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嘛就认真读书,老是寄那个什么成绩单、奖杯、奖牌来的,莫名其妙,是叫我帮你收好,以后帮你开个博物馆呀?去!你当我这里是资源回收中心?真有办法,你就拿个大学杯橄揽球最佳四分卫来看看……再加上个联邦奖学金好了,反正你那么闲嘛!”她掩嘴打了个呵欠,“好啦!不跟你扯了。做到了,再打电话来,要是做不到,就不要再打电话来丢人现眼啦!掰——”
话筒挂上主机之际,她隐约听见他急急的承诺,“我一定拚命做到!幼幼,我想你!”
她的回答是咧嘴吐舌,一个大鬼脸;只是圆圆的眼眸却闪着得逞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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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铃——铃——卡!
“可爱的伍菱幼现在没空接电话,请留言,本小姐视情况回电。PS,别留言些没营养的骚扰语言,我会扁人的!姓聿的家伙,你应该知道我在讲谁,好自为之,善哉、善哉!”
哔——
喧嚣难辨的欢乐人声透过话筒立即涌现,夹杂在喧闹嘈杂的背景声音中,一记男声奋力盖过人声,“……杰,别闹我……咳,幼幼,我现在人在纽约时代广场,真难想像怎么有这么多人,脚趾头都快被踩扁了,真怀疑金氏世界纪录上写的‘一个大峡谷就可以装进全球所有人口’的事……啊!倒数了……8、7、6……”震耳的合声倒数几乎震破话筒,“……3、2、1!HAPPYNEWYEAR!”震耳欲袭的欢呼淹没了他的声音,他又突地怒斥,“SHIT!杰,别乱亲!呸!呕呸!”被偷袭的受害者呸到双唇发麻。
“伊森,别那么痴情好不好?你会害我们男性尊严荡然无存。”模糊地掺入旁人叫嚣。
“是呀、是呀!也不知道在痴情个什么劲?认识这么久,也没看过他的妞,连通电话也没接过。伊森兄,你嘛帮帮忙!……啊!被躲开了,没亲到,好可惜——”说话的人扼腕不已。
“去去去!闪边去!警告你们这群匪类,再吵我,可开扁了!”聿维韬流利的操着英文,顿时响起数声被熊掌劈中的哀嚎。
“哎哟!亲你的是杰,你扁我干嘛?”拉丁腔委屈不已。
“哇哈哈哈——就说你平时坏事做太多,老天罚你。”浓浓重尾昔日本腔英文逮着机会,立刻加以挞伐。
“靠!好样的!咱们这群人中,就剩你最坚守阵营,守身如玉,没沦陷在金发洋妞手上。”原本模糊的远声突地欺近,悦耳的京片子义薄云天大喊,“喂!咱们伊森兄的妞儿,你有没有听到?伊森可是为你守身如玉,苦守寒窑十八年,有没有很感动?有感动厚!就要好好给人家惜惜ㄋㄟ,有没有听到呀、——好好给人家惜惜,栽某?!”声嘶力竭喊到后来,再溜上两句台湾国语,以示亲切,两岸本一家。
“是呀、是呀,守身如玉,好好给他借惜!”不甘寂寞的好事者群起附和。
“惜惜!惜惜!惜惜!惜惜……”南腔北调,洋腔土调全都和在一起瞎起哄,
这种欢乐放纵的日子,怎么闹都开心。
“惜你们大头!电话……哇靠!又亲我!”聿维韬旁边爆出哄堂大笑,为名唤“杰”的不怕死精神热烈鼓掌,随即是一声被熊掌劈中的哀嚎响彻云霄,“电话还我,”一阵抢夺混乱后,聿维韬顺利踩过众人不绝于耳的哀嚎声,抢得战利品。
“咳!别理他们,一群兽性大于人性的家伙。你别介意,把他们当成一群疯狗狂吠就算了。”话未完,疯狗论立刻引起众人讨伐围剿。
“靠!好样的!标准的有了异性没人性,有了爱情没友情。兄弟们,此仇不报待何时?上呀!”领头者深谙团结就是力量真理,登高一呼,马上一群有志青年奋而揭竿起义,“上呀!上!”
