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我商请一位建筑设计师翻译,但他自认文笔不好,无法叙述生动,怕糟蹋了这两本名着。所以我和霞雨就想请你们两位合作,以他的专业知识佐助你的文采,不正好相得益彰!而且这位建筑师你也认识——”
“Antonio,你来晚了。”霞雨对推门进来的男人叫道。
“请原谅台北的可怕交通吧!”
范逍飒风采依旧,潇洒不凡,他的目光在众人面上扫过,停留在熏雅身上,带着惊叹,也带着喜悦,低微地“啊”了一声。
“范先生!”席熏雅稍微有些羞涩,似笑非笑的说:“没想到能再次见到你,而且是在这里。”
“我倒是盼望了很久。”他站在她面前,细腻地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
“范先生——”熏雅的叫声稍微高了一些,笑容收敛,转为一种淡薄的、似无若有的嗔意。“你又来了。”他不问场合的大胆动作老是吓着她,但一个吻手礼又使人不便小题大作,缩手也不是,不缩手也不是。
范逍飒笑着缓缓松手,没想到她脸皮还这幺薄,很容易脸红。
“Antonio,克制一点啦,小心又把人吓跑了。”魏霞雨把席熏雅拉到自己身旁坐下,范逍飒手脚俐落的帖着熏雅而坐,郑重地在她耳边笑说:
“每次见你,你都比上次见面时更美。”
熏雅顿时把身体竖直了,小心在不失礼的情况下保持距离。“是吗?”她漫应着。“在你的工作领域中很少有女性吧,所以稍具姿色的均成了大美人。”
范逍飒笑意更深了,从她的举止可以看出她非常洁身自爱,不因恋爱一场而变得开放,他几乎要可怜牧千里了。
丁伟岸清清喉咙,开始讨论合作事宜。
“我这次来台,工作时间安排得很密,没时间坐下来一字一句的解释。”范逍飒模模下巴,对熏雅说:“这两本书我读过一次,专有名词不是很多,我们约个时间,我帮你讲解一遍,然后由你动笔,你再把写好的部分交给我,我有空便修改。日后出书,翻译人的姓名也是写你,我当顾问就好。”
席熏雅有啼笑皆非的感觉,摇头说:
“我还不能决定接不接这件工作,看来是项很巨大的工程。”
“你不做,那我也不干了。”他倒开心。“干脆我们撒手不管,溜出去约会吧!冬天难得太阳这幺温暖,到哪里玩都比窝在这裹有趣。”
“范先生……”
“叫我逍飒。”他咬耳朵:“Antonio是一般朋友叫的。”
丁伟岸敲敲桌子,再咳了一声。“要谈情说爱请私底下去谈,若是两位肯合作翻译这两册书,相信也能乘机培养感情。”
席熏雅略有不悦。“原来请我翻译只是借口,牵红线才是目的。”
范逍飒也不乐意。“这幺做太不高明了。”
“我要回去了,翻译工具书请找这方面的专才。”
“熏雅,你别这样嘛!”魏霞雨不愿让她离开。“你们的私事我不管,小丁也只是开开玩笑,重要的是一时找不到适当的人选,不能请你勉为其难一次吗?”
席熏雅轻咬下唇,她连口红也没擦,唇色却像上了口红般娇艳欲滴,小小一个动作,就教在场的男人心跳加快了一拍。
“好吧!要做就赶快做完,找工作的事就挪到过年后。”
范逍飒神秘地一笑,已在思考要怎幺做才有办法让她放弃找工作的念头,这样风情万种却绝不风骚的女孩,看一辈子也看不厌,正适合娶回家当老婆,这次他不会再给其它男人有乘虚而入的机会。
※※※
生个病真是太值得了。
台北的冬天没有纽约一半冷,他反而患了重感冒,送稿子过来的席熏雅得知他在此地已无亲人,朋友又忙着工作,说什幺也狠不下心弃他不顾,充当起看护来了。
陪他坐车去挂急诊,为他整理公寓,将衣服送洗,心知生病的人胃口差,细心为他熬了粥,再配几样亲手做的小菜,她的温柔体帖比美丽的外表更教男人觉得珍贵。
患难中方见真情,以前范逍飒被她的容貌所吸引,如同飞蛾扑火,欲得之才甘心,而今发自内心的真爱使他相信,即使她姿色平庸,他仍然爱她如宝贝。
“熏雅,嫁给我吧!”他握住她的臂肘,认真地说,看她有些喘然,面颊又红了,他稍稍拉她挨近他。“得到千里结婚的消息时,我就想回来重新追求你,又怕你心情尚未调适过来,决定多等一、两个月,结果你却出国去了。这次接的工作原不在我计画之内,只想专心的追求你,可是转念一想,专程来台向你求婚,反而增加你的心理压力,教你不好意思拒绝了。我不要勉强的婚姻,宁愿慢慢展开追求行动,但是,你必须有反应才行啊!”
“范先生……”
“叫我逍飒。”他坚持。
“好吧!逍飒,人生病时的感情比较脆弱,很容易受感动,我想你是因为我照顾你几天才产生爱的错觉。”她低微地说:“其实你不用太在意,要不是你不愿麻烦丁先生他们,他们如果知道你患了重感冒,一样会过来帮你的。”
“然后错失我两相处的机会?我可没那幺傻!”他手一使劲,她落坐于他腿上,她的下巴稍稍向上一场,表示不悦。
“你太喜欢勉强人了。”
“而你则太喜欢逃避。我相信你并不讨厌我,甚至有点喜欢我,才肯如此尽心的照顾我,那又为何不勇敢面对这份感情?”
“照顾你是人情,你少得寸进尺!”
她要起身,偏偏他双臂有如铁圈圈住她,带点胡碴的嘴唇在她耳鬓闻来嗅去,逗得她痒呵呵,气也气不起来,不知拿他如何是好。
“若不是怕把感冒传染给你,我好想吻你,吻得你爱上我。”
“你……你闹够了没?”
她在他怀中挣扎,可是,那种挣扎似是虚应般,以安慰自己不是我主动的,软弱得完全不发生作用,反而愈发激越男人。
“熏雅,接受我吧!”他舌尖微伸,添逗她的耳垂,她不能自禁地叫出来,感受到一股炽热,自耳垂直透心房,那像是舌忝着她颤抖的心哪,从未有过的燥热几乎使她痉挛了,终于软弱地投靠在他的怀中,连回答的力气都没有了。
范逍飒稍微移侧了身体,让她靠得更舒服些,他也能尽情欣赏她含羞带娇的俏模样,一种极其特殊的美丽,感觉自己的心跳动得非常剧烈,同时激动地发现,她已无法抗拒他。一时之间,她不知该如何安排自己的心,几乎是逃也似地离开他的公寓。
打铁须趁热,第二天没见她来,他自己找上门去。
“你找小雅?”杨玉琢见他风采翩翩,猜也猜得到他打什幺主意,再听他自报姓名,更错不了。“小雅去舞蹈教室练舞。”
拿到地址,范逍飒转往一家私立舞蹈学苑,问柜台:
“席熏雅在哪一个教室?”
“现代芭蕾舞,在第三教室。”柜台小姐陶醉地望着他。“现在是上炉中你不能进去,如果有急事,我帮你通知。”
“我等她好了。”他想趁此机会多了解熏雅的事。“她来道里几次了?”
“很多年了!在这里她算是最资深的,所以老板对她很优待,她上炉时间没有固定,但只要有空教室就让她自由练习,像今天也是。”
范逍飒若有领悟,她那身惊人的气质,一半靠天生,一半靠后天养成。
“你是熏雅的男朋友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