话找你的人是谁?”
“元佑。”念出这两个字比叹气还沈重,欧定寰简直没奈何!“有时我真受不了他,一辈子迷恋芙玉,却不展开追求,怕碰钉子怕伤心,只当她是一尊观世音般供著。他又最不会应付翠杏那种女人,一不留神又被她牵著鼻子走!他一大早打电话给我,是想事先警告我,他被翠杏逼出我和你在这儿,不得不开车载她来,已在半路上,叫我要有心理准备。”
一大朵乌云逼近,柳夜纱也想叹气了。
欧定寰又说:“我想打翠杏的手机阻止她来,又怕吵醒你,便下楼去打,谁晓得他们两人的手机全关机了,典型的侯翠杏作风,教人无法拒绝。”
柳夜纱想像得出来,王元佑趁方便时通风报信,结果被侯大小姐发觉,便将手机全关了。
这样顽固的情敌,教人打从心底泛起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