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卫紫衣一面更衣,一面问他:“你很喜欢祝姑娘?”
“魁首取笑了,我哪敢高攀千金小姐,我是代魁首高兴,祝姑娘青春
貌美、温婉贤慧,是不可多得的好姑娘。”
“天底下的好姑娘也太多了,我娶得完吗?”
“但眼皮子底下就这一位啊,是好是歹总可以看清楚,而且『近水楼
台先得月』,大夥儿都这么说。”
卫紫衣又“哦”了一声。“若拿宝宝和祝香瑶比,你们又偏向谁?”
他说这话时,脸上现出了一种幽秘的笑容。
“自然是爱宝宝多些。”马泰一想又不对。“可是宝宝这小捣蛋,怎
能拿来和祝姑娘相比,差太远了┅┅”
“好哇!”秦宝宝应声出现。“背后说我坏话,真是小人。”倏地踢
了马泰一脚,见马泰痛得单脚跳地,又忙得想揉脚疼,弄得好不狼狈,他
才咯咯笑起来,躲到卫紫衣怀里。“马泰欺负我,大哥怎地不罚他?”
卫紫衣闻言失笑道:“你不也还他一脚,扯平了。”
“就是说嘛!”马泰嘀嘀咕咕:“我老马不算是君子,但也不是小人
,骂人都是光明正大的骂,你从头到脚没一根骨头不淘气,不是小捣蛋又
是什么?”
宝宝吐吐小舌,不信他。
卫紫衣牵住他的手,含笑道:“你今日很有口福,祝姑娘知道你爱吃
什么,特地做来给你品尝,你和我一同下去。”
“她干嘛巴结我呀?难不成她在暗恋我!”
卫紫衣大笑。“很是,很是。”马泰则差点月兑了下巴。
宝宝也觉好笑:“都怪爹娘把我生得太俊,害我小小年纪就要饱受被
女人倒追之苦。”
卫紫衣更是笑不可抑。“够了,宝贝,我们下去吧!让客人等太久,
人家会笑我们不懂礼数。”两人相亲相爱的携手走了。
马泰咋舌自语:“没想到宝宝这么自恋,以为人家姑娘会看上一个小
毛头,他在开玩笑吧!魁首也怪,一味偏袒宝宝,看来对祝姑娘是没啥情
意,唉!可惜啊可惜。”
“你一个人嘀嘀咕咕的在念什么?”
战平捧了三册《湖海卷宗》进来,对他的失常投以一瞥。
“嘿,老战,你来得正好。你觉得魁首和祝姑娘是不是很相配的一对?”他急於寻求一名赞同者,以示自己眼光不差。
战平莫名其妙的瞪了他一眼。“这与我何干?”
“咦,你怎么这样说话?我的魁首,也是你的魁首,慎选魁首夫人可
是大家共同的心愿,假使不慎娶来一名凶婆娘,你我的日子会好过吗?”
“无聊!庸人自扰之。”战平连笑脸都懒得给一个。
“这话什么意思?”
“魁首的亲事几时轮到你作主?要你枉操心。”
也对,他热乎个什么劲儿?马泰搔了搔脑门,傻笑一会。
“实在是祝姑娘太好了,使我忍不住┅┅嘿嘿!”
战平一向冷眼待人,一颗心温温的,从没对谁热乎过,只有卫紫衣能
今他甘心卖命,只有宝宝的如铃笑语能使他破颜而笑。祝香瑶对他示好,
他没感觉,因为不干他的事,不论卫紫衣娶谁为妻,他都会对魁首夫人尽
忠。
“对了,你拿这些上来做什么?魁首正在忙着呢!”
“他昨日吩咐我今天拿上来,夜里要看。”
“你可知要查些什么?”
“大概是『黑蝎子帮』近年来的动向。”
卫紫衣在江北各地布有眼线,除了负责通风报信,另外还有把江湖上
大小点滴新闻汇报上来的重任,由专人誊录、整理,便是历年来的《湖海
卷宗》。单凭这份心细与远见,随时都能够掌握天下动向,难怪卫紫衣年
纪轻轻的就能在江北威霸一片天。
马泰闻言又燃起希望。“看情形,魁首对祝姑娘的事情还是很热中嘛。”
“我奉劝你少瞎热心。”
“怎么?”
