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童一时窘得很,但另一个她又激励自己绝不能在这时候退缩,为了将来,为了希珑和她的婚姻,他说话盛气凌人的样子和命令的口吻,她都可以咬牙忍受下来。
“我不是要跟踪你,我找你有事但不便登门拜访,所以……”
“妳找我有事?”
他再开口时,她觉得他唇边依稀有股笑意,似高兴,又似嘲讽,她不懂,也无心分析,只觉这人好生难以亲近。
“如果不是没有其他办法,我才不会来找你。”
“哦?”欧去蓬从容不迫的打量她身穿一袭最易表现女子优雅风范的象牙白色的连身长裙,领围与前排钮釦的设计很别致,显然有备而来,不由傲慢地应着:“我不喜欢有人跟踪我,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希望妳的理由能让我接受。”
羽童真想转身就走,不要再见这个颐指气使的男人。不错,他很有钱,人又长得帅,且正处于最能散放男人魅力的成熟年纪,或许真有女人企图就在大街上捉他进礼堂,但绝不是孟羽童。
“妳想做什么?”他问。
羽童震动一下,是啊,她想做什么?她几乎失神了。
当她伤心欲绝的时候,她的目光落在肥皂、洗发精上时,心底兴起了一线希望。这些清洁用品使她想到了欧去蓬,而欧去蓬代表荣狮企业。尽避卫希珑看不惯欧去蓬风流的作风和先天的优势,但不可否认,荣狮是国内数一数二的清洁用品公司,在欧去蓬父亲那一代就已发展成为跨国企业,生产许多系列的工业用、家庭用或个人用的清洁产品,后两者在每个家庭几乎都可以见到一、两样,这正代表了荣狮所拥有的势力。
就在那时候,羽童想到一个可以拆散卫希珑和谷琇晶的计策,所以她必须来求助欧去蓬,只有他可以为她完成心愿。当然,她也想到他不可能平白无故帮了她,她也准备好要付出一切代价。
现在两人面对面了,他问她想做什么,她却犹豫了。
她值得这般牺牲自己吗?更糟的是她一直没考虑欧去蓬有拒绝她的可能,果真如此,岂不丢死人了。
欧去蓬好奇地注视着她,她时而晕红时而发白的脸孔告诉他:她肯定遇上大麻烦了。
“我……”羽童呵斥自己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后退的路了,除非她想放弃婚姻,将丈夫拱手让人。不,绝不!
欧去蓬惑然地等着。
“你……你要不要我?”她一口气说出来,心跳得好快,脸涨得通红。
“什么?”他用惊疑的眼光瞪着她。
“我想将自己卖给你一次,只要你肯帮我做一件事。”
她不敢望他,怕看到蔑视或嫌恶的神色;等了半晌也没听见回答,终于鼓足勇气抬起头来,他看她的表情好古怪。
“我的耳朵八成出了毛病。”他咕哝地骂了一句粗话。
羽童快丧失勇气了,细声细气的说下去:
“你没有听错,我就是那意思。请你……给我一个答覆。”
“妳渴望我接受?”
羽童点点头,脸颊上的两片红晕发烫着。
“妳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欧去蓬语气凶恶,他也不明白自己干嘛发火。“赶快回家去吧!”转身就走。
羽童觉得自己好丢脸、好无耻,泪水沾湿了睫毛,但她绝不愿和希珑离婚,于是又亦步亦趋地追上欧去蓬。欧去蓬停步,她也停步,欧去蓬走,她也跟着走,终于,欧去蓬恼火地霍然转身,十分严苛的表情有些吓人。
“妳到底要跟到什么时候?我快饿死了,没空陪妳玩。”
“直到你答应为止。”她停在他三步之外。
“是不是妳老公出了毛病,逼得妳非满街的找男人不可?”
