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呢?”
“我是最不会念书的一个,念到高职就升不上去了。没有一技之长,除了会做一点家事之外,兼做雅芳小姐,家人不期望我闯出什么事业,我也自知没有那本事,就这样自自在在的过日子。你还想知道什么吗?”
他客气的说:“没有。”
送来的生菜沙拉,我嫌恶的看一眼,不想吃它。路华吃得津津有味,偶然抬起头看我,“怎么不吃?”
“生菜的味道,我不敢领教。”
“我替你吃。”
他吃完自己的,又吃我的。我们家男人多,我一点也不惊奇男人的胃口好,以前也是大哥或二哥代我吃了生菜沙拉。大哥是闷声不响的吃,二哥则一边吃一边摇头说难吃,有一次还说要包回去炒一炒再吃,笑坏了我。
路华很快解决两份生菜。
“现在的小姐不是流行生菜美容吗?”
我噗嗤一笑。“你吃二份,也是为了美容?”
“我是不想浪费。没煮过的东西实在不好吃,哦,你煮的菜非常好吃,尤其是那碗牛脯,味道一把正。”
“慢火炖二个小时,自然好吃。”
“你喜欢做菜?”
“姨妈常和我研究食谱,每做出一道新的菜肴,我们都很高兴,觉得很有成就感……”看看他的表情,改口说:“这种事你不能体会,说也没用。”
“不,我能体会。只是没想到现在的年轻女孩还有人真心喜欢做菜。”
“因为其他的事我都不会做,只有专研家务事。当然,跟外面的女孩子一比起来,我也知道自己很差劲……你不要笑成那个样子!”
“对不起。”他笑得大喘一口气,明明在取笑人,还辩解说:“我不是在笑你,只是惊讶。”鬼才相信。
牛排和面包上桌,使我可以避开他的眼光,专心吃东西。当然啦,像他这种工作狂,一听到有人把家务事当成一种事业,取笑一番己算是客气啦!他没有搬出“新女性主义”鼓励我奋发向上,我就很承情。
路华说:“擅於做家事,一点也不差劲,相反的,很吸引人。”
一得到他的“安慰”,我一点也不高兴。
默默把牛排吃掉三分之二,我决定不先开口。
“现在我对你有点了解了,反而更加百思不解,”他语气不善的说:“二个多月前,六月六日,你为什么会冒充是我的未婚妻,破坏了我的婚事?”
我最害怕的事终於来了,他非现在说不可吗?最使我不安的是,他的口气又开始变得不和善,凶起来了。
“哦,我差点忘了,你很容易受惊,我会尽量克制自己的脾气,只要你能够解开我心中的疑惑。”他瞪著我。“拜托你不要一副想逃走的样子,你必须付起责任。那次解除婚约,你知道我损失了多少吗?金钱上的,精神上的,不容你再逃避我,我已经找你很久了。老天有眼,我虽然不知道你藏在那里,你倒自己送土门来。星座记人很强,他认出了你,你忘了,婚礼那天,他还向你搭讪过呢!”
我心中惶惶,不知怎么办才好。
路华继续施加压力。
“你做这种事,家人一定不晓得,乖巧的爱丽丝,怎么会做出这种事?你今年几岁,二十没有?”
“二十一。”
“你冒充我未婚妻不嫌太任幼?你和我以前也不认识,不可能知道我六月六日结婚,是不是有人要你这么做?”
我点点头。放弃剩下的牛排。
他问:“谁?”
“樊明珠小姐。”我用快窒息的声音说。
如果我期望从他脸上看到惊讶的表情,那要失望了。什么也没有。
“明珠给你多少钱,让你答应做这种事?”
我生气。“才不是这样,我没有要她的钱,只是看她那么可怜,她又一直求我,我又不是铁石心肠,才答应帮她解除婚约,因为她说她父母不肯答应,你也不会答应,只有用这种方法,才能够救她。”
“救她?嫁给我这么恐怖吗?”路华脸上青筋暴跳。
“我不知道,只是她不愿嫁,勉强结婚也不好啊!”我小心的不要引发他的怒气。
“她到底服你说了些什么?”
看他脸色不善,我迟疑著。
他吼。“说!”
我闭紧嘴巴,不触这雷锋。
“你再不说,别怪我去找你姨丈谈谈,男人跟男人比较好说话。”
我很反感。“你这人真差劲,脾气不好,口气又坏,又爱乘人之危。你要去告状就去好了,我自然会跟姨丈解释。最讨厌人家这样跟我说话,我又不是你的奴婢。”
我也有我的脾气,真把我逼急了,索性豁出去,反而胸怀一宽、不再顾己什么,拿起皮包就走,再不甩他了。
哀养我长大的姨丈、姨妈也不普用那种口气跟我说话。凡人免不了有生气的时候,但也谈留日后见面的余地。
自然,他对这件事情追根究柢,很是无可厚非。
回到家里,我以平静的心情坐下来写信,隔天以速件寄出。
路先生:
开於干明珠小姐委托灸做的事情,事后我也感到极大的不安,一切均由于我软弱
的个性难以拒绝比我更软弱的与小姐。曾经我也想找你谈一谈,一来樊小姐不告
诉我你的住处,而到婚礼那天,你愤怒的表情使我感受极大震撼,结果时间一拖
久了,我反而更畏惧丹见到当事人了。
说到干小姐为何含找上我,这必须从头细数。
“四丽家务代理公司”的经理简平平是凡凡的大姐,地口卤伶俐,迫使我答应
为“四丽公司”做三件事。
一、到樊家帮忙二天。
二、到“长令牙科”帮忙一星期。
三、到“奇章徵信社”服务两次。
就是在樊家第二天结识樊小姐,使我桶出了楼子。不过,我实在非常同情她,
她说你是一个大男人主义者,事业心强,她觉得同你在一起,总觉得自己是次等动
物,跟不上你的脚步,她说她想过悠闲的生活,不想跟著你过紧张的生活,她说
她很怕你,(请注意,由于她的父亲十分欣赏你,她母亲则认为女儿嫁给你可以生
活不虞匮之,所以她说向父母反应没有用,况且婚期逼近,请帖也送出去了,除非
你主动解约,否则她难以向父母交代。
我不知道你和与小姐交往时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她没有爱上你,反而怕你?
这不是我能置喙,而且也已经是逐去式了。如果你认为我应诊负起道义上的责任,
我想我难以推托,因为我不应该只听一面之词,在贵宅服务两次,亲眼看到你为
“家”付出的心力,而且在我晕倒时入很亲切的照顾我,可见你也有体贴的一面。
为何樊小姐没能发现你的好处?是你不懂表现出来吗?我百思不解。
不过,有句话我不吐不快,那就是你发起脾气来教人十分难以接受。樊小姐畏
惧的求许就是这点。
应该说的我全说了,你要作何打算,我不知道。如果说你与樊小姐的关系像颗
手榴弹,那我就是拉动保险栓的人。我已经后悔由自己做这恶人,也许让你们结
婚,由你们自己去拉保险栓更好,至少你不会为了没结成婚,少个全能太太而生
气。(婪小姐说你需要事业、家庭两全能的太太。
我很难过惹上这次的是非,这是我的真话,请你相信。
敬祝
平安
签上名字,把信折好封人信封,写下住址、姓名,已经将近十点了。大哥今晚又出去约会,曾说要把王小姐带回来坐一坐,喝喝茶,不晓得回来没有?
把信放入提袋里,对著镜子梳梳头发,我下楼一探究竟,大哥正在向家人作介绍,见我下来,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