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别留家里的地址、电话……出了事别找上家里,让聿家为你擦,收拾善后就好……
无所谓的,这种话他已经听得太多次,早就练就了充耳不闻的本事。
要是每次都在乎的话,他早就被刺得千疮百孔,血流过多而亡。
他的心脏很强的,强得几乎都长毛了,不会在乎那些咒骂、那些污辱。
他不会在乎。
只是,今晚的雨水好咸……咸得他的眼睛涩涩的,蓄在眼眶里一直掉……
难怪大家都在呼吁要环保,臭氧层破了一个大洞,下的雨都是酸的。
如此地酸,酸得让他连心都酸了……
你爱怎么混,就随便你怎么混,死在外面我也不会管!
心,真的酸了……酸得止不住……
你为什么不干脆死在外面算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这么就算了呢?!
呵!老爸,你不也说“祸害遗千年,这句话还真有几分准”吗?
那现在……老爸,这话到底准不准?准不准?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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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
蒙蒙细雨中散步是浪漫,滂沱大雨下伫立是苦肉计,那在倾盆大雨中游魂似地漫游就叫自找苦吃!
收回探在聿维韬额头的掌,伍菱幼忍不住对他泛红的脸捏了捏,以泄愤。
谁教他一声不吭地跑走,害她在大街小巷里找得要死,这种忘恩负义的举动,真不是宠物应有的忠心表现。
难不成是她的训练还不够?才让他这么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一想到此,她忍不住又大力捏了他两下。
“唷!趁人生病时,偷偷虐待人哪!”
不必回头,伍菱幼也听得出这微带嘶哑、拉长了尾音的柔媚女声就是她——
“阿母,你进来干嘛?”
“哎呀!你讲这是人话吗?”玫瑰蔻丹、泛着香气的青葱玉指掐住女儿水女敕女敕的粉颊,拧了拧,“这家伙进的是我的房,睡的是我的床,吃的是我的粮。我进来瞧瞧这唤得动咱们红帮下任帮主、出动各家姊妹大街小巷像无头苍绳乱窜就为了找个人的家伙,不成吗?嗯?”
“成成成,你爱怎样都成。”被揉成了小猪嘴的伍菱幼嘟囔着求饶,“只要阿母你高兴,把他捉去上刀山、下油锅,捉虱子、学壁虎都成,只要你高抬贵手,放了你女儿一‘嘴’。”
丹唇抿笑,伍艳的白女敕手指还是没放,“哼哼!我要真要他捉虱子、学壁虎,我成——就怕有人不成!”好感动喔!还是女儿可爱,白泡泡、幼绵绵,超级世界无敌可爱毙了!
“没有!哪有人不成?谁?谁那么好狗胆,敢不成?!”伍菱幼马上正气凛然地为母申冤。
“吼!你这么说,不就说我是老母狗,才会生了你这么一副吃里扒外的狗胆?”
糟糕!被识破了诡计!
“呃……嘿嘿嘿……呵呵呵……厚厚厚……”伍菱幼开始使出傻笑绝招,一笑天下无难事,“弗弗弗……嘻嘻嘻……咯咯咯……”阿母,我很可爱,你放了我吧!“哈哈哈……嘿嘿嘿……”
“算了、算了!你别笑了,笑得我牙都酸了。”懿旨赦罪,钦此。
“谢母后隆恩。”
“耍宝!”笑骂一声,伍艳转向床铺,上下打量起客人。
“阿母,他……”
“很不济,淋了点雨,就肺炎了。”伍艳截话道。
“不是啦!他……”
“没啥‘挡头’,中看不中用。”伍艳点头,表示她很理解。
“吼!不是啦!我是说他……”
“满幼齿的,虽然外表……差强人意了点。但是吃幼齿;顾筋骨,也可以。”她不反对。
“阿母!我是要说他……”伍菱幼开始出现崩溃前的杀气。
“还是童子鸡吗?啊——不会吧?现在的男生哪有这么纯洁!!幼幼,童子鸡更补耶!阿母支持你。”想当年,阿母就是吃了你老爸那只超女敕童子鸡,才会补到现在喔!
