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名而己,其实都是掌珍在做,邱凤羽是出版社的总编辑。”
“总编辑的工作很有趣吧?”我问。
“很辛苦,掌珍时常到八、九点还不能下班。”
正中姨妈不怀。
“她晚回来,你一个人吃晚饭有什么滋味呢?”
画是老的辣,接下来的二十分钟,姨妈轻易取得信介表哥答应最少每星期三、六回家吃晚饭的承诺。
我很清楚敏柔姨妈,凡事适可而止,不过分逼迫,一点一点慢慢蚕食男人的意志力,任何女子想夺走她的宝贝儿子。,都只有结婚一途,她会放手的,但绝不承认同居关系。我不看好哥和主掌珍这一对露水鸳鸯,姨妈是个强敌。
中午哥约好王掌珍接她出来吃饭,也邀姨妈和我一道。有点言不由衷。
姨妈放松钓线。“你们小俩口难得聚在一起吃饭,自己去吧。爱丽丝要请我吃猪扒。”
“也请我?”哥问。
“你敢对王小姐言而无信?”我反问。
大哥哈哈笑。
姨妈起身。“走啦,他不敢的,别害他们将来吵架。”
“妈,”大哥有点过意不去。“不要这样说嘛,掌珍不是不懂事的人。这样好了,你和小妹来是客,我约掌珍出来,我俩作东如何?杂志社离这儿也不远。”
“你先打电话问问她是否方便。”
“还打什么电话,谁不用吃饭?”他一手搂一个。“爱丽丝今天好漂亮,真给老哥面子,不过还抵不上妈妈的高尚气质,我要带出去炫耀一番。”
我们轰笑。姨妈好开心。
等大哥换好衣服,开车载我们直驶七、八分钟,一个右转便上了大雅路,离杂志社确实不远,前后不过十几分钟。
信介哥停妥车,看看大厦的气派,笑说:“在这里上班的确挺神气的,怪不得掌珍那么热中工作。”
我不以为然。“我怎么不觉得?”
他拥我们走进去,中午休息时间,陆陆续续有人出来,等电梯不易,大哥提议跑楼梯,姨妈嫌累,在休息椅上等,我随大哥上楼。
“这里很乾净吧?”我说。
“是啊!”
“哥,你进去过杂志社没有?”
“没有。干嘛问?”
“好奇。”
这时路华和陆星座突然出现在楼梯问。
我忘了,路华也常走楼梯上下的,突然碰上,有点慌乱,幸亏旁边有个陆星座先打招呼。
“嗨,爱丽丝,跟男朋友约会呀!”
他以为我跟他一样,是个花花小姐,男朋友每天换?
“我大哥,蔡信介。”我作介绍。“哥,这二位是徵信社的老板路华先生、陆星座经理。”面对路华疑问的眼神,我补充:“我们要去约人吃饭。”三个男人握手。
陆星座凑热闹。“也约我们如何?”
我客气的说:“好啊,有陆经理付帐,我们可吃得大方些。”
陆星座笑问。“有几个人啊?”
“加上你们,才六个。”
陆星座作逃命状,拉了路华往下冲。
我咯咯笑,这陆星座要是再阻碍我为路华和凡凡凑成对,我也不让他称心如意讨凡凡便宜,他太花了,凡凡抓得住他的心吗?我怀疑有任何女人能。
“你那位老板很年轻嘛!”
“是吗:”三十岁还叫年轻;
“很严肃的样子。”
“而且精明。”我附加。
“结婚了没?”
“还没.”
“年轻有为,应该入难找到对象才是。”
我冷冷的说:“个性使然。”
“不好相处?”
