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他只说得出这一句,紧紧牵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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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结婚的好天气,在婚礼前一周,联合报副刊登了一篇桑寄生执笔的文章──我的女儿紫苏。一开头便写着:我的女儿紫苏即将成为我家的四媳妇……写桑寄生与女儿紫苏认识的经过,写紫苏和桑小鲽的成长趣事,写紫苏的多才多艺、文武均能,写桑小鲽为了娶到紫苏用了哪些不太帅的手段,写他们的恋爱成功,写他们即将在婚后远调日本工作三年,写一名父亲内心的不舍与祝福。
桑寄生以他的文采和风趣的措词,使这篇分两天连载的散文得到很大的回响。姚瀛见机征得双方同意,把这篇文章放进袁紫苏的新书作“序”。
桑小鲽双手圈住他的紫苏妹妹,一张嘴却向父亲发出抗议之声:
“老爸,你偏心,全篇写满紫苏的好,却光记我的糗事,你忘了我是你的儿子吗?”
“儿子又怎地?我有四个儿子,女儿才一个。”桑寄生一向重女轻男,到老不改。不知是因为死去的前妻肚皮不争气,一口气连生四胎男的,或是刚好他教政治学,学生多数是男生,看得烦都烦死了。
“你太过分哦,老爸,不过没关系,过两天你的女儿就变成你的媳妇啦!”桑小鲽得意的说。
“真巧,你也降格成了我的女婿。”
全家哄堂大笑。
桑小鲽看紫苏笑,他也笑得比谁都大声。
度完蜜月回来,有天宋丹苓突然来找紫苏宣布一件天大地大的消息。
“我和季征终于协议离婚了。”
“他怎么肯?你许了他什么条件?”紫苏有点担心。
“没有,双方无条件离婚。”宋丹苓的脸上有一种解月兑的表情。“自从学了防身术之后,他不敢轻易向我宣战,我也好像月兑胎换骨似的,变得有信心,也有勇气要求季征戒掉赌瘾,一有空就到游乐场找他,他不跟我回家,我就当场大吵大闹,弄得店家不得不请他走路。两个月下来,他受不了啦,和我大打一架,两人都受伤,不过他比我严重,我趁机下最后通牒:要我或要电玩,两选其一!他忍了一星期没去输钱,就再也忍不住,决定随便我要怎样都行,就是别再管他的事!结果,我们离婚了。”她叹了口气,“五年的感情比不上一台机器,我想我做女人很失败。”
“不是你失败,是季征的失败。他没有克制自己的能力,行为像个不负责任的小孩子,就活该自己受自己的罪。你离开他是对的,因为他根本就不想长大,不想做一个有担当的男人,你没有义务背他一辈子。”
宋丹苓毕竟曾经爱过他,感叹道:“我一走,他没钱时怎么办?大概回家找他父母要了,可怜他父母长久以来也在受他的气……”
“那是他父母活该!”桑世徽不知何时回来,突然发声:“子不教父之过,教出那种儿子,活该今天要受罪。”
桑世徽一出现,宋丹苓蓦然文静下来。
“三哥,你陪丹苓聊聊,安慰安慰她。我上课时间到了。”
为了到日本后不变成哑巴和呆瓜,桑小鲽和袁紫苏一起苦学日语,还请了一位老师晚上来家里猛练,白天紫苏则努力消化别人送来,或自己搜集的有关日本风物文志方面的资料,比念大学时还认真。所以,每当桑世徽自愿要当宋丹苓的教练,她都感激得很,现在宋丹苓已远离那位伤害她的丈夫,还需要继续练防身术吗?
上楼时,她听到桑世徽义正辞严的驳斥宋丹苓的天真:
“当然必须继续练下去,像你这样美丽的女人不苦学防身术,最好别上大街,外头豺狼虎豹可是捉不胜捉……”
紫苏暗暗好笑:“豺狼虎豹?我看我们家目前就有一只!最安全的地方有时反而最危险,丹苓啊丹苓,你自个儿小心啰!”
然而她太忙,管不了别人的好事,除了一大堆要学的、要看的,还必须应付她母亲突来的喋喋不休和一大堆担心这担心那,尤其一接近八月,丁华容更是不能忍受唯一的女儿要离开她三年的事实,她是她亲生的宝贝女儿呀!
“妈,”紫苏烦不过,叫道:“你别再担心好不好?我们要去日本,又不是中国大陆,你放心好了,你不会成为罹难者的家属。”
“呸,呸,呸!”丁华容连忙念佛。“不许说不吉利话!还好你大伯在大陆没投资,他要敢派小四去大陆,我第一个和他拚命。”
“好了,华容!”桑寄生笑道:“你别担心紫苏,她胸怀磊落,处事明白,适应力比谁都强,日本人欺负不了她的。该担心的是小鲽,遇事太过认真,有时反而缚手缚脚,施展不开大格局。”
“我会留心的,爸。”桑小鲽受教。
八月中旬,他们已准备启程到日本先安顿身家,日本方面,公司已代他们租好房子,附有家具,但到正式上班之前还是有的忙,早几天去比较不赶。
但后来他们仍不得不多留两天,桑世徽突然宣布要和宋丹苓先订婚,等年底或明年初结婚,所以,必须参加订婚宴后再走。
紫苏高兴之余,更深感趣味。
“没错吧,我果真有牵红线的特异功能。不必像那些媒婆四处奔走拉合,可是你们自然会因为我而认识对方。”她咯咯笑。“大哥,看来你的好事也不远了。”
“感谢上帝,至少让我有三年的缓冲期。”
“很难讲哦,说不准大哥的姻缘在日本,我千里姻缘一线牵──”
“比目鱼,看紧你老婆!”
“又一个呆子,向比目鱼求救,他只会帮着紫苏把你拐进礼堂。”桑世轩精辟的说。
桑小鲽连连点头,“很是,很是。”他把紫苏妹妹拥进怀里,嗒的亲吻一记,笑说:“因为有幸娶到一位好老婆,才是男人最得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