“小心宝宝拿你开刀!”
战平说话向来点到为止,不肯浪费唾沫,说完便自顾去忙了。
马泰经他点破才如梦初醒,一想到宝宝耍人的花样,他不由打了个冷
颤。
“又不是我要娶老婆,何必给自己找麻烦?嘿嘿,还是算了吧!”果
然识时务者为俊杰,对祝香瑶的“亲切”不敢再感动莫名。
吧活去吧!马泰。
半个时辰后
战平领着小棒头进书房,面见卫紫衣。
“你到门口守着,别放人进来,尤其是宝宝。”
“遵命。”
战平走出去,合紧门扉,屋里只留两人。
不知怎地,小棒头感觉毛毛的,气氛很不对劲。卫紫衣的目光冰冷,
几乎已起杀机的盯住他,高大结实的身躯在矮小瘦弱的他面前走动,使他
错以为自己是小绵羊误入虎穴,已经没有生机了,差点尿湿裤子。
“大┅┅当┅┅家┅┅”牙齿打颤,话也说不出来。
“闭嘴!”
卫紫衣紧抿双唇,威仪逼人,一时空气凝重沉寂,令人透不过气来。
小棒头不寒而栗,身子哆嗦似秋风之落叶。
他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惹卫紫衣怨恨,真的,魁首真是以要将他碎尸
万段的怨恨眼神看他,他知道他完了,一脚已踏进棺材,不由在心里暗暗
呼救小主人。
奴才岂敢与魁首争公道,他只有等死了。
突然,卫紫衣握紧双拳重重地敲在桌上,桌子剧烈震动,连碧玉纸镇
都弹了起来。
“你这狗奴才,着实可恶又可恨!”
小棒头应声跪倒。“大┅┅”
卫紫衣虎目一瞪,他马上垂头不敢再出声。
这个小棒头,是宝宝的贴身仆人,服侍宝宝饮食起居,乃至更衣沐浴
,必然早已发觉宝宝是女儿身,而他竟敢不声不响,一直偷窥宝宝自己也
不自知的隐密。卫紫衣难以按下心头怒火,杀机亦起。一想到宝宝尚未发
育的小身子,全被这狗奴才看在眼里,意婬在心,他无法不赶尽杀绝。
“你说,”他的声音冷酷严厉。“你多早以前已发现宝宝的秘密?”
“什么┅┅秘密?”
“还敢装蒜!我老实问你一句话,宝宝是男孩是女娃?”
小棒头懂了,马上磕头如捣蒜。“魁首饶命!求你不要杀我。”他激
动得语无伦次。“我绝不敢冒犯宝┅┅宝姑娘,我┅┅我也是女扮男装┅
┅”
“什么?”这可是奇中奇了。
“我是一名孤女,十二岁便开始在街上流浪,为了方便找活计,也怕
有人心怀不轨,所以便把自己扮成男的,四处找工作打零工,时常有一顿
没一顿,不得已才乞讨,直到遇见命中的救星。魁首,我可以对天发誓,
若有一字半语虚假,愿遭五雷轰顶!”眼泪涌出了她的眼眶,她赶紧举衣
袖擦拭。“打死我也不会作出伤害宝姑娘的事情,她那么天真无邪,完全
没意识到自己是女儿身,我又怎敢去点破呢?”
她没注意到,当她抽抽噎噎之时,已不由自主流露出女儿态。
书房内一片沉寂,一会儿,卫紫衣放声大笑起来。
“这真是荒天下之大谬!『子午岭』上这许多老江湖全教你骗过去,
实在好笑。小棒头,你简直扮得太像了。”
小棒头知道危机已除,嘴角微露羞涩笑意。“刚开始是很不习惯,随
时提高警觉,怕被人看穿,后来日子久了,自然而然便当自己是男的,很
少去想回复女儿身的事。”
“你起来吧!”卫紫衣的脸色已完全恢复乎时温和的模样。
“是。”小棒头温顺的站起来,即使卫紫衣对她和言悦色,她一样敬畏若神明,不敢得意忘形,更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