“我不知道怎么说他才好,很奇怪就是了。”
“哦!”大哥爬喽梯无聊才跟我扯淡。“另外一个真是帅极了。”
“风流极了。”我嫌恶的说。
“好看的男人难免会吸引女孩子没怀送抱。”
我想到凡凡。“的确如此。”
在七楼见识了心版社兼杂志社的全貌,好失望,全不是我想像的样子,缺少我所希望的“庄严感”。
大哥向一位小蚌子的中年人询问,才知王掌珍走了。
我说:“她坐电梯下去了。”
“不要紧,我们约好了,而且妈在不面。”
他嘴里说“不要紧”,还是很神经质的坚持坐电梯下去。
姨妈等我们走近。
“王小姐呢丫”
大哥紧张。“妈没看到她从电梯出来?”
“没有,”姨妈眼睛在笑。“倒是爱丽丝的老板跟我打招呼,他还认得我哩!”
大哥直间:“妈,掌珍没有出来?”
“也许她有事先走丁。”
那顿中饭味道不错,但大哥一直心不在焉,间接影响了我和姨妈的情绪。我想,王掌珍若在,大哥会慷慨的请我们吃牛排。
想到牛排,就联想到紫牛西餐厅及和路华的争执,令人不快。不想了,眼前的排骨昧美多汁,我要好好享受。.
回家的时间比我预计得早,姨妈说想上楼打个盹,我下午不用上班,一时之间还想不出要做什么好。
“爱丽丝!”姨妈站在楼梯口。
“什么事?”
她略迟疑。
“其实我看到了王小姐……”
“那你怎么不服大哥说呢?”
“她跟一个中年人便走便谈,很热络的样子,也许看见我也许没有,总之我们没打招呼。我想他们是同事罢了,做编辑不简单,总得和同事沟通意见,忘了和信介的约定并不是很要紧,何必让信介有疑思。”
“他——”
“而且今晚回去,信介自然会问明白,要是让他先存成见,一吵起来,王小姐不怪做老妈的搬弄是非才怪。”
“不会啦!”
“不管怎样,她和信介没有婚约,还不是我儿媳妇,我们也管不了她,是不是?”
我点头。
王小姐加人杂志社不久,正须和同事好好合作,创出一番成绩,才能在公司立稳脚步,因而忙得忘记和大哥约会,大哥能谅解,我们又何必节外生枝。
不是卖瓜自夸,我的确很能体谅人。
星期二去徵信杜上工,更感觉三楼与七楼是距离得如此遥远。
总侦查室的门常是开著的,激动的声浪可以束飘西荡,传人每人耳中。我走进徵信社时,已近一点半,办公室居然空无一人,这是前所未有的事,只有几近年老的洪钟声音打总侦查室渲泄而出:
“……不把他们赶走,我走!”
我在门口瞄一下,是书法家兼国画家赵从德哩!
“赵先生,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路华拖长尾音,我“听”他忍耐性快至极限了。“他们租房间是立有契约的,只要没有危害到别人,我是管不了的。”
“他们败坏风俗,已危害到我。”
“怎么个败坏法?”
“这……,很不要脸就是了。”他几乎用吼的。
我没有走进去,却也听得一清二楚。
“赵先生,关於伍先生和吴小姐之间的瓜葛,你当作没看见不好吗?房间是隔音的,门一关,什么都不知道了,他们总不会在门外乱来吧?”
“勾肩搂腰走在一起,成何体统?”
“他们产生感情,谁也管不了,我也没办法。”
赵从德跋扈的语气,我猜路华要发火了。
“路先生,我租房间是想找一处清静所在,不是电影院,声、色俱全;你要不出面,我只好搬走了。”
“请便!”路华在冷笑?
“天!”赵从德跟愤怒挣扎。“我是略有簿名的书法家,就比不上一对不要睑的狗男女,你居然敢我走?”
路华声音大起来了。
“请你不要颠倒是非吧,你自己口口声声说要走,如何怪到我头上,要不要我放录音带?”
“什么!你录我的音?”
“你走进来时,我当你是客户,为避免日后客户言行不一致而产生纠纷,我们一向录个音,等案子解决再洗掉。”路华强调,“我们对每个客户都一视同仁。这句话若出自陆星座嘴里,你千万别信!(美女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