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怒目相视,真个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就讨厌。
两人从妻子的门第、学养到名字,都不愿输给对方。无聊的男人碰上无聊的男人,可有说话了。他们当即展开声喉呼唤娇妻,拜托娇妻赶快出来助长声威。
“来弟!来弟儿——”
“元宝!元宝娘子——”
在枫林内,林来弟忙著寻觅珍奇少见的变种枫叶,弄脏了罗裙也不管,又把相公搁在一旁晾著,几乎快忘了他的存在。今天,她多了一个志同道合的伴,两个女人在一起胆子加倍的大,愈走愈远。
来弟一扬首。“是大哥在叫我吗?元宝姊姊,你有听见呼喊声吗?”
“有啦!”金元宝皱一下小鼻子。“他再乱吼乱叫扰乱我的心情,小心回去跪算盘!”
“跪算盘?”新婚不久的小娇妻自然不懂这一套,听得眼睛发亮。“好啊,好啊,这招不错,有一天我也来跪算盘,教他心疼!”
“天哪,你好笨哦!不是自己跪算盘,是叫男人跪。”
“叫大哥跪算盘?他不肯的。”
“如果他不肯,就表示他爱你不够,你可以随时准备休夫。”金元宝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眨了一眨,说不出有多少诡计在其中。
“休夫?”来弟连想都不敢想,她才新婚呢!
“不休夫的话……”忽然身影拔起,落人强人手中。
“元宝!”郭冰岩咬牙道:“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来弟儿,”石不华万分不放心的将妻子拉进怀,防贼似的看了看金元宝,什么女人啊?居然劝人家休夫,思想如此恐怖,最好关在家里别出来。“来弟,我们马上回家,小心近墨者黑。”
“可是……”
“没有可是。”石不华也不讽刺郭冰岩吹破牛皮,什么“温文秀媚”、“知书达礼”,他只想将来弟和这个女人永远隔开,以免思想受其荼毒。“郭兄,嫂子,再会了!不,还是相见不如不见吧!”
金元宝充耳不闻,摇摇手。“来弟,我会去找你玩的。”
“好……”一句话还没说完,便给猴急的相公拉走了。
“拜拜!我有空会去找你哦!”
“别拜拜了,人家早吓得逃之夭夭,不见踪影了。”郭冰岩捶一下她脑袋。“谁教你又唬人骗人,谁家相公敢让妻子和你在一起?”
“会痛耶!”金元宝模著脑袋,嘟嘴道:“人家只是好玩开个玩笑罢了!我说相公啊,既然你认识他们,人家不敢来,我们便主动去拜访吧!”
“我怕给人家哄出来。”
“不会的,我和来弟挺谈得来,不再见面会令我多伤心啊!”偷偷瞄相公一眼,好像无动於衷,忆及来弟的高招。“好吧!我回家自我反省,跪一夜算盘,不吃不喝不睡……”
“够了。”他咕哝。“你会反省才有鬼。”
他其实很宝贝他的元宝娘子,心甘情愿栽在她手上,成为不贰之臣。因为宝贝她,自然眼花花的将缺点也看成了优点,觉得元宝是最棒的,虽不时令他头痛,倒也甘之如饴。而石不华竟然见元宝如见瘟神,真教人不爽。
很好,你不爱见,偏要你时时见。
“独头痛不如与众头痛”,教你妻子也变成另一个元宝。
“走,我带你去石园。”郭冰岩发出邪气的笑容。
一个月后,石园的四轮马车再次驶上石板道,石家主人携同娇妻远行去了,听人说,这一去不晓得又要何年何月何日才回来呢!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