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东西贵得要命,你拿那么多干嘛?”
“没关系,我刚领了薪水。”
“照你这种花钱方式,多赚五倍的钱才够用。”
“好,你说的哦!要是我能赚比现在多五倍的钱,你就嫁给我。”
“少神经了!”她才不信。
“你以为我没办法做到吗?”他眼中有一抹惊人的执着,唇边带笑,半真半假的说:“你啊,不管嫁给谁,我都不放心。你任性、难搞、作息不定,又嘴巴不甜,不会讨好人,嫁给一般受薪家庭,势必难讨公婆欢心,嫁入豪门嘛,八成不耐烦周旋应付众亲友,不到三个月就会宣告失踪,到最后不是你休夫,就是人家休妻。只有像我这种本事不差,又具有绝对耐性的男人,才是你厮守终身的唯一人选。”
“好厚的脸皮!”
袁紫苏哈哈大笑,当他在说笑话,逗她开心。
“去结帐吧!大男孩。”男人?他还早哩!
桑小鲽不悦的嘟起嘴,的确不像是成熟的男人。
“总有一天,一定要让你对我另眼相看!”他发誓般的说。
“我已经在看了,看你是不是哪根神经不对劲,这般反常!”
接过篮子,她自去结帐。桑小鲽伸长手,把钞票搁在柜台上。
收款小姐有趣的笑视他们,“好体贴的男朋友,这位小姐好福气。”
“我们是兄妹!”紫苏慎重纠正。
“啊?对不起!”那小姐一边结帐,一边摇头喃喃道:“不像啊!”来这买东西的大都是女性,要不便是夫妻或情侣。
桑小鲽得意兮兮的瞅着紫苏:看妳往哪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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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星期后,他们去看三商虎与时报鹰的球赛,回来去吃一七九元吃到饱的披萨大餐,各式口味的披萨任你尝,附有沙拉吧、饮料。以前袁紫苏怎么吃都觉得不够本,现在学聪明了,饮料少喝,沙拉适量,各种口味的披萨尽量吃,吃慢点,边吃边消化,吃上一两个小时,总可以把她想吃的美味一次尝个够。
吃饱了,走路散步回家。
“苏苏,你多久没见姚瀛了?”
“我上礼拜才到出版社去。干嘛?”
“我以为你们分手了。”
“你少诅咒我们,我警告你!”
“他的态度还是跟以前一样?”
“是啊,对我好客气──”她说得好甜,眸采闪闪生光,这时却被人撞了一下,整个人扑向桑小鲽那边,他虽然及时抱住她,她仍是很火大的对撞她的人叫道:“干什么──咦,你不是唐秋思吗?”
原来那个冒失鬼是素性端庄的唐秋思。这条街并非卖流行物品的,人潮不多,骑楼下很利行走,难得摩肩擦踵,又怎么会撞得人几乎跌倒呢?
桑小鲽抬头望一眼招牌──XX妇产科诊所。
“唐姊,你没事吧?”紫苏的气消了,反而关心的问她:“你这么匆匆忙忙,有什么急事?需不需要我帮忙?”
“我──没事。撞到你,真对不起。”
“没关系。”人家不愿说,袁紫苏也不勉强。
“再见。”
桑小鲽向她点个头,温柔的握住紫苏的手往前走。
唐秋思楞楞的盯望他们的背影,不知桑小鲽说什么,传来袁紫苏的咯咯笑声。有个决定猛然在她心中成形──人不自私,天诛地灭,她要把握住属于自己的幸福!她赶上前,叫住他们。
“什么事,唐姊?”