话一出口,他立刻知道自己说得太过分了,羽童满脸屈辱的低叫一声:“我恨你!”在她要跑开之前,他及时捉住她。
“妳看妳,连几句玩笑话都受不了,脸皮太薄,一点也不世故,怎么勾引得到男人!”
“我不是要勾引男人!”
“妳这种举动就是在勾引男人。”
在他专横的指控下,羽童感觉咽喉似乎紧缩住了,发不出声音,狠狠瞪着他,怒火一起,反击的话自然溜出:
“我不是要勾引你,你根本不是我欣赏的类型。我只不过想请你为我做一件事,而我打算付出代价。”
他冷冷地咒骂着,羽童气愤的道:
“请你不要说粗话,太难听了。”
“是妳有求于我,妳最好学着忍耐。”欧去蓬反唇相稽。“面对大众我不得不循规蹈矩,私底下我大可不必再勒紧脖子做什么绅士,我高兴怎么做就怎么做,高兴怎么说就怎么说,妳不满意可以转身回家。”
“那你是答应了?”羽童听出弦外之音。
“跟我来吧!”
“现在?”
“难道还要等花前月下吗?”
“你真粗俗。”
“哼!如果妳想勾引男人妳就必须记住,会被女人当街勾引的男人,通常都不是好东西。”
“你在骂你自己。”
“有何不可!”
欧去蓬将她带至一家欧风服饰名店“流行梦”。小型的卖场,精致高雅的装潢,衬托每一件高价位的服装舆饰品。
“芳菲!”他向女老板招呼着。
林芳菲的目光轮流停在两人身上,一开口,声音带着性感的沙哑。
“好久没见你来为女友付帐,还以为你变了性情。”
“别取笑我了。”欧去蓬一本正经地问她:“楼上的房间仍是妳在住吗?”
“不错。”
“借我用一下不介意吧!”
“我相信你。”林芳菲拨拨短发。“请便吧!”
“谢了!”欧去蓬向羽童比了个“请”的手势。
“在楼上?”
羽童简直不敢相信欧去蓬的脸皮厚到借用女性朋友的房间,他真是一点都不顾及她的想法。但这有何差别呢?大不了她往后别再走近这家店,而且事情发展到此地步也不容她退缩了,唯有硬着头皮跟欧去蓬上楼。
楼上的房间布置得很简单雅洁,欧去蓬自在地坐在唯一的单人沙发上,羽童立在他面前,手足无措起来。
“妳明白林芳菲方才说的话吗?”
他感兴趣的目光躲在镜片后,不住在她身上浏览着,可怎么也瞧不出她有半丝诱惑男人的雅兴,线条分明的嘴角为之扭曲。
“她说她信任我,那等于暗示我只能坐在这张椅子上。”
“你不要我!”羽童又羞又恼。“你为什么不当场拒绝我呢?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她的目光自然投向楼梯处。
“妳一向都这么急性子吗?”他用一种嘲弄的口吻说,“我必须先听一听妳要我做的事,才能决定是否接受妳预备付给我的代价。”
羽童靠着衣橱坐倒在地毯上,因为这跟她的计画不符;她原先预计先色诱他,使他无法拒绝她的要求,但显然她白白结婚三年却一点勾引男人的本事也没学会。
“妳准备说实话了吗?”
这话中隐含的不信任使羽童昂起下巴,毫无笑容的说:
“虽然我希望你帮我做的事有点不合常理,但我也不会因此而编造对我有利的谎言。我会说实话的,因为我比你更痛恨欺骗。”每思及希珑多年来对她的欺骗,她就掩不住一脸阴霾,但心里急遽绞痛的感觉也使她体会出自己是爱希珑的。
“我想知道,为什么妳要以自己的身体做为偿付的代价?”
“因为我没有其他可以让你看上眼的东西,你太有钱了,而且我听说你……不讨厌女人。”羽童仍不能自在。
“不讨厌?”欧去蓬笑得怪声怪调。“妳真含蓄啊!”
“你很得意自己的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