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的话才无稽呢!”郭贞阳冷笑的说:“我才是名正言顺的燕夫人,燕门堡的当家夫人,燕无极是我的丈夫,我们夫妻感情很好呢!是你犯下罪行将我掳劫而来,一心想挑拨我们夫妻的感情,恶毒的人是你耶!大娘!”
“你叫我什么?”
“你是一名寡妇,不叫你大娘叫什么?”贞阳故意气她。想她艳若桃李,身家富有,不可能仍保有未嫁之身,只能是寡妇啦!
“好别的一张嘴!辟家千金出身的女人说起话来却好比洗衣的粗婆子,谁会相信燕不回会看上如此没教养的女人!”
“没教养的人是你耶!你掳人在先,又想夺夫于后,丝毫羞愧之心也没有,通无耻!”“你骂吧!我只求达成愿望,不择手段!我袁咏初想要的东西、想得到的人,从来没有弄不到手!你的丈夫,我要定了!”
她笑着,眼神却冷得像冰,坚定得像钢,固执而飞猛,让人不敢不信服似的。这个有着梦幻般柔美名字的女人——袁咏初,却有一副如奸商般现买贪鄙的心肠~贞阳从没见过这样的女人,一时惊诧无话。
“既然让你知道我的名字,就不怕你知道我的计画。”袁咏初用那一双细心勾描的漂亮眼睛冷冷地瞅着她。“我给你两种选择,一是你自动离开不回,求他给你一张休书,回娘家另外嫁人去!若是你不知好歹,我只有叫不回主动休了你,把你赶出夫门,到时候没脸的人可是你。”
贞阳的眼睛瞪得好大好大,怒火熊熊直逼上了双眼,更是显得灼灼如电,她逼近了袁咏初,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喘着气,握紧双拳用低沉的、愤怒的声音说:
“我郭贞阳不是给人唬大的!就凭你一个商人之女,胆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恐吓我,你不配!照照镜子吧,‘诚记’虽大,也大不过官府,你掳人恐吓,如今已是待罪之身!就算你月兑得了罪,燕门堡也不会善罢干休,我乃堡主夫人,你得罪我等于得罪了整个燕门堡,无极若因你而休掉我,等于是非、敌我不分,堡中兄弟将不再信服他,你以为他肯因小失大吗?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袁咏初只气得全身发颤,猛喝:“你住口!不要忘了你目前只是个阶下囚,我随时都可以整治你!”
“你有胆子就杀了我,而且要毁尸灭迹,不留丝毫破绽!否则,只要我有一口气在,你休想叫我离开无极,我更不相信他会听从你的话而休了我。”
“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你不敢!除非你想毁掉整个‘诚记’。真要杀我,前日掳我之时就该灭口,拖延至今,已留下太多的蛛丝马迹。”
袁咏初狠狠瞪着她,这小女人并不如她想象中天真、愚笨。
“我不会,也没必要杀人,因为你的存在并不能影响我。”袁咏初不再高声怒斥,回复冷冷冰冰的样子,刻薄的说:“不回一定会休掉你而娶我为妻,你等着痛哭流涕吧!辟家千金又如何?我是‘诚记’的独生女,不回娶了我,燕门堡和‘诚记’就合并,到时不回即可称霸北六省!你说,有哪个男人抗拒得了权势、美女的诱惑!”
一抹恐惧从贞阳胸口划过!神色间错织着痛楚与不安,她咬着牙,不断想着:会吗?
他或许抗拒得了美色,但权势呢?多少男子为了称霸一方而不择手段!包何况,吗?会吗?他会为了得到“诚记”而拋下我吗?
她知道燕门堡一直想取代“诚记”在北方的龙头地位。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无极不是拋妻求荣的败德之人!
“你唬不了我!”贞阳坚定地说:“我信任我的丈夫,所以愿意与他共度一生,我不相信无极是你说的那种人。”
“死鸭子嘴硬!”袁咏初的声音冷幽幽的似来自冥狱:“很快你会明白我才是对的。跟‘诚记’利益相比,你这位官家千金何足道哉!”她讨厌这个仍像个少女般的小女人,她有着官宦人家的自信与尊严,并不容易吓哭她。
袁咏初走了,留下她残忍的夺夫计画。
贞阳独自一个人,比较能够诚实面对内心的曲折。说不害怕被拋弃是骗人的,说不担心丈夫的意志会动摇包是自欺欺人!贞阳躲在青纱帐内偷偷地担心,脑里乱如奔马,不知何时,眼泪悄悄地滑落。
“如果他真的不要我了怎么办?”她把脸埋在膝间饮泣。“我爱他,我好爱他啊!他不可以不要我,要不……我会死,我一定会死……”
她显得那么忧郁、伤怀,生平第一次,失去了食欲。
她不只这天没有吃任何东西,次日也吃了几日面便再也吃不下去。她从来不晓得感情是如此折磨人心,教人食不知味、睡不安枕,她一直想着、想着……
如果燕无极真狠心为了得到“诚记”而拋弃她,她只有死路一条!奇怪,她并不担心燕无极对袁咏初旧情难忘,也许她自知容貌尚不足以倾城,天下美女何其多,防不了每一个的!可是,“诚记”利益太诱人,燕无极又是那样一位雄心万丈的男子。
“如果我死了,死在他面前,他会伤心吧!”
她没去想,她若轻生,郭家必定认为是燕无极逼死了她,那将爆发多大的一场风波!而爱姊心切的郭铁诺,这位天才少年又将展开怎么样的报复行动?
贞阳已无法多想,对深爱着丈夫的女人而言,没有任何人、任何事情比得上得到丈夫的爱更加重要了。
“他从来没有对我说过那句话,一次也没有!”贞阳喃喃自语。
我爱你!只爱你一个。
这正是贞阳之所以疑惧不安的原因。
※※※
四周的灯火彷佛都已睡着了,只有皎洁的月亮和许多星星,一眨一眨地闪耀在天际。
四名夜行人如鬼魅般出现在袁家大宅内,一身的劲装勾勒出结实有力的躯体,显得各个身手不凡,他们是燕无极、韦一箭、史奔、沉墨。
“照计画进行,各自小心!”
“是。”三人分两方向散开,燕无极也不稍作停留,直闯入内院,他脑中已熟记沉墨画回来的地形固,同袁咏初所住的阁楼潜进。
整座小楼只有一点灯火透出,燕无极并不犹豫的沿梯而上,停在透出微量光芒的钱花木门前,稍一停顿,即推门而入,于寂静中发出异响。
里面是一间女子闺房,怖置得十分华美,触鼻一股甜香,属于女人的、柔馨的闺房气息。他眉头一皱,因为这不大适合一名寡妇,也显见她根本没当自己是文君新寡,毫不避讳。
“你终于来了。”刺绣兰花的锦帐内,一声娇媚中带着几分自得的声音传出,帑帐微分,出现一张高贵而艳姿不可逼视的面容,冲着他轻声一笑,下了床榻,就着单薄的寝衣向他走来。“我知道你迟早会来找我的。”
燕无极谨慎地打量她,知道她必有所恃。这院子、这小楼没有第三个人,他全查过了,她敢在深夜与他单独见面,衣衫不整、鬓发已松,好象闺中少妇迎接晚归的丈夫似的,那么佣懒、自然,她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一别十年,你变了很多,又似乎没什么改变。”袁咏初靠近他,仰起一对充满爱慕之意的剪剪双瞳,呢喃道:“容貌没变,依旧清俊迷人,只是变得成熟、坚强,有一股逼人的气势,是一位顶天立地、英俊挺拔的伟丈夫了!不回,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我们重逢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