“我有话跟你说。”唐秋思希望自己能更狠心一点,但她不能够,她本性善良,但也跟平凡的女人没两样,她甚至可以听出自己语气中的酸气,因为她嫉妒!这一刻,这一瞬间,她真的好嫉妒袁紫苏。姚瀛为袁紫苏动心,每见她便神采奕奕,虽与她交往,但大半的心在袁紫苏身上,而袁紫苏还有个桑小鲽!她爱姚瀛,更需要姚瀛,失去他将改变她一生的命运,而袁紫苏没有姚瀛依然是袁紫苏。
唐秋思是聪明人,知道话不必说太多,只说:
“我已经怀有姚瀛的骨肉。”
“什么?什么骨肉?”紫苏一时有点困惑,几乎失神了。
“我有了姚瀛的孩子!”唐秋思坚定的望着她。紫苏不自觉的倒退一步。
桑小鲽拥住紫苏,给她力量,不满的、又冷又硬的声音向唐秋思说:“恭喜妳了。姚瀛知道吗?”
“我还没告诉他。”
“为何不先向姚瀛报喜而来通知我们?未免本末倒置了。”
“方才刚检查出来。”唐秋思连争论都没有,有利的事实站在她这边。“紫苏,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我代姚瀛向你道歉。”
“好一副『姚太太』的口吻!”脾气最好的桑小鲽都忍不住生气,语出讥讽。他不能原谅姚瀛和唐秋思如此伤人于无形,可怜他的紫苏妹妹──他忙低头瞧紫苏,还好,没晕倒,脸色不太难看(自然也不会好看),表示她对姚瀛没有爱到刻骨铭心、非君不嫁的地步,真是不幸中之大幸。
“紫苏?”
“我想吐!”她捂着胸口,“他们让我觉得好恶心!”她干呕两声,却又吐不出来,大概披萨太合胃口,赖在肚里不肯动,只挤出两滴眼泪,“我真不懂男人,跟我交往的同时却又和另一个女人上床,他对得起哪一个?”
“对,姚瀛欺人太甚!”
紫苏黯然无语,仿佛失落了什么,胸中燃烧着悲切之痛!她把自己想成悲剧中的女主角,遭男友背弃,嘴一扁,就要哭天抢地:他,带走了我的生命之光,也带走了希望,留下的只是无尽的黑暗、全然的空虚──奇怪,写小说时顺手拈来便是一串,保证让读者观之潸然泪下,哭掉半包面纸,然而自己真正遇上了,却哭不出来,也没有伤透肺腑,或感觉被无形的创伤带来极大的痛楚,有的只是被欺耍戏弄后的难堪、愤慨与感伤。
“你没事吧,紫苏?”
“我应该哭的,却哭不出来。”她捏自己一把,好痛!眼泪仍滴不下来。
“你当然不必哭,该哭的人是姚瀛。”桑小鲽一方面为紫苏抱不平,另方面在他心中有股轻快的旋律在回响,好兴奋紫苏又失恋了!当然,这种情绪绝不能表现出来,以免紫苏老羞成怒把气出在他身上,要气当然该气姚瀛才公平。
“我先走了。”唐秋思心知不必再多说了。
“等等,”桑小鲽拉住她胳臂,“紫苏,你准备自认倒楣吗?”
她直望着他,眼中尽是火焰。她想到以往所交的男朋友,虽然都没有结果,但没有人敢脚踏两条船,至少就她所知,没有。只有姚瀛,她用心最多,伤得最重,难怪她不时感受到他的淡漠,原来他已选择了别人。她的眼光如箭一般射向唐秋思的月复部,这就是最好的证据不是吗?她可以忍受分手、失恋,却受不了被当成傻瓜!
唐秋思想甩月兑桑小鲽的手,但他是男人,又比她高一个头,力气大许多。“你放开我!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我们家的人什么都吃,就是不吃莫名其妙的闷亏!”
她凄楚的望着他,想要挤出一丝笑容,但桑小鲽却不领情。
“我最不能忍受有人欺负我的紫苏妹妹!紫苏要不要向姚瀛说再见,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不应该由你挺着肚子来找紫苏耀武扬威!姚瀛那孬种,活该跟你配一对──”
“比目鱼,你够了!”
袁紫苏被他一吵,整个人清醒了。搞不懂比目鱼,每次她恋爱,他比谁都啰唆,一旦失恋了,却又比她愤慨、情绪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