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粉脸含怒,这只癞蛤蟆是活腻了是不是?
“嘻嘻,这一生气可加倍好看啦!”金再钩又心魂震荡了,因为仙女已发现了他,对他说的话有反应哩!
“来,来,来,跟我回家去。……唉哟,我的妈呀。”
突然间,一只牙签正中他的额心,竟疼得他头皮发麻。
“谁?是谁?给大爷站出来”“是我。”卫紫衣转身面对他,不怒自威的警告他。
“再敢轻薄无礼,小心下次射中的可是你的眼珠子。”
“你……你是什么东酉?居然敢威胁本大少!”
“我不是什么东西,只是恰巧是这位小娘子的夫婿。”
“喷,糟蹋了,”金再钩不屑道:“跟了本大少,那可是金银珠宝享不尽。
来人,给我打,把这位美人给我带回去。”
七、八名打手一拥而上,卫紫衣坐着不动,顺手掷出一把瓜子儿,那些打手一个个像是忽然给定身术给定住了,形状各异的立在当场,都动也不动了。
金再钩眼见不是玩的,拔腿开溜。
“我去追他回来。”战平欲动。
“不,让他走。”卫紫衣轻声阻止,神色肃然。
“我们先行离去,你留下来藏身于暗处,看看金再钩会带什么人来替他们解穴。”
“是,魁首。”
秦宝宝一脸有趣的神情道:“这叫引蛇出洞,是不是,大哥?”
“不错。”
卫紫衣回答有些无奈,看来,这件事他不想管也不行了。
第四章
重回街头散步,卫紫衣很慎重的向战家姊弟言道:“这事,你们战家的人别出头露面,以免节外生枝。”
战流虹有些奇怪,问说:“为什么?”
“一来,你们不是江湖人;二来,你们是本地人,和金家的人总有见面之时,一恶言相向,谁也无法担保他们日后不会在暗地里搞鬼。”
战小春叹服道:“大当家思虑周密,所言极是。”
战流虹踌躇着说:“我很感激你为我们着想,只是,我一想到金家的人那样子欺负如梦,这辈子绝不愿意与我们有所瓜葛。”
卫紫衣笑而不语。
席如秀则哈哈大笑。“那照姑娘这性子行事,我们的生意全别做了,江湖路上也是寸步难行。”
战流虹道:“何至于如此?”
席如秀笑道:“这世上设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因为人心会改变,因为形势比人强,更因为我们都江湖老油条了,奉守一条铁律:话到舌边留半句!小泵娘,你才十几岁,要学的还多着呢!”
“呵,我却以为‘巧伪不如拙诚’”战流虹坚持着。
席如秀这老狐狸偏倪最讨厌‘拙诚’这种字眼,那种人一辈子不开窃。
“‘天上星多月不明,地上人多心不平’,人有私心和偏心,说话一定说些对自己有得的话,各有各的立志和观点,谁肯损己利人?有很多不是对与错的问题,而是谁错的多,谁错的少,所以说清官难断家务事。”
“我懂了,你意指如梦的遭遇,她本身也有错啰?”
“我可没这么说。”
战流虹不信任的看了他一眼,决然道:“走,我带你们去童家一趟。”
“姊姊!”战小春又出声阻止。
卫紫衣问道,“童家还有些什么人?”
战流虹若有所悟,坦诚道:“还有如梦的寡母童大娘。”
“没有男丁?”