众志成城,蚂蚁雄兵可撼千年古树,聿维韬饶是再骁勇善战,也不敌兽性毕露众野人,奋死抵抗之余,犹不忘对快被众魔爪拆筋挫骨的可怜小话机喊出濒死一语,“幼幼,新年快乐!我……哇靠!谁的蹄膀脚踹我!哇咧……别靠近我,杰,我警告……呕呸呸……呸呸……”陶醉的痴痴傻笑后是惨绝人寰的。
“可恶!兄弟们,夺下手机.看他还痴情个什么劲儿!”一呼百诺,霎时狠争恶斗,哀叫狼嚎不绝于耳,声声交织。
“你们……靠!没人性的家伙……”双掌难敌众恶人之力,兵荒马乱之中,聿维韬只来得及对着被人夺去的手机呼喊最后一句,“幼幼,我想你——”
嘟!情话不及说完,线路已断。
卡!答录机忠实传达完讯息,回归平静。
纤柔素手抚上银白色金属外壳,停顿了下,取出录音带,放入盒盖,侧标写著“200x新年]字样,放入架上一长排依时间顺序、侧标写着各节庆或特殊日子的盒盖最后方之列。
平放推入,泛着粉红色泽的指尖在最新收藏品上轻点,涂着淡淡嫣红的唇瓣勾起一朵笑花,伍菱幼轻柔喃语,“算你还有点良心,哼哼!”
手轻点下巴,圆圆眼眸滴溜溜转,突想到似地抿唇一笑,蹦跳过床铺,翻起日历。
“嗯嗯!算你乖巧,两年多来都乖乖,同时双修还能都拿平均A-的成绩,厉害、厉害。好!给你个大奖品!”她抽出麦克笔,在标示着BIRTHDAY的日期上画上大大的心形记号。
嘟起红唇,在心形记号上印上一吻。羞涩地咬咬下唇,她笑得灿烂——过分地灿烂!
第九章
[font=楷体_GB2312]原谅
细软手掌拍到脸颊上时,
顿缓了力道,
只剩下轻抚,
依依不舍,
带着眷恋……[/font]
“伊森,今晚有什么节目?”走在绿荫如织的校园,背后突一记捶上聿维韬宽肩。
他回头,原来是爱玩又爱闹的凯瑞,“没有。”他回答得冷淡。
“没有?”凯瑞惊讶地瞠大了眼,“没有任何节目?没有狂野派对?没有月兑衣舞娘?没有?”
他白了他一眼,回答依旧冷淡,“没有。”
凯瑞几乎要抱头哀号,“哦!不会吧?你的生日耶!二十岁!行为能力完全的成年里程碑!兄弟会没有替他们的荣誉会员办惊喜派对吗?不可能!说,是不是你想独自享受,不想让我参加?”
他轻松格开凯瑞激动捉上他领口的手,“我没那么无聊。我根本不会去兄弟会,怎么知道有没有惊喜派对?”
“哇靠!你搞什么?不去参加?你是禁欲守戒的天主教徒?还是摩门教呀?”真是白白浪费了!一个念头闪过,凯瑞突地瞪大眼,“吼!你该不会是……”
瞧他那种打量的暧昧眼神,聿维韬就知道这个派对动物在想什么。他没好气地回答,“不是!我对体毛又粗又长、还有体味的男人没兴趣,也没性趣。我有喜欢的对象了。”
“少来!你老是这么说,啦啦队长对你示爱时,你也这么说;兄弟们要带你去泡马子时,你又这么说!我们又不是不知道,你每次打电话给那个小妞,不是被恶声恶气,就是电话答录机。你这种丢男人尊严的举动,很打坏你的行情,知道吗?”
“多管闲事!”甩开黏在他肩上的毛手,聿维韬决定问人。
“欸欸!不要这样咩!”不肯轻易放人,凯瑞笑脸又缠上,“大伙儿是很感谢你守身如玉如清教徒的情操,造就一堆示爱不成、伤心欲绝的小妞,便宜了我们一帮兄弟提供温暖的臂膀和结实的胸膛。”嘿嘿!当然事后的过人体力也不可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