“阿母!”火山顿时爆发!岩浆带着腾腾杀气直扑向伍艳,“够了喔!从现在起,你不准说话,不准出声,听我讲完,不然我就弃位出走,看你要不要要熬个二十年,生个女儿来继位。”
哇!好严厉的威胁耶!
伍艳眨了眨睫帘,乖乖地端坐好,纤纤柔荑交握在膝上,洗耳恭听。
哼哼!这样才对嘛!伍菱幼心想,女儿不发威,把她当猪头呀?!
她清清喉咙,“我是要说,他……他……呃!他……”
伍艳侧着头,天生波浪卷发技在右肩,眨眨眼。嗯,他怎样?
她再清清喉咙,“他……我忘了。”
“哈哈哈……”
伍菱幼的圆眼随即哀怨地瞪向笑得花枝乱颤的绝世美女!都是阿母搅局,害她这么一唬弄,都忘了要说什么了。
“好啦、好啦!不笑……我不笑。”虚弱地拍着胸口,伍艳抹去眼角不小心笑出的泪滴。女儿就是这么好玩,好可爱喔!真是世界超级无敌可爱毙了!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那我要说什么?”伍菱幼嘟起小嘴。哼!连她都不知道自己要讲什么,阿母会知道?
伍艳可不这样想。女儿,阿母早你出来三十年混,还能带着手下这么多人,可不是混假的。
“你呀!要说的就是……”纤指绕呀绕地,绕过桌子、椅子,绕过沙发、窗帘,点呀点,绕呀绕,最后点到了床上犹自昏迷不醒的不济、没挡头、中看不中用的人。“他!长得很匪类。”
咦?!这么一说,她又勾起了印象。
还真被阿母说对了……一半。
“因为他长得很另类,所以你想养他。”用“另类”来形容,她还算是客气,更正确的说法,应该叫“匪类”。
“阿母,你怎么知道?!”伍菱幼惊叫。
“废话!你有几斤几两重,脑子里转的是什么弯、打的是什么结,我都一清二楚。”说着,她又拧了女儿一把。
“嘿嘿!那你赞成啰?”
伍艳就是知道这丫头心里转的什么心眼。
“没得反对呀!第一,前例在先,我也是很哀怨自己的长相,不是被认为是酒国名花,不然就是被人包养的情妇,怎么就没人认为我是好人家的女儿呢?”
“所以,哀怨之下,你就拐了阿爸那纯情白面书生,阴阳调和。”伍菱幼替母亲下了结论。
“你这么说也没错啦!”不过调和得不够均匀,怎么前面五个,个个长得凶神恶煞,一点都没遗传到他老爸的白面皮,只能说出去还不至于吓到路人罢了。
而这最应该长得穷凶恶极,不然就杀气腾腾的女儿,反而长得小家碧玉,这样怎么推出去当红帮的大姊头?!
吼!一想到她就捶心肝。
“第二呢?”伍菱幼问。
“什么第二?”
“既然说了第一,那就有第二呀!”伍菱幼尽责地提醒母亲才刚说过的话。唉!阿母最近是不是更年期到了?记忆力满差的咧!
“第二呀!咱们既然出生黑道世家,做事就是‘只要我爽就好,莫管他人死活’。”换句话说,女儿要“呷意”,就尽避“挟去配”,这样才是黑道本色,红帮少主的威风。
“就像你当年左腿踢开阿爸的爹,右掌挥退阿爸的娘!扬着张狂的笑声,挟持着羞怯如小白兔的阿爸,踏着坚定的步伐,甩着俐落的披风,在众人敬畏的目光中扬长而去,是不是呀?”伍菱幼眨巴着圆圆大眼,提起母亲当年勇,油然生出三分崇敬。
“哎呀!那么多年,哪记得清楚?”挥着丝帕!伍艳说得客气,“不过,你阿
爸的那群姊妹,为了当年我撂下的那句狠话,可是怕我怕得要死,也恨得要死。”