“童大娘所出的只有如诗、如梦两姊妹,如诗的夫家是本地有名的糕饼铺,就在转角的另一条街上。”
卫紫衣道:“寡妇门前是非多,我们不方便上门,不如到如诗姑娘的夫家,由她去接如梦姑娘过来一趟。”
战流虹喜道:“这样一来,我也不算违背了母训。
战小春亦舒眉而笑。“如此甚好。”
于是一行人来到‘顺记糕饼铺’,老板是一个相貌平平、矮矮壮实的男人,和两名学徒在忙着,一听说找老板娘童如诗,马上笑呵呵地带他们到后面住家,然后喊老婆出来,只听得如铃悦耳的声音先开骂:“你嚷嚷什么?不晓得我正在喂孩子吃女乃吗?”主客间有一阵子尴尬,不一会儿,只见一名少妇抱着孩子掀帘而出,秀丽的容颜,修长有致的身形,对照她那又矮又平凡的丈夫,不由得人感叹: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乍见这么多人来访,童如诗一时也有不知所措,目光捉住一个熟悉的人影,勉强笑道:“原来是战家姑娘,要大喜了,先给你道贺。”
“如诗姊,你客气了。”战流虹寒喧过后后,直言道:“如诗姊,我好想见见如梦,可不可以麻烦你去接她过来了”“当然可以,当然可以。”那矮丈夫倒先出声,很热心地道:“如诗,你去接如梦来玩玩吧,不要成天躲在家里掉眼泪。对了,有新出炉的莲容糕饼,我包几你拿回去给岳母尝尝。”
童如诗感激的对丈夫投以温柔的一瞥,对众人介绍:“这是我当家的,叫余来顺,我们都喊他大顺子。”
余来顺不好意思的搓搓手,到前头去忙了。
“当初,”童如诗突然感慨道:“我娘就是贪图他的父母早逝,人又老实忠厚,我嫁过来,上无公婆,下无姑叔,比较方便支助娘家。开头一两年,我心里很怨叹母亲随便把我许给一个卖饼的,人又生得矮小,其貌不扬,巧妇偏伴拙夫眠,岂不命苦?直到哪如梦出了事一再的被金家老小欺凌,我才恍然大悟,选夫婿最要的不是外在的相貌、财势或学问,心好地才是最重要的。”
“高明!”秦宝宝笑道:“嫁给一个没良心的人,才叫生不如死。”
“卫夫人有同感,足见也是幸运的女人,得配高门。”
童如诗说着,把孩子交给端茶送饼的余来顺,一个人娘家去了。
余来顺不擅辞令,除了不断叫客人吃喝之外,只会逗孩子笑,一副有子万事足的模样。童家离此不远,过了一刻钟时间,童家姊妹便一起过来了。
“如梦!如梦!”战流虹一把抱住了闺中的密友,为她的形容憔悴、目光呆滞而流下了眼泪。
“如梦,你吃苦了。”
童如诗也在一旁悄悄拭泪。
“你把妹子接过来,娘有没有不高兴?”余来顺问道。
童如诗埋怨道:“她翻来覆去的不就是那几句?什么‘沙子打不了墙,女儿养不了’,什么‘娘家的饭香,婆家的饭长’,成天对着如我哀声叹声说自己命苦,没一个儿子,对不起童家的列祖列宗,如今女儿又被,……算了,不讲啦!”
战流虹难过得要死:“童伯母怎忍心对自己的女儿落井下石?”
童如梦笑得比哭还难看。
“娘说的没错,如今我是阎王嫁女--鬼要?”
“如梦!”作姊姊的轻斥道:“娘老了说胡涂话,你也当真?”她回头抱了女乃娃,让丈夫出去做生意,给娘家人留一点颜面。
战小春没料到如梦的情况比他预想的更惨,忙道:“如梦姊,你要振作些。
饼年那时候,我曾巧遇唐公子,看得出来他对你一直念念不忘,向我打听你过得你不好。我想,你和唐相公终究是有缘的。”童如梦的脸上有一瞬间出怀念的笑意,但转眼前容即拢上了一阵阴影,是恶夫金再钩的影子,也是乡亲的鄙笑的影子。她的脸色非但变了,而且变得很惨凄。
童如诗面色沉重,缓缓道:“金家的人是存心要如梦走投无路,以不能生子为由把她休回家,山雅即使情深义重,也不敢承担‘绝嗣’的罪名。我大姨只生一子,希望全在山雅的身上,她不可能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